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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逃亡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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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守,你这梁上君子的喜好,该得改改。”柳梧曦刚与轩辕齐笠、王储琅等人分开,踏着月色进了房间。
苏守被柳梧曦发现顿感无趣,翩翩然落下,一把画有仕女图的扇子,轻扇着。“曦美人,多日不见,可有想本公子呢。”
“门,在左边。”苏守散漫浪荡惯了,于这点柳梧曦很是清楚。两家算是世交,来往密切。
“啧啧,啧。用完人家就甩,好个负心女子。”说着,一双桃花眼泛起水雾,勾人的很。“唉,也不知道王储琅那个臭小子,知道你暗助你的烙姑娘,会不会气的杀人。”
苏守略显夸张的表情,瞧得柳梧曦头疼。“说吧,找我何事?”
“其实嘛,也没什么大事。”瞟了柳梧曦一眼,“就是在赌坊输了一丢丢银子。”伸出小手指比划一下。
“说数字。”柳梧曦可不会信,瞧他那模样,少不得百两起步。
苏守眨眨眼,伸出食指。
“明日你去布庄向……”
柳梧曦正说着,见苏守过份修长的手接连伸出,食指,无名指。
“三百两?”果然,这个数与自己想的差不多。持笔预写下凭证,便于苏守去布庄账房提钱。
“是,三,千两。”苏守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份,在赌坊一时没搂住,玩大了。
柳梧曦手一顿,静静地搁下毛笔。
“曦美人,小曦曦,救救本公子吧。”苏守见柳梧曦搁笔,赶忙合起扇子,开始博同情。“那赌坊的人个个凶神恶煞,长得奇丑,限我两日内还齐。不然,不然就要糟蹋我。”
“糟蹋你?”柳梧曦奇怪地瞧着着粉衣的苏守,虽说长得过于秀气,着装也比较女子,也不至于去糟蹋他吧。
“那些人见本公子生的花容月貌,垂涎于我。所以,你一定要救本公子,本公子的一世清白全靠你。”苏守想硬眨几滴眼泪下来,却无果。
“苏守。”
“本公子在。”
“你,自求多福。”
苏守俊脸一垮,重新展开扇子。理理有些松垮地粉衣,摇头叹气。“唉,本公子真可怜,穷困无依,只望那飞琅公子能接济一二。”
“只此一次。”起笔飞快地写好字条,盖了小印章。
苏生笑颜灿烂,“本公子对曦美人起誓,若有下次,定当以身相许。”
“你啊,苏伯伯可就你一个孩子。”苏守是当今相爷的独子,年岁二十一,从小惹是生非,不让人省心。好在生在权贵,有人善后。
“得得,曦美人说得有理,本公子先行告退。”都是同岁,这曦美人从小就一副大人模样,太无趣。
苏守摇着扇子出了房屋,留下一屋子香味。柳梧曦瞧着他走远,才关上门。
苏守在轩辕齐笠府内随意溜达,路过的下人见了行礼避让。
轩辕臻霏远远就瞧见一袭粉衣,弯腰捡起一块石子扔过去。
“哟,这不是小霏儿吗,见着本公子也不用这么热情吧。”苏守避开石子,望着轩辕臻霏笑着。
“死苏守,你说这段时间去那鬼混了。”瞧着他那不正经模样就有气。
“啧啧,这语气,真像深闺怨妇。”
“哼,我就是看不惯你诱骗无知少女。” 生气的轩辕臻霏气呼呼地撞开苏守走了。
这丫头,越长大,脾气越臭。我那老爹是有多想不开,答应老皇帝让我娶她。
当年自己老爹和还算壮年的皇帝同时相中一温婉女子,这女子倾慕才华横溢的老爹,很快二人定了日子拜了堂。皇帝后宫佳丽无数,也不至于强抢,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那成想自己貌美如花的俊脸和娘亲相似度越来越高,老皇帝一瞧,心中起了心思,硬是把女儿许配给自己,老爹竟然也答应了。唉,人啊长的太好看也是罪过。
城北边天蒙蒙亮,公鸡打着鸣,家家户户起炊烟。一个陂脚男子,一拐一拐挑着扁担,箩筐里装着昨日摘的野菜,嫩的很。城里大户人家就喜这些野菜,想来能卖个好价钱,給几个娃儿买些好吃的。
“曦姐姐,城主府的人都好无聊啊,你带我出去玩嘛。”轩辕臻霏揪着园中绿叶,望着独自对弈的柳梧曦。
“嘘。”柳梧曦手执黑子举棋不定,听见轩辕臻霏声音,示意她禁声。
“死苏守不知上那鬼混,飞琅哥哥和笑面虎军师也外出了,都没人陪我玩。”很不开心,都忙自己事情,也不管我。
“嗯?”黑子落了局,“你说飞琅和军师外出?”柳梧曦侧头瞧着蹲在地上的轩辕臻霏。
“对啊。”
“去哪?”
“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谁让刚才你不搭理我。
“苏守呢?”
“不知道。”
柳梧曦瞧她那无精打采样子,招招手。“过来。”
轩辕臻霏双眸瞬间恢复光彩,不过还是撇着唇慢腾腾挪过去。
“你啊,都十四的人,还这么爱玩。”牵住她的手把人拉过来。
“那我该做什么?”
该做什么?柳梧曦一时被问的楞住。她身在皇家,样样皆有。只要轩辕皇室在一天,她便可一世无忧,闲散一生,想想她确实没什么可做。“也罢,你去换件衣裳,我带你出去逛逛。”
轩辕臻霏一瞅自己拖拉在地衣摆,提起来抖抖,快步跑出去。“曦姐姐,你等我,一会就好。”
城西冥府宗盘下来的院子,院子中多了十几名孩童。
这些孩童都有一个共性,便是面黄肌瘦,一瞧,就是长期营养不良。此时有一个固定居所,冷有衣,饿有食,是梦寐以求的生活。
“余欢,姿势不对,出招要快,要狠,要准。”女子说着,柳枝条抽在余欢细胳膊上。
不用掀开衣服瞧,就知红肿印子是少不了的。
“还有你,下盘要稳。”少不了被抽两下。
……
城北破庙中,紫幽宫的人远远瞧见一群官兵跑来,连忙带着书生和背着烙媚儿匆匆离去。
漫山遍野开满了鲜花,在众人脚下折了腰。一簇一簇矮松挡不住视线,后面的人甩也甩不掉,距离一点点拉近。
布庄的人在酒坊找着听小曲的苏守,见人晕晕乎乎的,急得脑门冒汗。左思右想,手一拍,有了,几人合力抬着苏守扔到旁边的河流中。
河流小船见扔下一大活人,吓的不轻,赶紧划着小船远去。
苏守被河水一激,清醒了,也吓得花容失色,在水里扑腾,呛了几口水。
坏了,这苏守公子不会袅水,布庄人慌得一头扎进水里,合力把乱扑腾人抱上岸。
史碧池瞅准时机抢下一匹马,让书生带着烙媚儿策马远去。自己领着众人拖延时间,这次,院子里出来的紫幽宫众人是一个留不住了。
一路颠簸,烙媚儿反胃的厉害,晕晕乎乎的昏迷过去。
书生手紧紧搂住她,生怕一不小心,掉下马。心内害怕的紧,紧咬的牙都有些打磕。
城北郊外与城西郊外之间路途上横着断崖,崖山上有座铁桥。走上上面,晃晃悠悠,倒也安全,就是失重厉害,常有行人腿发软。
书生往北行了一段路,岔路口往城西方向驶去,太阳落山之前策马到铁桥。
体力不支书生带着烙媚儿滚下马背,疲劳过度的马儿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烙姑娘书生不是有意的。”
昏迷不醒的烙媚儿那能听见他说话,静静躺在地上。
书生试着颤颤巍巍踏在铁链固定木板上,望着脚下深渊,腿一软趴在桥上。
最后松了腰带将烙媚儿绑在背上,自己哭哭啼啼爬着前行。
苏守赶到的时候,书生已过了铁桥,只见着一匹城主府印记的马啃着草。想了想,牵过马按原路返回,上了官道,拦住一辆马车进城。
王储琅一路跟着马蹄印追来,错过了铁桥。
“儿啊,你看那是不是躺着两个人啊?”
“爹,我去瞧瞧。”一名十二三岁的壮实少年,腰间挂着一把猎刀,肩上扛着猎物。
“爹,爹,人还有气呢。”
朴实的猎户过去一瞧,一男一女。上前拍拍二人脸颊,试图唤醒二人。
书生感觉有人打自己,慌着神醒来,见是猎户打扮的人,心踏实些。转头瞧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烙媚儿,眉间出现三道沟壑。
壮实的少年听见这弱气书生肚子咕噜咕噜乱叫,递自己干粮给他,末了还叮嘱慢点吃,别噎着。
书生二人很幸运遇着山中猎户,不然这大晚上的,定会被豺狼虎豹吃个干净。
昏睡一觉,吃了些干粮填了肚子,体力恢复不少。背着烙媚儿跟在父子二人身后下山,进了一个只有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子。
“娘,娘,我和爹回来了。”
书生见壮实少年加快步伐往茅屋行去,茅屋前围着一圈篱笆,一妇人候在篱笆外,等猎户父子归来。
妇人见跟在猎户身后的两人,有些疑惑,询问着自己丈夫。“这?”
“山上捡的,那书生背上女子伤的不清,一会你给她瞧瞧。”
“行行,咱们都先进屋吧。”领着书生进了院内,去了少年的小屋,示意书生将人放在木塌上。
山里的人多多少少懂些药理,烙媚儿在妇人精心调养下,身体逐渐好转。
烙媚儿有时会坐在院子石磨旁,监督着书生满头大汗推磨;有时也会帮着妇人整理菜园子;隔个几天会跟着猎户进山打猎,次次满载而归。
十来户的小村子,家家户户离的不远,时不时大家互相串个门,聚在一起唠唠嗑。
日子一久,书生和村民混得熟悉,小孩子们喜欢跟着他识字,围着听他说千奇百怪的故事。
烙媚儿觉得书生挺享受目前的生活,每日里都精神抖擞。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错,最起码村民的心多淳朴,活的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