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灯》码字员七十三

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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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尓满一点也不惊讶，这种被黑吃黑的角色他也没有半点同情。“你其实也算有本事，这两家公司第一次接触就是你在谈，明明可以按部就班地做个优秀员工，却偏偏要做吃里扒外的勾当——是谁教你这么做的？”

　　刘哲却对这番话没什么反应，他皱着眉头，两手攥成拳，“我妈已经死了？我老婆没给她治还是根本治不好？”

　　“你一走所有的治疗就都停咯，”郭尓满其实根本不知道细节，可他随意地翻着文书资料，口气轻松地骗起了人，“你才抓进来几天啊，你妈都下葬快两周了。”

　　刘哲又是一拳砸在桌上，“操！”紧着就揪住头发，双臂遮住了脸。

　　陈白礼忽然觉得有点不忍，失去母亲——这让他想起了张景辰。他能想象地来这类孝子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和反应，这一瞬他有点共通感，觉得他们也是在做残忍的事了。可郭尓满却全然没欣赏孝子痛苦戏码的心情，他用文件的一角砸了砸桌面，“哭呢？”郭尓满的口气里带着天然的傲慢——这一点倒是有点像陈白礼，却比陈白礼再多出一些去了，“想想看，你老婆，拿着你母亲的救命钱，给自己买了豪车和别墅，而你却要坐牢不说——还得拉着一个无辜人垫背，刘哲，这么搞下去你下地狱都翻不了身，喏——”他说着，正要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忽然咔哒一声，他们身后的门被打开了。

　　刘哲的律师走了进来，郭尓满有些惊讶，小幅度对着陈白礼使了个眼神，陈白礼往后退了一步，立在角落里。

　　“老板？”那律师满脸装出的惊讶，“您怎么亲自过来了，这个案子不是交给我处理的吗？”

　　郭尓满扬扬脑袋，“我看看进程，顺便跟您学习学习——我还不是老板，不必这样叫我。”

　　那律师点点头，眼神似乎是说，‘你倒是知道你还不是老板’，神色另人不适。他又转头看了陈白礼，口里却依旧问的郭尓满，“不合适吧？”停顿了一下，陈白礼完全给不出解释，这律师又扭过头来看着郭尓满，“一直说还没有开庭，刘哲不能见外人。你来已经是越界了，怎么还带个人。”可一边说着带刺的话，一边竟然伸出手来了做客套了，“我是北京信立的代理律师，郭尔珏。”

　　陈白礼一个惊诧，“你兄弟？”从没听说过郭尓满有这么个兄弟啊？

　　郭尓满耸耸肩，“表弟，远房…远房表弟。”接着两手插进兜里，“行了，我们也就是看看。走了。”连再见也没说，抬腿便走了。陈白礼也总算对眼前人散发出的那股不爽找到了源头——郭氏傲慢。

　　陈白礼也面无表情地跟上，他同样没有向人低头的习惯，只侧过身就只留了一个背影给郭尔珏。陈郭二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梯，静默地到了门口，陈白礼回头瞥了一眼背后的警门。

　　“他会说出去么？”陈白礼问。郭尓满摇摇头，“不会……一个远房表亲，把名字起得跟我一个排辈儿似得，也不知道是在套谁的近乎。”

　　陈白礼一下明白了，却也没心思笑这些别人家内的混乱，“那现在怎么办，你说刘哲明天会在庭上说出是谁让他陷害张景辰吗？”

　　“难说诶……”郭尓满坐进自己的车里，“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两人去了郭尓满的办公室，郭尓满带着他，去自己的办公室里翻翻找找，拿出一圈钥匙来。又给门口保安打电话过去，说把二楼的监控关一个小时。

　　“干什么？”陈白礼问。

　　郭尓满只是让他跟上，走到玻璃墙的另一面，当着他的面打开了郭尔珏的办公室。

　　“你可真够可以的……”陈白礼说。

　　“他不是杀去警所了吗，刚好趁他不在，看看资料呗。”郭尓满轻车熟路地过去，又扒拉出另外一个钥匙，打开了郭尔珏的抽屉。

　　“你怎么有他所有的钥匙？”陈白礼很惊讶了，这对远房表亲可算是在玩无间道还是怎么的。

　　“他八成也有我的，谁知道呢。”郭尓满嗤了一声，拿出一个塑封袋来。

　　“刘哲有一个项目账户，每次都是大数目进出款，他就用的这个账户给张景辰开了一百多万。他们做账的会计发现过，但是他都表示是打工程款，几次都糊弄过去了。你看看被爆出来的节点，是张景辰这边公司的新产品改进了信立的产品数据，而且还截断了几个美国的客流，信立这边才发现了刘哲，是他们自己报案的，所以如果说陷害的话，信立这边的负责人应该嫌疑很大。”郭尓满把塑封袋里的一些照片散出来给陈白礼看，“这个是信立现在的负责人。”

　　“我还是觉得都是方铭搞得鬼。”陈白礼拿起那张照片，“这种破事总是有他。”

　　郭尓满一听倒是笑了，“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就看刘哲明天会不会讲真话了。”他翻了翻桌上的一堆照片，这都是郭尔珏这边收集来的。陈白礼放回照片，忽然在桌上的一众纸影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立刻把拿张照片拿起来，照片里是一个穿着白色羊绒外套的女生，只有一个背影，发梢微微卷着垂在白色的羊绒外套上。

　　“这是谁？”陈白礼问。

　　“哦，这个，”郭尓满扫了一眼，又在塑封袋里继续翻了起来，“这是刘哲的妻子，王欣，上个月去警所看过他一次。郭尔珏让人监控着不让旁人去接触刘哲，但他老婆去的时候就没管。还有一张，在这儿，”说着他又拿出一张照片。

　　那是同一天照的，只是换了角度。依旧是白色的羊绒外套，挽着一个天蓝色的手包，在陈白礼看来矫揉做作——他一直都只能给她个普通的评价罢了，算是有些模样，可连衣品都算不上好。那女人在照片里显得匆忙且紧张，妆都没怎么化，面色枯黄，像一株萎败的花。

　　可陈白礼却呼吸都要不顺畅，他盯着这个女人，极力希望自己是看错了人。

　　可是却不能反驳地，“……这不是刘哲的妻子。”

　　郭尓满疑惑地看他。

　　“这是庄晓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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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