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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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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灵心神不宁被吓了一跳,还未回话,小黄门前来通传:“师小姐,请。”
她对着薛牧呈摇头叹息,攻略的难度似乎又变大了,便跟着小黄门进了御书房。
薛牧呈直觉有古怪,也跟着进去,还未走近,便听见一句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圣上,臣斗胆为小女求个赐婚,臣中意温太傅的大公子,但是臣向来和太傅不和,所以厚着脸皮想请圣上作主。”
“爹。”
“不行。”
两道急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晋贤帝和师侯隐都惊讶的往后看。
郁灵立刻收住了嘴,她压下心惊,刚才真的太冒失了,只好装作没事人一样,向晋贤帝行礼:“臣女参见圣上。”
晋贤帝轻轻抬手,示意免礼,疑惑的看向薛牧呈:“你怎么又回来了,刚刚那句不行是什么意思。”
薛牧呈拱手,虽然有些不解为什么从温二变成了温大,不过不重要,只要是她想要的姻缘,他都要搅乱。
思绪过后,他一本正经的开口:“请父皇恕罪,刚才儿臣唐突了,只是温白刃是儿臣的挚友,他已心有所属,不日后便会去提亲。”
转过身眼神挑衅,笑容极贱的冲郁灵挑眉,只要你难过,我就好开心。
强扭的瓜不甜,晋贤帝不愿做为难人的事,可师将军为国效力二十余年,第一次求他,他也不忍拒绝,帝王也有难题,眉目紧锁下不了主意。
郁灵看得出晋贤帝的犹豫,偷偷的拽了拽师侯隐的衣角,轻轻摇了摇头。
师侯隐了然,眼神坚定,似乎是在说:“闺女莫慌,就算我豁出老脸再求一次,也定要让你如愿,若圣上不答应,我就带人杀入太傅府,将温老儿的儿子抢出来。”
郁灵真是快哭了,这叫什么事,心一横,只有卖了爹爹:“圣上赎罪,郁灵不愿,刚才阿爹所言全是爹爹一厢情愿,我并无意于温公子。”
师侯隐愕然。
薛牧呈嘴角笑容一顿。
晋贤帝欣慰的看着郁灵,不愧是白月光的女儿,不光长相像她,就连善解人意的性格也像她,又想到前几日如流水般送上来,参她嚣张跋涉的奏折,他真的忍不住想砸到那些人狗头上。
“郁灵不愿,朕也不强人所难,温将军国之栋梁,为国效力效力边疆,其女文雅得体赐郡主之位,封号灵仙。”
郁灵愣了半响,郡主?王之半女,那怎么提当你儿媳的事情啊,郁灵心力憔悴,强行挤出笑容:“谢主隆恩。”
出了御书房,郁灵依然闷闷不乐的,脸上心事重重,薛牧呈以为她在为赐婚的事情难过,特意与她并排而行:“恭喜灵仙郡主,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郁灵脑中灵光一闪,刚才他那句“不行”喊得比她还急切,莫不是...她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他,莫不是喜欢自己。
夜幕已降,宫中华灯初上,她额间花钿灵动,整张脸妖媚异常,美得如仙姬降世,眼中流光溢彩,薛牧呈在她漆黑的眼珠中看到了自己,心里微紧。
她难道是在怀疑是他派的杀手,看来以后想杀她就难了。
两人各想各的,一时间暗潮涌动,周围气氛微妙。
师侯隐感觉到郁灵不在身后,停下脚步,往后望去,少男少女近距离相望,气氛暧昧不明,两人都生得好看,此时站在一起,异常养眼。
路过的宮人,纷纷侧目,王爷中就数牧小王爷生得仙人之姿,傲骨如梅,如果忽略他纨绔的性子,倒是个完人。
他的眼睛生得极好看,就这样低低垂眸,长长的睫羽微恍,仿若晨星都在他眼中,此刻傲气全无尽显温柔。
郁灵心里的不痛快全都散去,突兀的伸手触了触他的睫羽:“你生得可真好看。”
薛牧呈顿了一下,迅速向后退,满脸不可思议,她脑子有病,还是被气疯了?
郁灵收回手,洛阳的公子哥真是太腼腆了,看来以后自己得委婉一点,别吓到他了。
她玉颜展笑,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娇美:“我先走了,阿爹还在等我。”
薛牧呈抖了一身鸡皮疙瘩,见鬼了,和她很熟吗?没事笑什么,太瘆人。他不适的眨了眨眼,眼睑微微发痒,心里更是厌恶至极,恨不得马上剁了她的脏手。
她转过身,长发飘逸,鲛人纱波光粼粼,行走间如神女踏浪惊起波澜四起,美得惊心。
薛牧尘嗤笑一声,瞬间脸色异常的难看,穿一身鱼鳞片也敢进宫面圣,竟然胆敢肖想他的好兄弟,简直罪大恶极,他一定会提醒温大离这死女人远点。
师候隐见她跟了上来,丝毫不怪罪郁灵临时倒戈,还安慰道:“阿郁,委屈你了,你不用担心,温白刃那小子,为父一定帮你搞到手。”
郁灵连忙摇头,解释道:“阿爹,我以前认错人了,我中意的不是温家公子,而是牧王。”
“牧王?”
牧王虽说也是个王爷,但是却毫无建树,是唯一被封王还留在洛阳的皇子,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
当今圣上却反其道而行,对幼子十分疼爱,舍不得他去封地受苦。
“阿郁,你莫不是看中他的皮相,你有所不知,牧王就是个瓷娃娃,别人碰都碰不得,以前有位大臣拍了下他肩膀,他当场就把外袍脱了,薄凉的讽刺猪手不配碰他。哪位大臣羞得头都抬不起,第二天圣上寻了由头,将他派遣去西域做使臣,不知猴年马月才回得了洛阳。”
郁灵不以为然,语气骄傲:“哪里碰不得,我前几日摸过他下巴,今日还碰过他睫毛,也没见他生气。”
师候隐表情凝重,告诫道:“牧王此人不似表面那般无瑕,内心极其阴暗,他小的时候就和一群世子纨绔厮混在一起。有一次不知起了什么争执,有位世家子突然喉咙中了暗箭,那箭极小极锋利,一箭致命。此事涉及皇子,圣上派我去查,我审话时,牧王直接将掷箭扔给我,毫不掩饰是他杀的人,表情阴冷得吓人,结果圣上只是罚他关了三个月。”
郁灵直勾勾的盯着师候隐,眼神坚决,那张艳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阿爹,不必说了,就算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我也非嫁他不可。”
她停顿了一下,顺势的理了理鬓发,轻轻的笑出声:“阿爹,我也不是个好人。”
师候隐动了下咽喉,她不知道自家闺女被灌了什么迷魂汤,恐怕现在说什么都无动于衷:“阿郁,爹爹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他要是敢欺负你,就算他是皇子皇孙,爹也不会饶过他。”
郁灵动容的抿了抿唇,亲昵的挽住他胳膊:“爹,你真好,和外祖一样好。”
今年中秋宴会,设在花团锦簇的御花园,盛夏天空星罗棋布的镶嵌着闪耀的星辰,高悬在夜空的玉轮冰盘,毫无保留的撒下银雾般的月光。
静谧的月光配合着一盏盏宫灯,整个皇宫明亮如同仙境。
王公大臣及其家眷端坐在案前,宫女们穿着粉色的宫装,有序的穿梭其中,布酒端菜。盛装打扮的舞姬在笙乐中摇曳生姿,翩翩而起舞一曲惊鸿,素手婉转身体软如云絮,裙裾飘飞,婀娜的仙姿如月宫仙子下凡。
郁灵来时,舞姬刚退下,众人还在回味刚才如梦如幻的舞姿,突然撞见一颗耀眼的明珠,细致乌黑的长发随意挽了一个髻,装饰着几支造型独特的月牙步摇,眉眼精致深邃,秀靥艳比花娇,腮边细丝随风拂面更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配上这身流光溢彩的鲛纱裙,让人移不开眼,动静间动人心魂。
他们都是宫宴常客,从未见过如此艳丽的女子,以为她是鲜卑献上的胡姬,眼神放肆的往她身上乱飘。
女眷们只能暗中咬牙,长得漂亮又如何还不是溅如娼妓,以色事人。
她们生来尊贵,与生俱来的傲气,不允许她们露出嫉容。
师候隐脸色青黑,这些眼神他如何不懂,瞬间全身气焰高涨,一个个瞪了过去。心力不佳之人,直接被他身上这股杀神煞气给吓得一抖。
瞬间那些肆无忌惮的眼神收敛了许多,他领着郁灵坐在师灵韵旁边,众人才察觉到这娇艳的女子,竟然是最近处于风口浪尖的师大小姐。
“她不是相貌鄙丑?怎么生得这般娇媚。”
“没想到她女装这般动人。”
“原来就是她,美是美,只是过于艳俗,不够雅正端庄。”
“哼,俗气。”
“是有几分姿色,但铭鹤搂那场暗亏,我咽不下那口气。”
“真令人讨厌。”
郁灵一坐下就感受到了,从四面八方投来的恶意,等她抬头,那些视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能来宫宴的人都身份不低,眼神更是收放自如,郁灵好生佩服,看她不顺眼的可多了,她并不放在心上。
这时,小黄门尖着嗓子,尾音高扬:“圣上驾到...”
众人这才整理仪态,站了起身,恭敬的行礼:“圣上安康。”
晋贤帝一脸笑意,轻轻抬手:“今夜就当是家宴不必拘谨,今年五谷丰登国泰民安,边疆大捷,都是众卿的功劳,在这里朕敬大家一杯。”
“圣山治国有方,天佑晋国。”
“圣上勤政爱民,国运昌盛,我们只是尽了微薄之力,不足挂齿。”
“圣上贤明,功德无量。”
…
晋贤帝喜好歌舞乐曲,晋人通五经贯六艺,此番过后,贵女们纷纷献艺,世家子奏乐笙歌。
直接将整个宴会顶上高潮,郁灵看得目不暇接,没想到这些娇娇气气的女子,跳起舞来就像飞燕一样灵动,穿那么长的裙子都不会崴了脚,令人佩服。
还有那些奏乐的世家子,她特意听了下,竟然没人滥竽充数,都是多才多艺的人啊。
就连她阿妹,这样柔弱的一个可人,唱起歌来,粗气都不带喘的,声如天籁娓娓动听,清越悠扬余音袅绕。
师灵韵下台后收到一股脑的赞扬,就连圣上都夸她歌声动听,她小脸微红,一脸娇羞的回到位置。
郁灵轻轻拉了拉她衣袖,一脸严肃的凑到她面前:“阿妹,你气息稳健,天资卓越非常适合练武,我可以教你...”
郁灵话还没说完,师灵韵气恼的塞了块桂花糕在她嘴里,我不听,我不听,闭嘴吧你。
“唔...”郁灵鼓着腮帮子,美目瞪得老大,阿妹怎么突然变得这样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