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仇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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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有人吗？”
没有人应答。
王默瞥了眼墙角跟弓起身子时刻准备冲过来的墨妙，吞吞口水又敲了下门。还是无人应门。
身后的霍青昭探手想要推开门，被王默“啪”的一声狠狠拍掉。
她板起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来。她往前一步跨到他身前，吞吞口水轻轻将眼前的门推开一个小缝。
木制的大门发出悠长如锯木头的声音，她偷偷往院子里看去，整齐干净的青砖铺地，正房门窗紧闭，没有人。
她松口气，高声喊道：“有人吗？”
院子似乎不小，或许很空旷，她甚至还听到了回声。
她转头昂着小脑袋笑嘻嘻地冲霍青昭和墨妙道：“没人，是不是沈夫人搞错了？”
墨妙站起来尾巴低垂在地上，圆溜溜的眼睛黑沉如乌云，死死地盯着她。
霍青昭提着剑冷脸往旁边跨了一步，不着痕迹地挡住王默，抬起眼睑迎上墨妙的眼神，“你让我们办的我们都办到了。”
言外之意，他们该做的都做了。墨妙如若逼人太甚，他也会拼死抵抗，不过一死罢了。
墨妙眯眯眼，抬起爪子，舔了舔。知道不能逼得太狠，况且依照他的承诺应该放两人离开。这件事他做得不地道。
不过，他眼神一利，危险地在地上划出抓痕，“进去。”
王默却没听到墨妙的话，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霍青昭挺拔的脊背。他是在保护她吗？
小弟保护老大？太不像话了！她抽抽鼻子，不过，这感觉还不错。
她从霍青昭身后探出小脑袋，瞄了墨妙一眼，突然勾起嘴角一笑，甜甜道：“墨妙，如果我们不听你的，你又能怎么样？你好像没有害过人吧？”
墨妙心里咯噔一声，避过她的眼神，扬起尖利的爪子在空中呼呼地挥舞了两下，色厉内荏：“谁说我没害过人？我的爪子可不是吃素的！我告诉你……”
“噗嗤。”
“你笑什么？”墨妙炸起毛飞快地跃上她的脑袋，挠乱她的头发。
王默一手抚着笑得抽痛的小腰，一手拉着霍青昭的衣服，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很厉害。”说着还若有其事地点点头，“嗯，很厉害！”
墨妙气得狠狠挠乱她的头发。
旁边的霍青昭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抬手捏着墨妙的后脖颈将它从王默头上捉下来抱在怀里。
墨妙奋力挣扎着，还得控制力道免得将脆弱的小道士碾碎，“放开我！我警告你，你……”
王默看着墨妙气急败坏的炸毛样子，哈哈大笑，叉着小腰学着村里唱大戏人的样子大声叫道：“你喊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
像是应着她的声音，大门“哐当”一声自动大开，震得两人一猫顿时愣在原地。
空无一人的庭院登时呈现在眼前，十字交错的青砖路，墙根一人合抱的大槐树整整齐齐围在两侧，华盖如云，偏偏地上没有一点落叶。
窗棂屋顶不见一丝灰尘，显然常有人打扫。
王默心里毛毛的，蹭到霍青昭身旁，歪头低声问：“有东西吗？”
霍青昭脸色凝重，不自禁握紧手中的剑，弯腰将墨妙重新放到她头上，“不要离开墨妙。”
墨妙机警地站直，虎视眈眈地看着院子。
王默吞吞口水，掏出护身符挡在身前。她绷着身子瞪大眼睛滴溜溜到处看，却没看到丝毫异样，“真的有东西吗？”
“没有。”霍青昭沉着脸答道。
响鼓不用重锤，他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吓得王默哆嗦了一下。她心里明白，虽然她时常将霍青昭称做她的小弟，但是论真本事，十个她也比不过霍青昭这个小道士。
他目能视鬼，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看见。那也就是说占据庭院的妖魔鬼怪本领在小道士之上。
她下意识抬头看墨妙，被它用爪子重重地摁了一下。她吞吞口水，看来墨妙也看不出来。要不然它早就冲上去了。
她本能拉着霍青昭往后退，身后却像是有看不见的墙，脚后跟抵在墙根怎么都退不了。
霍青昭也注意到了，死死抿紧嘴唇持剑往前走了一步挡在王默身前，拱手行了一礼，提声道：“吾乃……”他顿了一下，隐去道观，“霍青昭，敢问哪位前辈在此修行？我们不小心误入此地，如若有所打扰，还望前辈见谅。”
正房门应声而开，走出一道士，身着青色宽袖道袍，胸口绣着八卦图样，罩着一件青白绫纱，头上混元巾戴得端正。慈眉善目，眼睛含笑，厚实的嘴唇有些发紫，手中捧着一把拂尘几步迈到他们身前。
两人如临大敌，齐齐绷直身子，准备抵挡。王默头上的墨妙更是弓着身子，发出威吓声。
那道士却不见丝毫动容，眼神掠过墨妙定在霍青昭身上，行礼轻声道：“贫道道号正道，小道友可有道号？”
霍青昭背后汗毛直竖，只觉整个人汗渍渍的。正道虽然言笑晏晏，可是他看得再清楚不过，正道手里的拂尘只是轻轻搭在胳膊上。恐怕一言不合，正道就会出手。
喉咙就像是堵了棉花似的，他沉默半晌才憋出两个字，“并无。”
正道状似惋惜，“可惜了。小道友如此年纪就学有所成，合该潜心修行才是，怎么能耽于俗世琐事？”说着睨了王默一眼。
王默翻了个白眼，随即心里一动，笑眯眯地冲正道行了个礼，道：“正道道长来这里可是除鬼的？我听说这座院子里有恶鬼，扰得百姓不得安宁。我还听说他们请了道士来这里驱鬼，难不成道长就是被请来的？”
“道长可有见到恶鬼？听说那只恶鬼竟然还敢青天白日里闯进别人的家，绑走孕妇来引诱别的人。”说着她咋舌感叹，“我活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这般不要脸的鬼。”
正道笑意不减，望着她一动不动。
霍青昭恨不得捂上她的嘴！余光却看到她闪着光亮的眼睛，他转过头，也罢，正道不会因为他们什么都不说就放过他们，让她逍遥点吧。
墨妙却双目充血，勾着王默的头发，恨不得扑上去将眼前这个装模作样的伪道士劈死。
正道掠过霍青昭，眼神不知是放在墨妙身上还是王默身上，突然轻声嗤笑：“真是伶牙俐齿。不过蝼蚁一般的人，竟然也敢在我面前猖狂！”
话音刚落，正道扬起手中拂尘直冲王默而来。
霍青昭大惊失色，正道速度太快，他根本来不及抬剑阻挡。
“喵～”
说时迟那时快，墨妙扬起利爪，拦腰劈断正道的拂尘，闪身冲正道脑门挠去。
正道不慌不忙避过。墨妙轻巧地落在地上，陡然变作人形。
“正道！”墨妙细眉轻挑，厉声骂道：“呸！还正道！不过是畜牲不如的东西，竟然还敢称正道！”明明粗鄙的动作，墨妙却做得似嗔愤恨。
正道眼中闪过贪婪，上上下下打量墨妙一番，突然开口：“原来你已经能化为人形了啊！不枉费贫道在此消磨这么多年功夫。”
趁着两人交手，王默拉着霍青昭朝屋里跑去。
正道余光瞟到，却也不在意，放他们进去了。转头招出一把剑，啧啧称叹：“那把拂尘是我这么多年来寻来最好的法器了，没成想抵不过你们这些妖的一招。还得亮出我的剑，一想到我辛辛苦苦得来的剑要沾上你们这些畜牲的血，我就一阵心疼。”
墨妙双手爆出尖利的指甲，娇俏的脸颊隐约露出长长的猫须，厉声喝道：“我爹呢？”
“你爹？”正道懒得再装，飞快地挽个剑花，轻蔑回道：“你说墨苓那只畜牲啊？死了吧？不能为我所用的东西留着干嘛？浪费粮食罢了。”
墨妙被激得双目赤红，大吼着冲了上去。
正道却不硬上，掏出一把符箓朝空中一扔，召唤出恶鬼。刹那间，小院被黑色的阴煞之气笼罩，不见半丝光亮。厉鬼哭嚎着从符箓中涌出来，闻到活物的血肉气息，惨红的眼睛锁定院子中唯二的正道和墨妙。
正道不慌不忙给自己身上贴了一张符纸，高声笑道：“孽畜，好好享受我为你准备的历练，我还得多谢你给我找来正统的道士，还是一个修为不高好对付的小道士。哈哈哈哈哈，真是体贴啊！”
“你！”墨妙暗道不好，慌忙往正道那边扑，然而马上就被厉鬼拦住，与厉鬼厮杀起来。
正道哈哈大笑，转身扬手斩断觊觎他血肉的厉鬼，心疼地抚摸被阴气腐蚀了一点的剑。心里暗骂晦气，明明都贴上避阴符，这些贪婪的厉鬼竟然还不知死活往他身上扑。
不过想到屋子里的小道士，他阴笑一声。也罢，这次可是收获不菲啊！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仇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