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想的太美

34、三十四车祸5

　　三十四车祸5
　　已经是冬天。窗外还下着雪，挺大的，顾北答完卷子望着窗外有些微微失神。
　　看了一会儿他又转过头来，看着已经填满的答题卡，叹了一口气翻过面，撕了一张干净的演草纸准备检查。
　　检查完他满意的嘴角一弯露出一个微笑。全对，是一张满分试卷。
　　他看着答题卡上干净有力的写着顾北两个字，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然后缩回衣服里去。他手指有些凉，虽然今天他在校服上面还套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但顾北还是觉得有点儿冷。
　　顾北看了眼手表，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五分钟。他眯了眯眼把第一面题的正确答案和解题过程誊写演草纸上，然后趁两个监考老师没注意把纸折了几折塞进口袋里。
　　准备工作做完他用卷子盖住答题卡，走上台看着监考老师说：“老师，我去上个厕所。”
　　“去吧。”监考老师低着头在手机上看小说，连看都没看他手挥了挥就同意了。
　　顾北揍过她的时候往手机上瞄了一眼。
　　“你快走，我断后！”
　　“不，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要走一起走！”
　　“不行，你快走啊！”
　　“不，我不走，说好要跟你同生共死的！”
　　他这一眼瞄到差点闪瞎他的狗眼，心说这烂大街的狗男女。正准备走发现鞋带开了，只好在监考老师旁边蹲下系个鞋带，再站起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又往老师手机上瞄了一眼，却瞄到了神奇的东西。
　　“不，我们是兄弟！我不能让你陪我一起死！”
　　“兄弟？大川，今天反正我也要死了，我就告诉你吧，我喜欢你！”
　　“真，真的吗？我也喜欢你啊！”
　　“……”
　　顾北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想吃了一包臭袜子一样一言难尽。原以为是狗男女，没想到是对狗男男。
　　这玄幻的世界。
　　坐在第一排的一位同学看着顾北诡异莫测的表情，伸长了脖子想一睹究竟，眼看着都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了，但监考老师抬起了头，那位同学只好老老实的坐好，假装在检查卷子。
　　顾北在老师抬头的一瞬间就扭过头走向门口，然后出去，往厕所的方向迈过去。
　　厕所离他的考场有点儿距离，走了几分钟，到了厕所的时候他环顾了一下周围，然后迅速窜进去。
　　顾广在里面早就等了好长时间，看到顾北的身影差点没激动的哭出来：“卧槽，哥啊，你终于来了。”
　　顾北听着他这语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要干什么？感觉我不来了你今天就活不了一样。”
　　“答案呢答案呢，”顾广没理会他的调侃，上手自己找东西，“我就指望着数学给我提点儿分让我好好过个年，没想到今年的卷子这么让人看不懂，啧啧啧，不知道是哪个老变态出的题，一定没头发。”
　　顾北乐了，摸出答案递给他，说：“那你怎么考试前告诉我给你传个答案啊”
　　顾广脸不红心不跳：“我那叫未卜先知，你不懂。”
　　“切，还我不懂，”顾北翻了个白眼，“这才七年级的数学题你就说难，高中怎么办？”
　　“我哪能和你一样啊，你是最有希望拿中考状元的人，像我这种渣渣考上个普高就满足了。”顾广说。
　　他拿着答案看了一遍，觉得不太对劲：“哎不对啊，你确定一张卷子就这么点儿题？”
　　顾北到了厕所还真的有点儿憋，解开裤带一边尿一边说：“你觉得你像是能拿满分的人吗？放心，答案全对的，包你满分。”
　　“行，”顾广笑了，“考试完请你吃东西，我先走了。”
　　“哦，再见。”顾北说。
　　今天考试最后一天，就上午考一门，上午考完就解放，迎来寒假了。
　　顾北尿完提上裤子抖了抖，出去洗个了手甩着水珠慢悠悠的往考场走着。
　　他喊了报告走进考场，趴在桌上就开始补觉，周围还没有人趴下和他一样的睡觉。这次期末考最后一道大题有点儿超纲，数学老师讲过一次。
　　不过一次对于顾北来说够用了，再加上他一般一学期额外刷几套题目，所以这张卷子对他来说，基本没什么难度。
　　后桌一个女生，见一个监考老师看手机看的不亦乐乎。一个在后面桌子上趴着睡着，用笔屁股戳了戳顾北的背，声音压得很低：“哎，顾北，最后一道题，最后一道大题，你看看，顾北，最后一道大题。”
　　顾北下巴担在桌子上睁开眼睛，直起身子说了个答案又趴下闭上了双眼，如果没记错后桌是数学课代表，说个答案反推应该推得出来过程。
　　想完他就又安稳的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监考老师已经开始收卷子了，从前往后收，按照考试名次排的座位，顾北第一排第一个。
　　收完卷子他伸了个懒腰，考场里瞬间乱哄哄的，都是一群一群凑一团对答案。顾北也被拉过去对了几道。然后收拾好轻飘飘的书包，几个朋友勾肩搭背的除了考场。
　　“哎顾北，”一个男生问，“你看那个校草排行了吗？”
　　“什么？”顾北问。
　　才一群初中生，怎么可能有学校贴吧这种东西。要是有那也就在梦里想想的事。
　　那个男生笑着说：“就三班一个女生排的，听说有很高的认可度。你排第一啊，校草。”
　　顾北笑了：“那妹子闲着没事干的吧？再说了，就我这颜值，不第一都难好吗？”这种事情，他想想都麻烦。
　　“靠，要不要脸啊你。”周围一群人都乐了，笑着互相推搡打闹。
　　出了教学楼顾北远远的就看见顾广在等他，和朋友们打了个招呼就跑过去了。
　　顾广坐在椅子上等他，看着他跑过来吹了声口哨：“校草，来了啊。”
　　“你怎么也知道？”顾北笑着问。
　　“啧，你老子我三班的啊，能不知道吗。”顾广站起来搭上顾北的肩，提了提裤子，边走边问，“这回考试手感怎么样？”
　　顾北考试讲究手感，一张卷子要是手感好那么分下来也一定不会差。他笑了笑：“放心，六百八以上，不六百八以上我叫你爷爷。”
　　“屁啊，你听听你这口气，欠不欠揍？”两个人走到了校门口。
　　顾北笑得一脸灿烂：“再怎么欠揍你能打我一样。”
　　顾广听了不爽，停下来看着顾北：“靠，你找打是吧，等着，今儿我就把你揍到叫爷爷!”
　　顾北无意间瞄见了不远处一个身影，开口：“爷爷。”
　　“嗯嗯嗯？”顾广听了之后有点儿懵，“这不是，我还没打呢你叫什么叫？”
　　顾北笑了一下没说话，眼睛里带了点儿不怀好意。
　　顾广看着他这个眼神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发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顾广看到了一个健壮的老年人。
　　他立即站好，战战兢兢的开口：“爷，爷爷。”
　　顾良叼着烟看着这两个小屁孩，等两个人走进就往顾广后脑勺一巴掌：“你个臭小子，怎么说话的你，还打你哥哥？我先打打你个兔崽子。”
　　老爷子是退休军人，身体健康的很，手上的力气自然也就不小了。
　　“爷爷！”顾广抱住狗头往顾北身后躲着，顾北一脸笑容就静静的看着他被爷爷追的乱窜，什么话都不帮着说。
　　三个人貌似和谐的走着路。
　　“靠，顾北，你个黑心萝卜，帮帮我啊你！”顾广瞪了顾北一眼，
　　顾北听见这句话，点了点头，说：“爷爷，他还说要把我揍到叫他爷爷。”
　　顾良猛地吸了一口烟，快准狠的往顾广头上又一巴掌：“你就不知道客客气气的说话的吗？”
　　顾广委屈的抱住自己的头：“知道知道，爷爷你别打了，疼啊。”
　　“这点儿疼就受不住啦？想当年你爷爷我……”话说到一半老爷子的烟抽完，又抽出一根来点上。
　　顾北看了一眼皱了皱眉说：“爷爷，老抽烟对身体不好，别抽了。”
　　“啧，”顾良也皱了皱眉头，“小孩子管的还挺多，爷爷活到这个岁数了还不能享享福？说不定明天就死了。”说完他皱着眉眺望着远方吸了一口烟。
　　顾北从鼻子里哼了一下，扭过头不说话了。
　　顾广揉着脑袋问：“爷爷今天你怎么过来接我们了？”
　　“去老家，准备准备过年呐。”顾良吸着烟笑了，手随着他的笑声在慢慢的抖。
　　“才一月份准备什么啊？”顾广小声嘟嚷了一句。
　　“你不打扫卫生啊，不拔院子里的草啊，不买衣裳啊，不买对联啊，不准备准备考试成绩下来以后挨打啊。我告诉你小子，屁股赶紧搓麻喽！”顾良笑着看他。
　　顾广不服气的跳起来：“哪有！我这次一定数学及格了！”
　　顾良瞥了他一眼，抽着烟道：“就你我还不知道？叫着北北给你传答案了吧？”说着，宽厚的手掌放在顾北头顶揉了揉。
　　“哼，反正及格了……”顾广被戳穿不服气小声说着。

　　三个人就这样瞎扯着家常，正好路过顾北的家，他停下来：“我还要回家拿个东西，等我会儿。”
　　顾家亲戚多，人也多，每年过年都是一大群聚到一起过。
　　他跑到家里，把书包里的书放在书架上，然后再从书架上抽下来一本字帖一个书夹子还有两本他从别人手上接的七年级下册的教材，顺便扯上了放在桌上的随身听和耳机，急匆匆下了楼。
　　气喘吁吁的和其他两人搭了辆车到了故乡。一切如旧，现在已经有了少许年味。
　　顾北进了院子，三步并两步跳上了台阶，一边走一边和顾广讨论着吃完饭先去那里玩一转。
　　“不如我们去兜风？我知道隔壁舅舅家有一辆摩托车，我知道车钥匙放在哪。去不去？”顾广推了推他。
　　顾北思量了一下，时间上没多大冲突，于是愉快的答应。
　　“小兔崽子……”顾良看着两个小朋友笑的一脸贼样，也不由得笑了出来，叹了口气。
　　老伴儿几年前也没了，他又不喜欢城市，所以坚决一个人住在乡下，反正他身体硬朗，干什么事儿倒也没有闪腰受伤的麻烦，一个人悠闲着到也挺好。只是这人啊，上了岁数，没人陪着这心里总是空荡荡的……
　　也就每年过年的时候这两个来得早的小鬼能让这个冷清的老宅子热闹热闹。
　　顾良笑着摇了摇头，吧嗒吧嗒抽着烟进了厨房给俩孩子做饭。

作者有话说

　　回忆篇很短，不多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