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政坛新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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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周六还算空闲，小巫师们分散在霍格沃茨的各个角落做自己的事，年级高的孩子们有的去了霍格莫德，有的则在湖边散步。魁地奇赛季快开始了，球场里也热闹了起来，随时随地都有各个学院的球队在飞。哈利自从被破格选入魁地奇球队后就一直在参与训练，这天早上也没有例外，他俯冲五十英尺追赶金色飞贼，直到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哈利拉直了扫帚，这个停顿使他差点被后面飞来的游走球击中。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趁格兰芬多队和另一队就场地争执起来时朝禁林飞了过去，他压低身体低低地沿着禁林上空朝深处飞行。光轮2000飞得很快，大约几分钟后他离霍格沃茨城堡已经十分远了，而禁林仿佛没有尽头，一直在向远处延伸。刚刚眨眼间看到的普林斯教授似乎完全隐没在了树林里面，风吹在身上带来寒冷阴森的感觉，使哈利发热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了：不管教授去做什么事和他都没有关系，禁林不是小巫师能去的地方。他不敢再靠前，而是立刻准备返回。
忽然，在遥远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反了一下光，哈利眯了眯眼睛。
呼！
一阵格外强劲的风从禁林中心刮来，成片的古老树木割麦子般以一种可怖的姿势弯折到了极限。光轮2000像巨浪中的小船在空中疯狂地晃动，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也不知道自己的眼镜去了哪里，只有狂风在耳膜边嗡嗡作响，而肺部像要爆/炸一样忍受着窒息的苦难。
哈利用尽全力把住扫帚向上飞了一段距离，在高空中，他终于得以睁开眼睛。
太久的窒息似乎让他出现了幻觉。
从禁林深处，从倒伏的树木中间，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如同不可逼视的太阳，迎着流云，晨光，天空，忽地拔地而起一条金红色的巨龙。星星碎在它的身躯，虹光溢向它的头颅，巨爪贲张的线条勾勒遮天蔽日的龙翼，象牙色的锯齿从头到尾在脊梁上排列，只在肩颈的凹处留下宽大的空隙。
而此时此刻在这个凹陷上正坐着一名骑士。
金红的天幕和银色长河在风中一闪，巨龙振翅，消失在了远方。
......
十月的伦敦已经有些冷了，这天碰巧还飘着点小雨，黏连的雨幕从城市一端拂向另一端。被撑开的黑伞在街道上随处可见，它们散布在大大小小的街巷，如流淌在巨人的身躯里的黑色血脉。
维奥拉在郊外和拜当分道扬镳，巨龙启程赶往非洲去查探“黑井”的虚实，精灵则在移形换影的爆炸声中把自己传送到城内。这是条黑魆魆的小巷，被丢弃的废纸箱杂乱无章地堆得到处都是，几只在纸箱间穿行的野猫瞪着绿莹莹的眼睛警惕地看着来者，潮湿诱发的霉味和小径上苔藓的咸味在空中挥散不去，雨水顺着石板路的缝隙汩汩流淌。
维奥拉走到小巷尽头，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对面的办公大楼。她口中默念了一句咒语，从大楼的顶部到底部仔细观察起来，不放过丝毫细节。大约花费了几分钟才对其结构了然于心，不能使用移形换影，维奥拉就朝身上打了个幻身咒，但在挪动脚步前，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又卸掉咒语光明正大地走进大楼内部。
临时办公大楼最高层整层被改造成一间办公室，出了电梯或楼梯就能看到洞开的门，房间很宽敞，灯火通明，壁炉里的桦树木柴快烧完了，但坐在大书桌后的老夫人似乎毫无所觉。
“你好啊，奥莉。”维奥拉反手关上了门，“我在来的路上顺道看了MI6的新大楼，建得不错，估计明年你们就能用上了。”
老夫人悚然一惊，下意识地抽出了桌面下的枪。在看清来人后她才恢复了镇定，不悦地抿了抿嘴唇。“普林斯，这回你又怎么上来的？”
“一点隐蔽的小手段。”
闻言，老夫人冷哼一声。她把枪在骨瓷镇纸边放下，披着米字旗的斗牛梗安安稳稳地趴着，和小巧却杀伤力巨大的手/枪并排也毫无违和感。
“你还留着它呢。”维奥拉挑眉。
“旧的东西有时候总比新的要强，不是吗？”老夫人——M夫人靠在椅背上摆了摆手，“坐下，坐下吧，老朋友，我还在猜你什么时候会来。”
精灵从善如流地挑了把沙发坐下，看着柔软的沙发坐上去就觉得有点硌人，和许多家具讲究和人体结构相符不同，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凶性十足，故意要让任何踏进房间的人都感觉到不舒服，就像M夫人自己一样。对很多人而言这个女人就是那根卡着喉咙的鱼刺，时刻彰显着她的棘手和顽固。
“把克格勃搅得一团糟，执法联合指挥部的主管给你难看了吧。”M夫人指出。
维奥拉正要开口说话，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精灵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红茶，M夫人则四下环顾，目光在因为有客人来而降下的窗帘上顿了顿。这位女主管的脸部肌肉跳动着，手指却平稳地按下了桌面的开门键。
从门口走进来的是个年轻人，穿着规整的三件套，皮鞋擦得很亮。他身材高大，面容沉静，唇边恍惚带着点笑意，显出一种和年龄极为不协调的城府来。
“原谅我，夫人，这里有份加急文件。”年轻人把一沓薄薄的纸放在桌上。
M夫人端详着那叠文件，就好像它忽然变成了鼻子底下的一只臭虫。几秒种后，她非常克制地点了点头，旋开一支光滑的签字笔潦草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年轻人神色波澜不兴，只平静地收好文件，仿佛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但当他转身欲离开房间时，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视线在精灵身上扫过，铁灰色的眼睛里闪过几丝深沉的光。没有停步，他礼貌地离开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你把你的手下宠坏了。”维奥拉在关门后说。
“手下？你太小看他啦，老朋友。”M夫人嗤笑一声，“这位福尔摩斯先生在政界正炙手可热，无论是哪个党派都捧他为座上宾，出入女王和首相的筵席如入无人之境，连撒切尔都拿他毫无办法。以一个政坛新星的身份，这年头无论哪个部门不让他在边上指手画脚似乎都变成要被人攻讦的事了。”
“政坛捧出来的人太多，不说明星，他们中的大部分连流星都算不上。”维奥拉不甚在意地说。
显然M夫人有不同的见解，作为一个眼光独到的女性，她从不让私人情感影响对事物的客观评价。尽管脸上仍然带着点不满和嘲讽，但从她说出口的话里却有别样意味。“智囊团说戈尔巴乔夫是个既爱慕虚荣又容易被诱导的莽夫，作为瓦解赤色的急先锋再好不过，政客们闻言才扶植他上台。七年了，你看苏联现在如何。”
这回维奥拉是真的有些惊讶了。“这不可能，福尔摩斯现在看起来才不过二十多，不用说在那个年纪有没有这样的见地，那些老家伙们又怎么可能放个孩子和他们同桌辩论呢？”
“是啊，我也很想明白这一点，为什么呢？”M夫人冷笑，“从文书到决策，他的手掌已经伸到情报部门来了，而没人认为这事有哪里不对。我知道U.N.C.L.E.独立给你的小组出了什么状况，维奥拉，我也知道你从克格勃得到了什么消息，但很抱歉，我无法影响首相的观点。福尔摩斯显然认为这些混乱能让帝国大尝甜头，布局数年眼看就要得逞，在这个时候没人会愿意多生事端。哪怕愿意，也没人有这样的本事从沸腾的油锅里捞石子。”
发现维奥拉就要说点什么，M夫人再次打断她重申道：“是的，没人能，你的奎里亚金也不能。”
“那你手下最优秀的特工呢，他们也不能？”精灵反问道。
“也许。”M夫人瞪她一眼，没有被带进沟里，“但我们才在直布罗陀训练场损失了最好的人手之一，你知道训练有素的00级别特工有多难得吗？现在的我们经不起更多损失，尤其是那些经验丰富的人员。相信我，维奥拉，我比你更想做点什么来‘回报’KGB。”
“不能损失老成员？”维奥拉笑了，“你晋升了一名新特工并给了他杀人执照，初出茅庐还未经考验，这一位并不那么珍贵而不可替代吧。”
M夫人猛地抬头，用锐利的眼神注视着她。
维奥拉起身。
“你我都知道放任九头蛇继续乱窜会有什么下场，你能保证大英的高层没有被九头蛇渗透吗？你能保证情报部门没有被九头蛇渗透吗？你能保证你身边的人没有九头蛇吗？现在西伯利亚的分支露出了尾巴，我们就该顺藤摸瓜找出更多的窝点，砍掉它的头，瞧瞧还能不能长出两颗来。”
M夫人的手掌在桌面猛地一拍，她的胸口起伏着，似乎对如此强硬的质问大为恼怒。
“记住我是谁，奥莉，”维奥拉缓缓地，冷冷地说，“无论是美国还是英国，在战争中你们都曾见过我的本事，你们也都曾承过我的情。当我说九头蛇会是个大麻烦时，我就是这个意思。派出你的人手，或者给我自行处理这件事的权限，我不希望再有什么自诩正统的人马碍手碍脚。”
“你以为当年为什么他们不把特别小组的管辖权干脆移交给你？因为他们要弄明白你在做什么，要榨干你的价值，然后把你赶回魔法界去！”M夫人厉声道，“不管你碍于特雷弗的情面再怎么照看英国，在这些人眼中你根本不属于这里，明白吗？”
维奥拉深吸了一口气。
M夫人揉着突突疼痛的额角。
“007有他自己的任务，”半晌，她才说，“我不能派人为你做这件事。政客的天性就是粉饰太平，只要九头蛇一日不蹦到明面上来，他们就一日不会大张旗鼓地动手，更不会意识到需要抓住机会或主动出击。但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希望自己处理这件事，那就别让人发现你们到底是谁。”
“难道我会扛着国旗去吗？”维奥拉讥讽道。
“难道奎里亚金和索罗头上不正是顶着国旗吗？”M夫人反唇相讥，“他们的照片在情报部门比酒店夜晚塞进来的裸/体画像还要多。”
无法反驳。
维奥拉最后是绷着脸走出门的，那个年轻人不知为何还站在走廊里，她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M夫人很难被说服，不是吗？”福尔摩斯忽然开口，“但让我好奇的是你，普林斯女士，全世界各大情报组织都知道西伯利亚的异动，但偏偏是你，一个不属于我们世界的人，率先沉不住气。你想从九头蛇那里得到什么？”深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又或者说，你害怕别人从九头蛇那里得到什么？”
“你多虑了，福尔摩斯先生。”精灵回答说。
“或许我是多虑了。”福尔摩斯礼貌地说，“您虽然表现得气急败坏，其实却气定神闲。M夫人还没发现自己根本不是最后的选择，否则的话您为什么不直接去她家里，而是来了这个鱼龙混杂的办公大楼呢？恐怕现在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普林斯小姐在关注西伯利亚了，我们的某些情报人员甚至正准备撰写关于此事的报告，真是让帝国大失颜面。”
维奥拉注视着他，过了许久才摇了摇头。“你是个难得的聪明人，福尔摩斯，但又不够聪明，远远不够，因为真正的聪明人往往表现得迟钝而愚笨。”说完这句，她就点头致意，准备离开了。
“是吗？”福尔摩斯在她身后沉静地发问。
“我见过很多像你这样的人。”带着点兴致，维奥拉停住了脚步。
“怎样的人？”
“借着对智慧的笃信和由其赋予的底气，敢挑战甚至操控、玩弄任何人的人。可这类人总满以为世界上只有精巧到不可思议的阴谋才能击败自己，从未想过他们会在硬碰硬的对抗中丢掉性命。”维奥拉微微一笑。
“您的意思是准备用武力使我闭嘴吗，普林斯女士？”福尔摩斯故作惊讶地说。
维奥拉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角。
“不，我的意思是——我这里没有什么高深莫测的阴谋好寻，也没有什么热闹好看了，福尔摩斯先生，请你务必从这些不够格给你推理的小把戏上转移目光，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吧。”
在爆/炸声中，精灵移形换影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政坛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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