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云翩跹皎珠乱》Dagur山色

41、 第十四章 四弟失踪1

　　小龙真的不是有意要逃开这场盛典。
　　他当时推出那些暗流之后，怕风浪来的太急太猛，那些人类会出事，就想着去查看一番——毕竟他只是想让他们退去，并不想伤他们性命，只是后来并没有看到他们的踪影，不知道他们是到哪里躲了起来，还是顺利离开了。
　　小龙怕有意外，还潜入海底去查探了一番，没有遇见那些人类，却另外遇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确切地说，是鱼，海人鱼，一个男海人鱼和一个女海人鱼。
　　小龙看到女海人鱼碧色瞳孔、紫色毛发的那一刻呆了：这不是色玛姐姐和她的情郎吗？虽然只见过一面，还是在遥远的两万年前，可她是他和哚哚在一起的那么多年里碰到的唯一和哚哚曾经熟悉的人，还赠送了重要的宝贝给他们，所以那一面，足够让他把他们的样貌深深地刻在脑海里了。
　　两万年过去，色玛姐姐好像沧桑了很多，像是经过了什么沉重的打击，但依旧妩媚动人，甚至更添了一番风韵，好像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只是为了增加她的魅力。
　　他试着喊了一下：“色、玛姐姐？”
　　自从西极回来，不仅功力大增，连海底人间的各种语言也都会说能懂了。
　　色玛乍一听到无比惊讶，下界以来，知道她的名字、且这样叫过她的，只有小鱼哚哚和她的小龙哥哥，看着眼前这个眉目如画的男子，她眼前一亮，也大吃了一惊，忍不住低呼，“兀……郎、神君？”可叫出来之后，又觉得不对，兀郎神君不可能这样叫她姐姐的，以前咲哚公主去见他的时候，偶尔会带上她，他都会很客气地叫她“色玛姑娘”。
　　“色玛姐姐，您认错人了，我不是兀郎，我是当年那条和哚哚在一起，被你们赠以鲛绡和鲛球的小龙啊！”
　　“你是那条小龙？”色玛明显对这个答案很不可思议。
　　看尨羽捣蒜似地不断点头，色玛也无比惊喜：“真的是你？转眼几万年了，沧海桑田，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
　　“是啊，我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有机会遇到故交，你不知道，自从……”
　　尨羽本想说，自从二山流沉后，他便再也没机会见到以前在海底见过的那些“故交”了，可是，心里一发酸，便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色玛看着他的神情，想到了什么：“哚哚公主呢？她是否跟你一样，也修炼成了人形？”
　　小龙听她这样问，心里一凉，呆愣了半晌，喃喃道：“对不起，姐姐，我没有保护好她，哚哚她……她不见了，我已经找了她差不多有两万年了，可是，至今杳无音讯。”
　　“不、不见了？你是说，已经两万年了？”色玛瞪着眼睛，像是不敢相信。
　　小龙点了点头，满脸哀戚。
　　色玛脸色沉了又沉，用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难怪，这么久以来，我和紫山再也没有接收到过她的任何信号……”
　　但以小龙耳力，别说是她已经说出来了，即便是心声，都还能猜出几分的，因此听说，脸色也是大变，“色玛姐姐，接收不到她的任何信号，那是什么意思？”
　　色玛有点意外，扭头看了他一眼，“她当初离开天界的时候，东方帝君曾让我转交一颗青琉给她，通过青琉，我可以随时掌握她的行踪，以便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好随时保护她，而她借助青琉发出的光，也让海底的生物无形中对她产生了敬畏。可是，我们失去了对青琉的感应，我一直还抱有一丝幻想——只是因为青琉珠出了问题，却不想……”
　　“所以，你的意思是，青琉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色玛呆呆地看了他很久，好像要通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心里去，那眼神里，好像潜藏着无形而又巨大的悲伤，许久，摇了摇头，又转过头，微微耸了耸肩，好像有泪滴从她眼前的海水里滴落。
　　“这两万年来，你们一直都在哪？听说海人鱼王国也曾遭过大劫，我还曾去找过你们，可惜没有找到，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们。”
　　“两万年前，岱舆和员峤流沉……”色玛刚刚提起，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顿了很久，没再往下说，转而问：“哚哚她，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两万年前，岱舆和员峤流沉……”小龙脸上也显出痛苦之色，怅怅地发着呆，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姐姐，你刚才说，你们一直守候在离哚哚不远的地方，可是为什么，员峤的那场变故，你们没有预先感应到，及时赶过去？”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最后出事的地方，一定有种神奇的力量，切断了青琉的感应……”
　　“你的意思是，哚哚应该还在那个洞里，所以你们才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小龙公子，你告诉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当时通过一个海星一样的洞口误入星池，后来，我出来了，而哚哚她，却被洞里的水和员峤带走了，两万年来，天上入地，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但姐姐请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找下去。”
　　“你是说，你们通过一个海星一样的洞口，误入了星池？”
　　小龙疑惑地点点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强调这些，难道有什么玄机？
　　“两万年了，自从失去她的消息，我和紫山没有一天好过，我们有让人带消息到天界，可天界来讯说她出事了，连东方帝君都离开了天界，并且再也没有了消息，我一直以为，帝君没有来找我问责是因为他找到了她，她总有一天会再次出现……”色玛一边说着，目光逐渐涣散，那是一种希望破灭后的心灰意冷。
　　“姐姐，您没有以为错，哚哚她肯定会有一天会再次出现的。”小龙倒是信心满满。
　　色玛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龙公子，难为你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已经两万年过去了，或许她早就灰飞烟灭，化作一滴海水、一个小水泡，甚至连小水泡都不见了，上天入地，再也没有她的存在了？”
　　小龙像被雷击了一下，瞬间僵直了身子，这个声音，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曾一次一次在他心中响起，到最后，都会劝他放弃，“放弃吧，也许她早就不存在了。”可他在一瞬间的动摇之后，还是会坚定地告诉自己，就像现在告诉色玛：“怎么会呢？不会的，她曾让我答应她，无论如何，好好活着，不要让她对我无处可寻，她一定会再出现的。”
　　“可是，世界那么大，力量那么强，而她又那么小，万一她熬不住了呢？”
　　“如果真是那样，等把她交待我的事情办完，我一定会随她而去。”
　　“龙公子也不必着急，这样，我送你们的鲛球，还在你这吗？”色玛抱着一丝希望问，看小龙摇了摇头，她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半天说不出话来。
　　“和我头上的那颗珠子合成了一颗玄月石，当初和哚哚一起从我身上滑落了下去，哚哚说，以后再见，那就是我们的信物。”
　　色玛泪中带笑：“这小家伙，又来这一套，上次的杏花之约都还没有赴，这次的玄月之信，会在何年何月？”
　　“你说什么？杏花之约？色玛姐姐，她跟您也有约定？”小龙显得很惊讶。
　　色玛自知失言，掩住了口。小龙却想到了她说的那人很可能是兀郎，不由心里大痛，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刚说到这里，一条小海人鱼游了过来，看到色玛，随口说了一句，“王后姐姐，紫山哥哥，听说通霞大典很快就开始了，很多鱼类都在往方丈山脚下赶呢，你们没去凑凑热闹？”
　　“傻丫头，通霞大典可不是谁想去凑热闹就能去凑的。”
　　“可你和紫山哥哥可是海人鱼王国的王和后啊，难道连你们都没有被邀请吗？”
　　“傻丫头，我们海里和仙界几乎是两个世界，何况，我们是生活在海里的，而通霞大典在高二万里的仙山之上，就算被邀请了，我们该如何去啊？”
　　“是啊，我是被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消息惊傻了，连这么个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了，不过那消息可真的很惊人啊，你们听了也会被吓傻的，我告诉你啊……”说到这里，凑到了色玛的耳朵边，装作很轻声，其实正常人都能听到，别说小龙这个耳力过人的仙了，“听说，即将被选为仙界帝尊的蓬莱三公子，在大典前夕突然失踪了，整个仙神二界都疯了，说他如果再不出现的话就要把方壶给捣毁了！”
　　听完这句话，色玛呆了，小龙更是听她如此说才想起大典的事情，或者更确切地说，才想起自己是这大典的主角，感觉像在做梦一般。
　　“你说的可是真的？”他抓住小海人鱼的肩膀。
　　小海人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突然被一位陌生公子这样抓住，吓得战战兢兢的，及至看清陌生公子的面容，心里又小鹿乱撞般，说出的话依然是战战兢兢：“不、不知道啊，不过，整个海里都在传，听说是天帝放出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假吧。”
　　小龙看了一眼色玛，两个人心照不宣，色玛向小龙使了个眼色，小龙点点头，然后转身向方丈的方向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