26、救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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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里干什么？不是叫你不要来东京吗？”
志村转弧的语气算的上是恶劣，神情透露出的都是戾气与不耐，猩红色的眼眸死死的盯着被困在怀里的少年，少年微微移动着被抓住的手臂，他才意识到的松开了对方。
但在下一刻，少年用双手回抱住了他。
“转弧是在担心我嘛，好开心。”
他自然知道东京有着什么，当时已经被日向创损毁的希望之峰实验基地里面的工作人员可都大有来头，只有小部分没有背景的被捉拿归案，还有一部分掌握核心技术的人员可是还在逍遥法外。
包括医生。
所以那时他会认为安娜找了一个好归宿，因为谁的手都无法伸到赤之王那里。
而最危险的，就是入江寻。
他可是医生耗费时间与精力堆叠出来的，最接近神座出流的实验对象。如果当年不是入江寻的天赋与可塑性太过巨大，实验室也不会抱着与大财阀做战斗的准备拐走他了。
“喂，你怎么了。”
青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动容，更是打了个寒颤把他从怀里拉出来，双手放在他肩上眼神从上到下扫视着，像是看着什么新奇的生物。
“怎么了？”
少年歪着头，紫眸笑笑，显露出极好的心情。
志村转弧似乎看出了什么，皱着的眉头舒展，一只手捂着他的脸，把他推离自己，摸了摸脑袋烦躁道：“别恶心我了。”
“不用担心我啦，我可不那么容易就会被抓住，倒是你有没有把我要的东西拿来？”
“啧。”红瞳带着不耐，青年从黑色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递给他。
“谢谢啦！”
少年开开心心的抱着这个东西，毫不吝啬的露出笑容，空洞的双眸看起来神采奕奕。作为五年玩伴的对方见状露出了一个被恶心到的表情，很快消失在巷角。
回到隔音不好出租屋的入江寻就着灯光用双手打开手中的黑色信纸，从中掉出来一张邀请函，上面用血红色液体扭曲的写着不详的字体：“死秽八斋会”。
太宰治在卧底期间给他的工作，潜入死秽八斋会的地盘探听消息，毕竟现在那里因为大组长的消失而群龙无首，这是在其中搅混水的最好时机了。
把信件随意往桌上一丢，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看到上面的账户余额，有些无奈的喃喃：“还是准备的不够充分呀，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呢，这份‘兼职’也太过漫长了吧。”
手指划过屏幕上偷拍的照片，又不甘心的恶狠狠的点了点，才眷恋般的关上屏幕，闭上了双眼。
时间快一点过去吧。
第二天夜晚，少年难得的没有穿他标准性的衣服而是换上了便利轻便的休闲装，套上围巾拿上邀请函下楼。正经过楼下酒吧的时候，却又被安娜小姑娘的守护者们请去喝一杯。
“未成年不可以喝酒。”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会被叫进来，小女孩的监护人想要了解她的过去，而正好出现的入江寻是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少年抬着眸颤了颤，拒绝任何交谈。
周围的人似乎对他的不知好歹感到不太高兴，但是碍于安娜的在场又不太好发作，这时的赤组年轻的王者还是没有出现，但门口突然传来风铃的响声，有人推门而入。
“我觉得有人在欺负我的未婚妻。”进来的青年穿着标志性的黑色风衣，与身上处处都有的白色绷带形成鲜明的对比，茶褐色的眼眸像是在笑着又像是不在，此时酒吧的气氛随着来人的到来显得寂静，只留下唱片机里播放的音乐环绕。
那正是失踪已久的太宰治。
入江寻脑袋冒着青筋，显然也记得这个租房时闹出的“未婚妻”事件。
“入江你先离开吧，”太宰治双手插着口袋，明明自己看起来年纪也并不大，但身上的气质却完美的掩盖了这一差距，扑面而来的黑暗气息并不能让人小看他：“剩下的如果你们想谈，就和我这个监护人谈吧。”
什么监护人。
入江寻正想要反驳，却突然禁了声，愣了愣像是在考虑些别的什么事情，眼神有些漂移，也不拆穿这位准干部擅自的决定，只是按照他的指示从门口离去。
紫发的少年一人默默的走在路上，呼出的气体结成雾向四处散去，手被人拉着向前，抬头望不到对方的表情，那人只是把深红色的围巾分了一半，缠绕在他的脖颈上。
“首领，能够在未知的世界见到自己，是什么样一种感觉？”
少年歪歪头，恶毒的话语接连蹦出。
“以这种形式存在的您还真是可悲呀。”
“那么能够看到我的你不是更可悲吗？”黑发的男人并不接他的话也没有为此感到愤怒，只是把伤人心的言语又退回给对方：“何况我存在于你的绝望之中，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呢。”
少年似乎是被问住了，低着头沉默着。
此时的路灯闪烁着暖黄色的光芒，黄昏后街上的行人稀少，更多的是赶着回家的匆匆忙忙，在外人眼中一个人慢慢悠悠行走的入江寻是为特例。忽是他的眼前飘过一点白光，在仔细看就消失不见，抬起头脸上落下一丝冷意，眼眸划过天空发现：
那场迟到的雪终是在他眼前落下——
孤儿院因为一个男人的到来引起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场面，他善良的玩伴在做出了什么不得悔改的事情之后被院长关了禁闭。深知自己待在这个地方也无法得到死亡以后，十一岁的孩子做了个大胆的举动——或许他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日向的要求，找了个机会轻松的就从孤儿院内溜了出来。
他不需要任何的帮助，因为每天闭上双眼就是冲压机缓慢降落的画面。在他的认知里，就算记忆永远停留在九岁的兄长的面容上，但他知道那人是永远也不会放弃，永远也不愿意死去的。
可是作为观众的他看到了什么？
一点一点被碾碎了，就连完整的尸骨也没有的，鲜血从下方的缝隙处喷溅，就连一句疼痛的呼叫都没有发出。
大家知道真相以后的震惊与迷茫，作为罪人之一的百田先生的死去，作为幕后黑手的白银的死去，最后的画面却定格在三位逃离的学生面容上。
不管是魔术师、保姆还是那名假侦探，为什么他们能够活下去？
为什么哥哥会牺牲自己去拯救你们，你们又有什么可以拯救的？
他困惑着，愤怒着，绝望着，重重的跌落在雪地里，积雪被砸出一个人形，身体沉重的就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显得费力。看着眼前飘落的大学，他最终的绝望的笑了起来，双眸中擎着泪水，却只想解脱。
耳边忽是传来哼唱的歌声由远及近，那人似乎跳着来到他的身边，模糊的视线内隐约能看到黑色的鞋子踩在雪地上柔软又舒适的感受，他似乎只是弯下腰观察了一下，就转身离开了。
入江寻感到谢天谢地的晕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清醒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唾弃着自己身体的特质，名为幸运的能力果然不可能成功的放过他，就算已经心存死志还是吊着他一口气。
他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从地上爬起来，又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跌坐回了地面？
——神明大人呀，罪恶早就存在于我的心中，若不想我用尽全力、拼尽所有去报复回去的话，请快点把我带离这个世界吧。
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已经被冻的没有冷热的知觉，双眸凭借着月光的阴影辨别天上飘落的白色花朵，时间在慢慢放大的同时只能略带无聊的数着数来让自己沉睡。就在此刻又有脚步声不轻不重的从远处传来，入江寻只能尽量的放缓了自己的呼吸声，脑袋往上靠在墙壁上，双眼紧闭的祈祷对方忽略自己。
可是似乎所有人都在和他作对。
“哎呀，居然还没有死吗？”耳边伴随着轻佻的语气，少年不耐的睁开双眸撞入一双闪耀着鸢色光芒的眼眸，“既然醒着那要不要和我回去呢？”
入江寻全力的才只能做到摇头的动作。
“这样就麻烦了。”同是少年的人绑满绑带的双手伸出，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摸了摸少年的头，然后轻松的一把把他从雪地中抱了起来。
身上冰冷的少年发散着思维，被这突如其来的腾空给吓了一跳，神经系统条件反射的想要跳下去，身体却僵直的一动不动。
“没关系，不需要在意你的意见，你是我的了。”少年太宰治用他那不容置疑的口吻敲定了入江寻的未来。
从此以后，失去一切的男孩子在这个世界上得到了一个归宿，为此愿付出一切代价，就算对方当时只是把他像宠物一样捡起来。
——这是名为入江寻少年的救赎。
“我也不知道，”他顺着围巾像对方看去，太宰治的面容停留在了他二十二岁的模样，入江寻非常喜欢彼此之间的谈话，就算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或者诛心的言论他还是想要与对方分享：“首领在我心中是最为完美的，如果您真的是按照我的意愿存在的话，那么我们就不能如此轻松的对话了。”
在他的心中首领大概一直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太宰治望着前方的打了一个转卷起的落雪，两人像是毫无目的的缓慢前进，沉默对他们来说才是理所当然，少年也不会失望还故意的转移着话题。
“无论首领是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都非常的高兴，真实也好，谎言也罢，就算是别人的设计，我也心甘情愿的往里去跳。”
“因为我永远都是站在您身边的呀。”
太宰治的视线在少年的腰间打了个转，被挂在腰上的笔记本此时格外显眼，他轻笑出声，却没有接一句话。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救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