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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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阿生家第二天，赖婆婆果然如同说的那样举行了一个小聚会欢迎阿时的到来。
其实真正说来，多了阿时的来凤村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来凤村并不大，而且彼此都很熟悉，这些天村子里基本上都知道了安家的阿生从河里救回了个男孩子，现在成了安家的孩子了。村子里人特有的热情让他们几乎是在村长将阿时介绍给他们的瞬间便接纳了这个安静微笑的瘦弱孩子并且毫不吝啬的给予了关怀，很快阿时在村子里就如从小出生长大都在来凤村的孩子一般了。
没过多久，阿时便在热心善良的村民们的照顾下恢复了健康，心怀感激再加上白吃白喝的不好意思让他决定帮忙干活，只是长的一副细皮嫩肉矮小瘦弱的模样，使得他饱受村里人的含着怀疑笑意的眼光。
而当他从种地到除草到做饭，明显的生疏笨拙让大家一副果然如此地安慰他说他们只是图个心安，从来没想过要他回报，更何况他只是个小孩子，不要想太多。安慰中不时还有人玩笑的拍拍阿时说以后好好照顾阿生就可以了，让阿时一脸莫名阿生满脸通红安姨满是赞同。
这让他又是感动又是不好意思。即使如此，每天看着大家都有事情做而只有他闲着却依旧每天享受着大家的照顾让阿时愈加不安。
再过了两天，实在对阿时那整天愁眉苦脸的样子看不下去的阿生建议去找村长赖婆婆问问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
于是这天一大早，阿时便一个人去赖婆婆家求教。然而还没走近赖婆婆家，远远地阿时就听见一个震天动地的哭声以及夹杂在其中的属于阿时熟悉的那个声音的断断续续的话语：“我的祖宗啊……不要哭了……求求你了……哎呀，看这里……咦，这是什么？……”听到的人可以很容易的听出她声音里的无力。
诧异的阿时赶紧加快了脚步，“赖婆婆。怎么……了……”随着推门动作脱口而出的疑问最后一字被阿时在目睹到屋里一幕的瞬间化为了空气。
屋里的背对着阿时的赖婆婆原本正在努力蹦跳的身子一僵，然后僵硬的缓缓转过头朝身阿时扯出一个欲哭无泪的笑容：“那个，阿时，你怎么来了？”
随着转身露出怀中被她用一种奇怪的姿势夹着的大概一岁左右的小孩子，原谅阿时用夹着这个动词，实在是赖婆婆的动作让阿时只能想到这个词啊。
顾不上看到一直慈祥稳重的赖婆婆在屋子耍猴戏时的震惊，在看到那个一直在大哭的满脸涨红的孩子的一刹那，阿时疾步上前，一把抱过那孩子，极其流畅的一手托住孩子臀部，让孩子一头枕在他另只手肘部，然后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使孩子舒服地靠在他胸前，一边熟练地哼出一连串轻柔的音符一边轻轻晃动着身子并有节奏的轻轻拍打着孩子的背部。
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阿时抢走怀中孩子的赖婆婆一呆，还没缓过神就被阿时一连串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惊得口呆目瞪然后更加震惊的看到她哄了足足一个时辰却丝毫不给她一点面子的小孙子竟然在阿时的怀中哭声渐渐降低终归为无。这才反应过来的赖婆婆小心翼翼地凑上去一看，发现自家小孙子竟然就这么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
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阿时，赖婆婆脱口而出：“阿时，你以后绝对会是个好爹亲。”诚心诚意的赞扬却被阿时第一次回以狠狠的一眼眼：“赖婆婆，你怎么可以那样抱孩子！”很是认真的责备丝毫没有没有顾及赖婆婆的长辈身份却因为担心吵醒怀中孩子而刻意压低了音量。
摸摸鼻子，自知的确动作不当有些心虚的赖婆婆看着阿时一张稚嫩的脸上满是严肃的样子有忍不住想笑，只得偏了偏头，同样压低声音解释道：“没办法啊，我从来没抱过孩子，实在是他爹娘有事今早才把他送来拜托我照顾一段时间的，来的时候他还在睡，谁知道会突然醒过来大哭啊，而且我也不知道小孩子这么难哄啊，又不会说话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边说还边不停地叹息，话语中竟似乎夹杂了几分委屈。
无语的的阿时只好在赖婆婆的指引下先将孩子送到里屋的床上安置好，然后回到厅室。
听到阿时说起这次的来意，赖婆婆几乎是不加思索的一拍桌：“阿时你就来帮我照顾小文。”
看到阿时有些疑惑的眼神，赖婆婆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壶，到了两杯，将一杯递给阿时看着阿时点点头小声的道谢后接过，然后端起另一杯含了一口闭上眼顿了几息咽下后睁开眼才接着说到：
“就是那孩子，是我孙子，刚十一个月，他外公那边家里有事，需要我儿媳回去一趟，我儿子也一起去，但孩子太小，担心经不起路上的颠簸，只得先绕一点路先把他送到住得离她们比较近的我这里，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完全不会照顾孩子。”
说到这里赖婆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里屋，换来一直在小口小口啜着手中茶水的阿时了然的点点头。赖婆婆无奈的一笑接着说道：
“没有办法，我就一个儿子，当时出生时我不在家，等回来时儿子都已经四岁了，后来他爹又走的早，我那时只知道我的事业又不懂得怎么和他交流，就这样，儿子一直和我不亲甚至一点一点疏远，直到他嫁出去后，这些年，尽管住得不远，却基本上也没什么联系，更何况，村子里照顾孩子的事也从来不需要我管，所以，今天当这孩子一睁眼看着我时，我是真的头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刚才忍不住想，也许我的儿子曾经也是这样又哭又闹的吧，而我对他的记忆，却只有他四岁以后的，而且是那么单薄，今天早上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竟然都有点不敢确定是不是他，再回想起来我甚至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这个母亲竟然做得如此失败，我今天居然才发现。”
赖婆婆的语气一直很平静，淡漠的好像在讲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然而阿时却莫名的觉得他听出那话语中巨大的悲伤和悔恨以及那平静下掩饰着的巨大的震颤。阿时有些心情沉重不知道他此刻该说什么，这一刻，一切的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让他只能用眼睛注视着赖婆婆，希望这一刻安慰的精神能传送到赖婆婆的心中。
叹了口气，注视着手里握着的水杯中平静却有丝波动的水面，赖婆婆自嘲的摇了摇头：她突然发什么神经，竟然和一个孩子说这些尘封已久的往事。
然而抬起头，却望入一双无比清澈的黑色眸子，那双直直看着她的眸子里有理解又心疼有信任有安慰，突然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会说这些往事的原因了呢。
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突然轻松了许多，喝了一口手中微凉的茶水，赖婆婆突然想到阿时先前让她震惊的流畅动作，忍不住有些好奇也带些想转移话题的目的地问道：“对了，阿时，你以前抱过孩子？你刚才的动作很熟练啊。”
听到这个问题，原本正沉浸在那份不知名的沉重中的阿时一怔，想起刚刚抱起孩子的时候心中泛起的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仿佛他有过一直抱着一个孩子轻轻哼唱，心里无比温暖的时光。就在这时突然脑海中电闪雷鸣般的划过一幅画面——那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在阳光中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坐在一张可以摇动的椅子上轻轻摇晃着，小声哼唱着着什么，并温柔的地拍打着怀里孩子。阿时几乎可以感受到那女子脸上那掩不住的柔情却在想要看清女子面容的一瞬间脑中一痛，画面在一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是在阻止阿时的探究。
“我，不记得了。”再次回忆依旧想不到什么的阿时略一犹豫然后下意识选择隐藏刚刚让他无比熟悉的画面，只是他有一种孩子是那个女子所生的笃定，虽然从他的记忆他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但是那份不知从何而来的笃定让他忍不住怀有一丝侥幸又问道：“赖婆婆，孩子都是男子所生吗？”
正因为刚才一时忘记了阿时失忆的情况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以至让阿时想到不好的事情露出难受表情而懊恼的赖婆婆听到阿时的问题不加思索的回答道：“那是当然了，男子生儿育女，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是吗。”轻轻应了一声，那无比肯定的答案竟让阿时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不知是为了什么。
“你问这个干什么？”赖婆婆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怎么又突然问起这种常识性问题了？”
“没什么。”自己也觉得奇怪的阿时甚至无法解释心中莫名的低落。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由低渐高的哭声，前厅的两人同时一震，一下子站了起来：“小文醒了！”
看了一眼赖婆婆，阿时建议道：“您歇着吧，小文我来照顾吧。”说着便向里屋快步走去，却发现赖婆婆也一起走进里屋。
感觉到阿时的诧异，赖婆婆微微一笑，等阿时停在床边后便站定在阿时侧后方：“我觉得，我也该学习怎么照顾孩子了。虽然向个小孩子学有些不好意思”
明白的点了点头，阿时抱起床上的孩子，解开孩子身上的衣服，检查是不是尿湿了的同时似乎偏了偏头轻声说道：“我想赖婆婆的儿子把小文送给赖婆婆就是表明他信任赖婆婆也认为赖婆婆能照顾好小文吧，或者也想让赖婆婆能看看孙子，因为是赖婆婆儿子的孩子。”
阿时说话的同时没有回头，因此他没有看到身后的赖婆婆笑得如花般绽放无比的欣慰，却有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眯起的眼角滑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