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三十三车祸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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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车祸4
跑了一段儿顾广终于追到了，把自己裤子抢过来套上，然后捡起地上一块石头一边单手系裤带继续追杀：“你有本事给老子站住！”
“靠，来真的……”顾北缓了一会儿，只能继续跑。但是他不行了，也就持续跑了几分钟，被顾广再次追上。
“尼玛，老子不发威……你当老子喜羊羊啊。”顾广上气不接下气。狠话不能少。
顾北累的实在不行，摆了摆手，坐在地上，喘着气看周围。一片漆黑，不过应该到庄子里了。
他看着顾广，气顺过来准备开溜。
废话，要是被家里一群亲戚看到指不定要怎么说他。顾北可不想再被指着鼻子骂。
站起来拍了拍裤子，嫌弃的拉了拉外面已经看不出样子的衣服，啧啧两声，抬脚往一条小路上走，不料还没走几步，背上被人踹了一脚，又一次差点栽倒。
顾北眉毛抽了一下，站稳身子转过头看着顾广：“够了吧，还想再从这里往大街上滚一遍？”
顾广扬着下巴看他，手里的石头被他狠狠摔在地上，声音沉闷。他说：“够？你觉得我刚才到现在一直在和你开玩笑？”
后者身子一僵，不动了。
“你就不该到那里去，你没有资格你懂吗？我这是在教训你。”顾广笑了出来，顾北听在耳里格外响亮。
顾广继续说：“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你不好好学习，不好好生活就可以赎罪，我告诉你顾北，你赎不来，爷爷死了，他永远都不会回来。”
顾北低着头，看不清眼睛里的情绪：“闭嘴。”
声音平淡。
“你真的不配，你也真的恶心，你觉得你现在这样惺惺作态，来墓这里你不觉得让人作呕吗！”顾广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越说越激动，“顾北，你怎么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闭嘴，”顾北身子开始止不住的颤抖，“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啊……”
“你去死啊！”顾广眼眶红了，“你知不知道爷爷对我来说多重要啊！！”
“闭嘴啊！！！！”顾北挥出一拳，这次他没有再收着力，用尽全部力气挥了过去，打在了顾广的脸上。
顾北嘶吼着：“那你知不知道他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啊！”
顾广退后几步站稳，冲上来朝他脸上也挥了一拳头，也是嘶吼着：“你给我滚！你都不知道你现在有多恶心吗！谁？是谁害爷爷死的？你告诉我啊！”
“我都说了不是我……不是我！”顾北真他妈的感觉到面前这个人欠揍，怎么这么欠揍。
两个人迅速的又打成了一团，这一次两个人谁都没让着，打的特别狠，像是要把对方弄死一样。
“哎呦……这谁啊这是……小广！”一束光打在他俩的脸上，他们的动作却没有停，很认真的在打架，用尽所有力气的，打架。
来的人还不止一个，几个男人上前把两个人拉开，顾广和顾北两个人全都是鼻青脸肿，但还是不服对方。
顾广一边挣扎一边喊：“你来啊！我今天就是要你知道你不配！你就该去死！”
顾北被拉开以后率先看向了周围的人，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八个……全都是顾家的亲戚。
他的脑子里瞬间炸成了一团。连动作都没有。
大姑拿着手电筒上前心疼的看着顾广的脸：“哎呦，你这是干什么了啊……成这个样子……”
顾广扭了扭肩：“妈没事。”
有了光顾北看见顾广脸上头上全是血，刚才滚下来的时候磕的。
顾文林往顾广后脑勺扇了一巴掌，大骂道：“你自己心里没点数是吧！这么迟还往山上跑。”
“爸！”顾广捂住自己后脑勺，“那总要给爷爷烧点纸吧！”
“胡来！就算这样也不能往山上跑！你个小兔崽子……”说完又往顾广头上一个爆粟。
顾广不做声，拿眼睛使劲儿瞪顾北。大姑看着儿子的目光也顺过去仔细一看，一拍大腿：“这不顾北吗！”
“刷”的一下，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了顾北的身上。
气氛突然变得很僵。
大姑走近，看着他的脸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顾北喉咙有些干涩，舔了舔唇开口：“我……”
他话还没说完大姑就尖着嗓子打断：“你把顾广打成这个样子的？”
“嗯……”顾北发了个单音节，
“你有病吗！”大姑就突然炸开了，手指指着顾北骂，“你要怎么样？你把小广弄成这个样子要怎样？啊！弄死他吗！”
“不……”顾北想要解释，却发现解释不来。不是没理由，而是他发觉，无论他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造孽啊，顾家怎么摊上你这么个祸害？害死你爷爷你还不满足是吧？”大姑身子肥，现在喘着粗气，脸上的肉都在抖，“你和你妈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说话的时候口气恶毒，像是在说什么令人极其不舒服，就像瘟疫一样存在的事情。
“闭嘴闭嘴，”顾文林皱了皱眉头，拉住自己的媳妇儿，“别骂了让人看笑话吗！”
他这么一说顾北才发现，黑暗里全是周围的村子里的人。身处在黑暗里，眼睛却特别特别亮，就紧紧盯着顾北，想要把他吃掉一样。
让人从心底里面升起一股抗拒。打心底里的感觉害怕。
有个瘦高的男人站出来朝顾北挥了挥手：“你走走走！这里不欢迎你！走走走！”脸上的表情特别的难看。
一个女人也在旁边附和着：“明知道自己是只过街老鼠还到这里讨什么没趣？你说你下贱不下贱？”
周围的骂声不绝，五花八门，骂什么的都有。除了顾家人的骂声还有其他人的议论声，听的顾北脑子乱成一锅粥。
还有人不清楚顾北到底干了什么事，帮着他说话：“你们也不能这样吧，还是个孩子……”
立即有人反对他：“孩子？你哪见过孩子杀爷爷的？这就是个白眼狼，你还是别管的好。”
那人还是看不下去，说：“那毕竟也是个孩子啊！先回家！两个人身上都成这个样子了你们还不让进是怎么着？散了散了，都散了！”
说完他一只手扯住顾北的胳膊一只手在空中挥着，让大伙回去。众人见没什么好戏看了也就纷纷回了家锁了门。
顾北听见要回老宅浑身上下一个哆嗦，用力挣开那人的手，拐进一条小路，跑了。
等到跑出来，顾北才发觉自己被顾广踹过的地方一阵一阵的疼。疼到他想哭。
他慢慢站直身体，搭了一辆车。司机看着他衣服脏成这个样子身上还有血满脸的复杂。顾北现在都没有精力去管他，满身疲惫。
车走了一段路顾北坐起来点摸出手机一看，屏全都碎了，电也没了，开不了机。
他现在连眉毛都懒得皱一下。
刚刚缓过来的力气被人指着鼻子那么一骂，就全都没了。只剩下无力、空洞和懒。
懒得热情，懒得去理会这个世界。
顾北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快到了他住的那个小区。顾北付了钱，沉默的往家里走过去，不知道现在几点。不过对于他来说无所谓，早了迟了无所谓。
他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关门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带着不可置信：“你……这是……”
是柏烟雨。
顾北听见这个声音烦躁的闭了闭眼。现在他真的只想安安静静的，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一会儿。最好谁都不要过来打扰。
他没出声，快步走到房间然后重重的把门甩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顾北把手机随便丢在桌子上也不管身上多脏了，直接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不需要任何的思考，也不需要任何的酝酿，眼泪自然而然的就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说不清楚什么情绪，反正就是累，浑身上下，连着心，都在跟着狠狠的累。
躺了没多久柏烟雨推开门进来，顾北转了个身睁眼把眼泪抹掉，下意识的不想让柏烟雨看见他除了面无表情以外的情感，即使是坏的情感。
柏烟雨看着顾北满身是泥，思量了好久，问：“去哪里了？”
她本意是想要关心一下，可是话到了口边又不自觉的变成了审问的口吻。
顾北没说话。他现在真的没力气说话。
他不说柏烟雨也不再问。良久，柏烟雨转身出了门，咔哒一声，门关的清脆。
柏烟雨出去以后顾北听到了一阵塞纸的东西，不知道在干什么。他也没有那个心情去想，于是又闭上了眼睛。直到他又听见什么瓷器被打碎的声音，才猛地翻起来，打开门。
他看见柏烟雨手里拿着一大堆试卷，上面画着鲜红的对勾，几张卷子都不见一个叉，然后地上，一个小茶壶摔得粉碎。
柏烟雨本来是要拿书柜最上面放的资料，那些资料她塞在那里好多年都没找着，刚才才看见。她身高不够只好踮起脚尖抽，结果抽下来一大堆试卷还有一个小茶壶，小茶壶没接稳掉在地上碎了。
“你干什么！”顾北走到跟前，看着地上的碎片，眼睛睁的大大的。那是他手里，爷爷唯一一件遗物。
现在，连最后一件遗物，他都没有了。什么都没了。
柏烟雨不知道这只小茶壶在顾北心里的地位，只是看着他说话了就以为他心情好了，现在她不想与顾北再有什么交谈，揉着眉心道：“我赔你就是了。”
顾北看着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肩，问：“你怎么赔？你知道那是谁的吗？你赔得起吗！”
“走开！”柏烟雨推了顾北一把，一句话不经大脑思考的就说了出来，“不要烦我！”
顾北听到这句愣了一下，随即耳鸣突然发作，措不及防。他痛苦的蹲下身子，双手捂着耳朵，勉强抬头看着柏烟雨。
柏烟雨还在说话，光看着嘴型，顾北就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走开！你别过来！你不要烦我你不要烦我！”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三十三车祸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