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番外•九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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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沙。
满地都是裸露的尸骸，惨白的颜色反射着刺目的阳光。地上各色炫目颜色的黑褐色毒物肆无忌惮地爬来爬去，偶尔一两只运气不好的会被沙漠掩埋，可是半晌后又会自己爬出来抖动一下身上的沙土，继续爬行。
死亡峡谷，依旧维持着往日的和谐与宁静。
不，如果忽略……
“TNND！你这家伙干嘛！我们天下第一魔教刚成立不久，你就来抢我们的生意！”迪达拉抓住茫的前襟，狂吼的风力达到二十级，“刚用一笼包子打发走了鸣人他们，你们又跑出来！我和旦那都好久没来得及爱爱了！”
茫轻撩了一下乌发，笑得好不妩媚，如丝电眼不屑地看向蝎，“你看看，人家都欲求不满了。你是不是不行了啊，好可怜。”
“……”蝎“大人”此刻穿着非常……华丽的衣服，虽然那张娃娃脸缺乏霸气，不过还是足够阴险，只见他冷哼一声，没有理会这句无礼的话，毕竟人家现在是“教主”嘛，要沉得住气。
“我们好不容易自由了，那个伟大的不得了的……神王大人……呃，是这么叫的吧，不是说我们以后就可以永生了，想死的时候才会死，爱活多久活多久，”迪达拉琥珀色的眸子瞪圆向茫，“那么我们时间很多，为什么……为什么你就偏挑鸣人他们刚走我的衣服刚被脱了一半现在诱人的香肩还露了一半的时候进来！”
茫一边怜惜地看着迪达拉，一边伸出玉白的手抚摸着他光洁的蜜色肌肤，“是啊是啊，见者无不色心大动，所以选择现在进来是最佳良机，好让最近喜欢装模作样的某人可以懂得‘克制’。”
这句话影射的太过明显，蝎继续冷哼。
“杀人很随意啊，克制什么？都是一群祸害同党罢了。”迪达拉挥开茫摸自己的手，愤愤地拉起自己的衣服，咬牙切齿，“你和再不斩不好好回去爱爱，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要是你手痒，干脆你和再不斩去杀人，我和旦那在这里爱爱！”语罢给茫来个巨大的吐舌头。
蝎拉过迪达拉，一边给他整理衣服一边附和道，“刚好我们最近杀人累了，不如……”
“我们住在天山很好，为什么要去做无聊的事。今天难得我们跑来和你叙旧，破教主有什么好做的，我们刚发现一块山水胜地，走吧，去转转。人那么多，想杀了，还不是踩死蚂蚁一般容易的事情？”
……
死亡峡谷，原是西楼的总坛，现在倒成了天下第一魔教的根据地。
算了吧，人说……祸害遗千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总之，世界永远都是阴阳和合的，于是乎有正必有邪，没他们，怎么会有趣呢——这个世界啊！
***
自从和九尾的事情了结之后，神王大人光跑来把邪灵带走，随意交代了几句相当简略的话就走掉了。鸣人呢，完全不知道自己和佐助是该回去天界还是等这最后一万世挂了再回去，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回去了。毕竟恢复记忆的他知道，天界是一个极端无聊的地方，不过只要佐助跟着一起回去……倒也还不错啦。
但是……鼬的灵魂回去天界以后继续做他的魔王，那佐助回去干嘛？
在经过了四又五十八分之五十九点九循环分钟之后，鸣人得出结论——他不想回去！
于是乎，现在某个迪达拉赠送的包子在鸣人口中被一个分神送进了喉咙，卡在那里，呼吸困难……
佐助悠闲地打了一个哈气，老神在在地看着我爱罗一边紧张地给鸣人拍着后背一边温柔地嘘寒问暖，鸣人咳出那个卡在喉咙里的包子后，菜色的脸终于恢复一点人气之后感激地握住我爱罗的手，声泪俱下，“知己啊，知己啊！我爱罗，你就知道我不想回去天界所以这么积极，真是太为我着想了，”眯起眼睛，镭射光瞪视那边无动于衷的某人，“和某人完全不一样！”
回眸，佐助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一直跟着他们的九尾和追着九尾的魔王。
思绪回到了神王大人刚离开，魔王就迫不及待地从自己身体跑出来，还神秘兮兮地把自己拉走到树林里。
“佐助小鬼，不吃醋吗你？鸣人和九尾感情那么好，你看都到现在了还在拥抱。”
“不用挑拨离间了，”佐助无奈道，黑瞳夹杂着复杂的感情，“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想做什么?”
“我就喜欢你这点，爽快！”魔王揽住佐助的肩膀，故作亲密，“你不是答应我帮我追求我的小九尾嘛，于是我们合作吧。这个计划我可是构思了很久，毫无破绽，周密之极，于是只缺‘您’的配合，我会给你很多好处的。”
“能有什么好处？”佐助心里暗笑一下。
魔王但笑不语，只道，“内部消息，王后马上就要来了。在空之境界的时候他就很宠九尾，为了我幸福的未来，你要这么做……”附耳而上，窃窃私语。
咳……这不算嘛阴谋吧，这叫做“幸福的诅咒”。
嘿嘿……嘿嘿……
思绪回神。
话说魔王那家伙真是阴险。
佐助无语。不是他愿意放任他老婆搞外遇，他也不愿意啊，他也很想和鸣人爱爱啊，可是问题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还有鸣人这个脑袋脱线的绝世大白痴，你当我爱罗对你怀着好意？整个一个大色狼。谁说我无动于衷，我苦啊……
思及此，佐助捂脸，内心极度纠结，还要继续忍耐，哎……哎……
作为“攻”的担当实在太沉重了，但是——这是作为攻的责任！
“佐助啊，我们下面要去哪玩？”鸣人见某人莫名其妙对他很冷淡，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还是不要闹别扭了，他们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幸福岂能不好好珍惜呢？
“你不是要去看看木叶丸，我们回去木叶吧。五大国刚刚统一，估计鹿丸也来不及照顾接待我们，我们就自己转转吧。”佐助淡淡的回应了一句，眼睛又瞟向别处。
本来还想和佐助和睦相处的鸣人要抓狂了——！
佐助太反常了！不对啊，这个真的是佐助本人不是别人冒充的吧？他都和我爱罗左手牵右手了佐助还不冲过来拉开他们？没道理啊？！以佐助之能吃醋之个性，肯定是他连跟我爱罗说一句话也是不行的！这算什么？干脆不理我？好啊，有种你……一辈子别理我！不理我就不理我，我还不理你呢！
鸣人气得肺都在颤抖，却还是硬压下不爽，直接揽过我爱罗的肩膀，换了灿烂微笑，大步上前，“我说啊，你看这天气多好啊，空气清新，阳光明媚，实在是旅游的好时机。我们走遍天下名山，尝遍天下美食！我爱罗啊，你能和我一起真是‘太高兴’了！”某三个字太刺耳，方向直射走在后面的佐助。不过佐助继续镇定的没搭理他。鸣人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是何目的，我就不信我找不出来，你等着吧，佐助！
瞟一眼明明在和他说话却一眼都没看他的鸣人，我爱罗心里明白，其实……在亲眼目睹了佐助和鸣人与九尾的决战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但是，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在鸣人留在人间的时候再和他相处几日，也算断了自己的相思。不至于在他又突然消失的时候内心空寂了。鸣人……毕竟不是人类啊。他抬起头，看向天空的方向。
阳光透过细密的绿叶投射在地上，泥土的芬芳焕发着新生的气息。
九尾看着远去的三人，橙色的瞳里感情不明，“佐助很奇怪啊，他要是再对鸣人不好，看我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魔王忍住自己想发笑的表情，内心跟佐助说句对不起，不过嘛，“你打他也没用啊，鸣人心里只有他，你想想，鸣人做这么多事不过就是想要激起佐助对他的关注。”他的目的就是——让九尾知道，鸣人是佐助的，他是他魔王大人的。他是不是很天才，灭哈哈哈哈……
“……”九尾暗下眸子，抓住树的手收紧，“可是不能和鸣人融为一体，我也就没有了生存的意义。本来我是想要和邪灵同归于尽，可是鸣人他们当时用爱拯救了我也封印了邪灵，我……现在活下来，又是为了什么？”
他的眼里，九尾是迷惑的，困扰的，痛苦的。但是他不能说任何安慰的话语，为了将来的幸福，阴险的他还是要镇定啊镇定，“谁知道呢。活着本身就是为了活着。或许……寻找另一半就是为了不寂寞的活着吧。你也别想了，此题无解。”
九尾没有看魔王，只是不再追着鸣人。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九尾的表情也越来越落寞。可是落寞里，又有些不太一样的感情。似乎是真的放手的释然，或许是绝望般的死寂。
魔王当然知道九尾此刻在想什么，但是这个心结不开，九尾是不会接受自己的。说他心狠手辣也好，说他残忍无情也罢，他爱九尾，他不希望两人再耽误下去了。
“……我早就明白的，只是希望鸣人好幸福，比我幸福几万倍，我对不起他太久了。能看到他幸福就好，我就放心了。只是……只是我以后又要去哪里呢？”九尾细长的凤目抬眼看了看头顶阳光透射着的嫩绿的树叶，“神王大人没有给我治罪，那我自己是不是应该自己去虚无界反省呢？”
捂脸——本大爷要被你无视几次才行啊，本大爷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好不好！——魔王虽然一直都觉得鸣人够白痴，结果九尾比起他也完全好不到哪里去！哎，爱上我你不就有生存的意义了嘛，多么简单的说，这家伙怎么就是不明白呢？啊啊啊啊！给他一根绳索吧！让他勒死自己！
忽然，天空朝着鸣人他们离开的方向划过一道白色的强光，九尾大惊，“那是什么？”
魔王唇边泛起苦涩的微笑，“本来还想在和你仅有的相聚时光里让你明白，算了……反正，都等了你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再多等几万年……”
*
如果下颌可以掉下来的话，估计鸣人的下颌已经和地面亲密接触了。
我爱罗不知被下了什么药现在一动不动好像木头人，佐助嘛，依旧是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模样，双手抱胸，神情不屑地瞥向来人。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听九尾提起过你。你好，鸣人君，我是离镜。”一身白衣不染纤尘，黑色的发丝飞扬在空中，银蓝色的双眸勾人魂魄，微微笑，“小星星说他有事要去忙，于是我就偷跑出来。对不起以前因为我你的家人都离开你了。我来，因为我想照顾你，毕竟你是九尾一族最后的族人了。”
哦天！……这个就是传说中神王的王后吗？
他……没有语言可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流口水了吗？没有吧，但是他现在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很困难了。
佐助难得的对着鸣人咳嗽一声，鸣人大回神，手足无措道，“你、你、你好，我是鸣人……呃，我、你你……也不用太在意，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啊，不对啊！他可是神王的王后，自己说话怎么这么没气质？应该恭敬一点的啊！
羽睫弯成月牙，“好可爱哦，和九尾真的好不一样！回去做我的宠物吧。空之境界很大很漂亮，我的孩子们也会很喜欢你的。”
“……可是，”鸣人挠挠头，为难道，“我、那里毕竟是神王大人的地盘，去了会很拘谨呢。”
轻笑，“小星星（只有您这么大胆敢这么叫他）很善解人意的，他很听我的话，没关系啦。”
“可是……”鸣人偷瞄了佐助一眼，“佐助可以去吗？”
离镜看向佐助，摇摇头，“不行。空之境界只有神王的家人和上古四大神兽可以进入。他只是天界的前任魔王，是没有资格的。”
断然回绝，“那我不要去了。”
离镜似乎有些诧异，为难道，“可是那里可以保护你的安全，像这次的事情就不会再发生了。况且你是世上最后一只九尾狐，你要是死去……”
“不要，没有佐助的地方不去。”鸣人挽过佐助的右臂。
抱起胸，离镜银蓝的眼睛轻轻转了几转，笑得好不诡异，“那我就把九尾抓回去。反正你们两个必须回去一个。鸣人，你忍心吗？”
“那小九岂不是又和以前一样可怜了？不要！我希望小九可以自由幸福，不希望他再被关起来。”鸣人一边说，一边悲伤地松开佐助的手臂，“真的不能都不用回去吗？”
离镜细长的手指勾了勾肩上的长发，“小星星诞生的时候，守在他身边的四大神兽如今只剩两族尚存……都是因为我……”他叹气，“你回去，整个宇宙才会平衡。很多不好的事情才不会发生。”
看到鸣人犹豫不决，佐助猛地拽过拉进怀里，对着离镜毫不畏惧道，“邪灵会灭了麒麟和九尾狐一族完全是为了得到你，是你的错，凭什么要毁掉他们最后的幸福？”他神情危险，“鸣人不会和你回去的！”
离镜似乎很惊讶佐助的态度居然这么不友善，他放下双臂，微微咬着下唇，不知所措道，“就算你这么说，但是如果他不回去真的会很危险，如果九尾狐再被控制，结果只能是五界大乱，那样会死更多的人。……邪灵是无法被毁灭的，他现在被你们封印回去了虚无界，但是只要给他找到机会他就会再次跑出来。为了避免……”
“那你为什么不自杀好让他断了得到你的念头？”佐助冷哼一声。鸣人气得对着佐助的胸口痛打一下，“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轻撩了一下黑发挂在耳后，不知那表情是悲伤还是无奈，“我是一棵树。是一棵永恒不死之树。我生长在小星星的心里。我自杀，死的会是神王。到时候整个宇宙就会覆灭，一切都会被重造，包括你们。所以我必须好好活着。”
佐助似乎也有点惊讶于这个答案，他有一瞬间的思索。
鸣人挣脱开，走前几步，拍拍胸脯，大义凛然道，“每次都是小九为我牺牲，这一次换我。我去，我和你去空之境界！”
原本的阴郁表情一扫而空，甜美微笑，双手合十，“我就知道鸣人君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我们在空之境界一定会相处愉快的！那就走吧。”
扣住鸣人的手腕，佐助怒道，“不许！”
“佐助！”
“不要再和你分开！”
“可是……”
“不行，除非你现在救杀了我！”
“你！”
“别走……鸣人。”
“但是……”
离镜又抱起胸注视佐助和鸣人两人，银蓝的眸子眼神里内容太多，根本看不透。
“九尾和我，你只能选一个！”
“佐助！我不能再对不起小九！”
“那你就忍心离开我？”
“……我们毕竟……”
“鸣人，你果然爱九尾多过我！先前我还不在意，现在……”
“佐助你发什么神经？小九……他……”
“……你还是选他对不对？”
“我、我不能再……”
离镜又玩了玩头发，神情悠闲。瞥一眼还在争执之中的二人，但笑不语。
“够了——！”大步前来的九尾愤愤道，“两个白痴别吵了！”
某两人一起回头。
“知道我牺牲，那我又是为了什么？你们要是不能幸福，我做那么多岂不是白费了？”
“小九……”鸣人水灵的眼睛湿润。
抱住鸣人，“你们只有拥有彼此才会快乐，不是吗？我原本就被邪灵控制，差点陷主人于不义，该回去的是我，我也很想念主人。”
虽然九尾这么说，不过站在那边的离镜还是笑了，笑得邪恶——明明都是被我欺负，说得还真好听。小九你果然是万里挑一的极品啊！那颗麒麟蛋还没孵出来，不知道等它孵出来了有没有你好玩，嘿嘿……
“小九……但是……”
“我们不是约好了吗？要幸福哦，鸣人。”
“……”紧紧抱着九尾的他泪流满面。佐助也有点不忍，不过他比较好奇站在那边无动于衷的魔王大人，走过去，悄悄低语，“你，不行动？大好时机。”
“不，时机未到。”
毛茸茸的九尾小狐狸被离镜抱在怀里，远远看去阳光背射，他的身影逆光。
温柔的微笑着，一点一点羽化消失，鸣人在佐助怀里哭得极伤心。
“……”不知何时，站在佐助身边的魔王已经不见了。
*
空之境界入口，巨树旁。
盘错的根结上又长了新的植物，每片展开的叶子上都闪耀着淡淡的星光，看起来美轮美奂。
“你不用站在这里等我了，我永远都不会出去的。我会一直陪着主人的。”九尾神情淡漠地看着魔王独自站在门口的身影，“你走吧，你应该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每一万年来看你一次。”魔王粗犷俊邪的面孔忽然笑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做这样的选择，因为你想找寻自己生存的意义，所以我没有阻止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相信我。”
“……谁信……”那声音很轻，九尾低下头的脸可疑地闪过一道红痕。
“你也该进去了吧。”魔王想要伸出手，却因为空之境界有神王很强的结界保护而被攻击，像是被电伤的手急速收回，苦笑，“去吧，我看着你。”
九尾转过身，他走得很慢。
魔王眼里，九尾的背影依然孤单。就像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他，他当时企图控制佐助，离开的背影也是这样，让人内心泛起微微的疼痛。如果他能真的守护九尾就好了，但是别说二人的力量悬殊，就算是在宇宙中的地位，九尾都高出他千万倍，几乎和神王平起平坐。况且就说能活的年数，九尾是生命的象征，空之境界的一切都是永生的。但是自己，不过是天界暗属性的力量，是神王亲手创建的，等到要消亡的时候是无法自己做主的。魔王叹了一口气，这是一步险棋，“赌一次吧，这辈子都只想赌这一次。”
九尾之所以走得很慢，是因为他在想事情。意外的，他的脑子里已经完全没了鸣人，而是……某个一直都喜欢莫名其妙吵嚷的家伙出奇地安静。而且……现在真的要离开的，忽然觉得空之境界太过安静，安静的恐怖，不愿意走进去。
他站住，焦急的回头。
魔王的身影在门口已经消失了。他惊慌失措，猛地跑到入口，四目张望，却再也寻不见……下一次见面是一万年。人间一万年很短，天上一万年却很长。宇宙是没有白昼和黑夜的，这里的一年，相当于人间界一亿年还多。
金发翻飞，他橙红的眸子满是失望。好像他很期待回过头，有人真的在等他。是谁都好，打破现在冰冷的安静吧……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回来，他其实……其实……
“啊，对了，忘了问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下次来看你的时候带给你。”
九尾已经红了的眼眶猛地抬头，对面人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笑着说着。
“没……没有……”只要你按时来，就够了。
魔王眼里，九尾的目光写满着不明的感情，不过他回复给那些感情的只有微微一笑，“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偷偷问了鸣人你喜欢什么呢。”
诶？我喜欢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九尾表情诧异。
“快进去吧。王后那个个性，你会很辛苦的。不要勉强自己。乖乖等我。”魔王深吸一口气，“那么就说到这里吧，再见。”黑色的身影宛如幽灵般一掠而去，只留下九尾怔怔发呆。
一万年……
怎么会那么久，能不能请求主人扭曲时间，把一万年缩短……
“……我喜欢什么？”九尾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我真的……没想过……”
***
目前情况过于诡异，让他这个自己都知道自己有点脱线的白痴都觉得不对劲。
佐助不是不理自己嘛——前些天，犯不着现在突然大献殷勤吧！
面对摆在面前诱人可口的拉面，你说他……经得起诱惑吗？
严肃面孔，装模作样，“咳，佐助……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们不如实话实说怎么样？”眯眼，瞪，“前几天为什么不理我？”
“……”围着围裙，戴着白色厨帽的佐助君，单手拿着汤勺，看过去善良无害微笑道，“除了拉面还想吃什么，我做给你。”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拍桌，磨牙，（忽略眼底冒着香气的拉面）咽口水。
佐助做出思索的动作，单手撑住下巴，“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喜欢红豆汤。”
“……”浑身颤抖——要不是那边我爱罗在看，他已经掀桌了——前提是把拉面吃完再说——不对！现在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宇智波佐助！你、你、你……”
“鸣人，”佐助转过身，难过道，“我们和邪灵决战那天，是我的生日。可是你完全忘记了。你的心里……到底是我多一点，还是九尾多一点？”
眨巴着蓝眸，鸣人苦恼地搔了搔头发，“不一样啊。小九是家人啊，而你是爱……”顿住，脸爆红，大手捶桌子，拍案而起，吼再一次，“不是这个问题！你还是没回答我！再说……你当时不相信我还伤害我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总账呢！你要是回答我我就原谅你，说啊！为什么不理我！”
佐助故作伤心捂脸，“鸣人……你也知道我当时被控制，身不由己，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如果你非要这么介意，”佐助摘下帽子，回头，怨妇状（天音：为嘛有点冷），“我……离开便是。”
鸣人的软肋是什么——善良！外加爱佐助。
于是……硬的不行、直接的不行，软的鸣人是无力招架的。相信我。
况且佐助一直都是高高在上谁都欠他钱的霸气模样，现在求饶了，自己就放他一马吧，谁叫他是好人呢！哎……
“当时情势紧张，哪里来得及给你过生日……不过你不是带我去你家了嘛，也算是……”佐助那个表情没换，于是鸣人心脏再受一击，忽然低下头，“好啦好啦，你都给我做拉面了……我也补给你生日礼物，总行了吧。”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我爱罗扶额头——有人看见吗，佐助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嘴角勾起阴险得逞的微笑。——他果然和佐助无法成为对手，论狼心狗肺阴险狡猾他完全不行，佩服佩服。
之后嘛，佐助满意地看着鸣人吃着自己做的拉面，解了围裙走出酒楼大厅，啊，忘记说了，这间酒楼是鹿丸（木叶丸嘱咐）送给他和鸣人的新婚（你俩婚好几次了，还新婚，真不害臊）的礼物。
门口站着谁？
脚趾头告诉你——魔王大人。
“办妥了？”
“……鸣人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他要送给我礼物，一定是自己很喜欢的东西，既然鸣人和九尾是一体的，鸣人喜欢，九尾一定喜欢。”
“佐助，你果然和你哥哥一样阴险，我没有选错人。”
“彼此彼此……”
正在屋里吃拉面的鸣人和正在离镜怀里睡觉的九尾一同打了一个冷战……
最近，天气反常吧，啊哈哈，啊哈哈……
于是我们得出结论，什么叫做“攻受有别”，就是这个意思。
*****
话说佐助离开后，鸣人问向一直盯着他吃饭的我爱罗。
“我爱罗啊，你说佐助喜欢什么东西啊。生日礼物？我没送过啊！”
他现在真的很无语，“你啊。”
“啥？”
“佐助喜欢的东西，除了你还有什么？不然你送他一碗纳豆结束他的生命好了。”
“我又不是东西，怎么能送来送去……”咦，这句话说完咋觉得不太对劲？
“……要送的不一定是东西吧？礼物嘛。”我爱罗现在很想把自己打一顿——他是喜欢鸣人的吧，不对啊，喜欢他不应该教唆他和佐助亲近吧？——还是自己真的放弃了——他怎么了，和鸣人在一起久了也变得越来越白痴了吗？
“……把我送给他？”鸣人挑眉。难道要把自己包装成糖果躺在床上任君享用？
不要吧……好奇怪……
再说爱爱这种事，自己也不是很执着嘛，何必呢。就算佐助技术很好，他也很享受，爱爱的话，想要爱爱就爱爱嘛，何必作为礼物专门送呢。（天音：儿子你居然开窍了！连把自己送给佐助这种高难度的理解都明白，太厉害了！）礼物一定要是特殊的东西。
要有意义，要能传达自己的心意……
他俩都这么明白了还要怎么传达啊？
“真是一个苦恼的事情……”最后一口喝完拉面的汤，鸣人砸吧砸吧嘴，忽然灵光一闪！佐助不是一直小心眼介意小九嘛，那就简单啦！哦也，他是天才，嘿嘿嘿嘿！
***
晨雾，笼罩在苍翠的山头。
晨钟回荡，鸣人和佐助站在山上一个小型庙堂面前。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鸣人虔诚地跪下，“……虽然我知道这里的庙很小，也没有神，因为神是不会理会人类的诉求的。但是，我知道每个人都有权祈祷幸福，”他拉着佐助一起跪下，“让我们许愿吧。为我们，也为小九。”
“……”佐助有点诧异，不对，有点感动——不对！那他和魔王的计划怎么办？他以为会是像拉面之类的东西。
“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快许愿啊。”鸣人笑得天真而稚气，阳光蒸腾了云雾，撒下，照在鸣人的脸上，一瞬间有些圣洁……佐助轻轻抬起手，抚摸上去，“我们帮九尾许愿吧，因为我们……已经很幸福了。”
晨钟，依旧回荡着。
两人就像是新婚夫妻拜天地似的一遍一遍向着幸福鞠躬致敬。
鸣人和佐助拿起两个绣着“祈福”字样的绣包，向上穿着铃铛。是那串九尾和鸣人一人一串的墨色铃铛。佐助把自己穿好的给了鸣人，并接过鸣人手里的，“这一串我会托人带给九尾，他会明白你的心意的。”
鸣人忽然笑得有些不太一样，佐助疑惑，“你怎么了？”
“总觉得，佐助变了。以前似乎很独裁很专制，也会乱发脾气……”
佐助抱住鸣人，紧紧地，“经过一万次失去你的滋味，我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了。”
“伤害也是一种爱啊，它教会我们珍惜，教会我们理解，也教会我们幸福的意义。”
“……”
“……”
一群苍鸥掠过山头，羽毛划过两人之肩。
风。
祈福的铃铛回荡着声响，和着苍鸥的鸣叫，一点一点向天空远去。
呐，小九，你能听到吗？请你，也一定要幸福啊……
***
一万年，一万年，又一万年……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一万年，直到这种见面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一种依恋。
习惯到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他们还是分隔两地。
这一次，又到了一万年的见面。早早的，九尾站在空之境界的巨树旁，等待着那个承诺出现的身影。因为今天，主人说自己可以自由出入五界了，因为神王大人把邪灵完全封印在了虚无界，他只要定时回空之境界报平安就好了。他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
“他呢？”
来的人是佐助。
“……”佐助顿了顿，“……神王大人修补天界的时候，为了避免争端，把被邪灵分开的天魔两族合并在了一起，镇灵仙地也消失了。也就是说……再也没有魔王了，他和天帝的灵魂融为一体，现在存在的只有天帝。”
“什、什么时候的事？我都没有听主人提起过！”九尾震惊，内心巨颤。不……仔细回忆主人的确说过，但是自己只顾着数离一万年还有多久，没有认真的听……如果自己认真的听是不是就可以阻止了？
“神王大人要做任何事，都不会问别人的意见的。”佐助从兜里掏出一串墨色铃铛，上面有祈福字样的绣包，他递给已经走出空之境界的九尾，“他送给你的……他走前说希望你好好收着，也许偶尔还能想起……”
九尾愤怒地一掌打掉佐助的手，铃铛与绣包一同从空之境界掉落，不知会被宇宙传送到哪里。“够了！谁要想起他！他不在最好……反正、反正我……”九尾变作一道红光，急速闪过了。
佐助对着离开的九尾大吼道，“灵魂消失的话，你去冥界也是无用的，九尾，放手吧！”
*
为什么？为什么离开的那么轻易，自己一点准备也没有！
每一次都是这样，为什么每个人都能那么轻易的离开自己？鸣人是这样，他也是这样！
喜欢我？爱我？
都是骗人的……才不会有人……才不会……
没有谁会在那里等自己，等待自己的永远只有孤寂。
追着那串掉落的铃铛，九尾来到了人间界。
雪天。
一个一身黑衣的人撑起伞，捡起那串突兀在白雪地的黑色铃铛。
九尾站在远处，定定地看着他。
“很罕见的墨玉呢，这种玉质地坚硬，居然可以雕刻这么繁琐的花纹，”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浑厚，“谁丢在这里的，好可惜。‘祈福’？”他摇了摇铃铛，叮叮当当地响了，“在这里等待失主吧。”
九尾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他橙黄底色的靴子上绣着大红的花纹，厚厚的雪在他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撑伞的黑衣男子应声回头。
金发，美艳绝伦。
“……”
“……”
他们相互对望着，静静的雪在二人之间飘落着。
“……这个铃铛，是你的吗？”
“……不是。”
“哦，那太可惜了。我还有事，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找到失主呢。”
“你会一直等他来吗？”
“我想，拥有这串铃铛的人，一定是一个心地很好的人。因为谁都有权得到幸福，”男子目光温柔，“为别人祈福的人，是该被好好珍惜的。为什么要被丢弃呢？可能是雪天赶着回家，不小心掉了吧。”
“也许是有人故意扔掉的呢？”九尾神情哀伤。
“……那我更要还给扔掉的那个人了。”男子的声音很轻，磁性的声线优雅而富有感情。
“为什么？”
“幸福来之不易。随意丢弃的话太可惜了。如果那个丢掉的人捡回去能好好珍惜，”男子笑，“我会很开心的。”
“……也许那个人并不需要这个东西。”九尾看着男子手里的铃铛。
“无论需不需要，尊重别人的心意就是尊重自己，如果不要，可以还给送东西的人。”
“那个人说也不说一声就消失了，是个很差劲的人。而且永远不会回来了。”九尾咬着下唇，双手攥拳，说话时有些颤抖，“不能还了，就只能丢了。”
“那也一定事出有因。他不可能是故意的。”男子走来，拉过九尾的手，把铃铛放在他的手心，铃铛被男子的体温暖热，九尾抬起头，不解。男子伸出手，轻轻为九尾拨掉他头发和肩膀上粘着的雪花，“是你的吧，我看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了。”
“……”九尾深深地注视着男人。
“你家在哪里？你没有带伞。如果不介意，我送你回去吧。刚刚，你的手都冻僵了。”九尾握着铃铛的双手颤抖，他低下头，“好。”
“……那就走吧，天色不早了。”
雪落。
两人之间长长的脚印很快就被风雪掩埋。
九尾抬起头，他看着男人棱角深刻的面庞。
男子笑，“其实我看到你的一瞬间，好像见到了一个朋友。”
“谁？”
“我不知道。好像是在梦里，他站在一棵很大的树旁边，他不是很喜欢说话，但是他的头发也是金色的，眼睛也是橙色的。不说话的时候脸定的平平的，”男子笑了，“不过那只是梦罢了，或许是预感会遇见你的梦。”
九尾失神。
他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你怎么了？”
九尾攥紧了手里的铃铛，他语气很慢，“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穹，苍穹的穹，是天空的意思。你呢？”
“……九，我是家里第九个孩子，就这么给取名字了。”
“噗！”男子揽过他的肩膀，“好好，小九，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谁跟你做朋友。”
“好好，先从陌生人开始吧。”
“……”九尾没说话，只是任由男子揽着自己的肩膀。
“这样还冷吗？”
“不会了，很温暖。”
人间界的雪是温暖、祥和、安静的象征。
他的未来，是不是也可以这样了？
脚印很长很长，就像是幸福的故事。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一串串脚印朝着不同的方向，一个一个印上了。
希望每个人都能找到幸福的方向，去寻找属于自己，幸福的归乡。
————THE END•FOREVER————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番外•九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