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作古》原谅我一生放荡不羁爱得瑟

16、两座城池，变与不变

　　一声通报，把我拉回现实。
　　我和顾家小姐拜堂，我很难过。
　　我没有和顾家小姐进洞房，自己出来喝酒。
　　敬酒的人很多，我大多数只有一个模糊印象，没办法，我太小的时候就离京了，京城没几个伙伴。也许是我喝太多酒了，后来众人的脸越来越模糊。
　　我陪完最后一个客人，喝的什么最后不知道，总之不是他们四个的酒就是了，连袁铭也请我喝过酒，味道绵软甘醇，意味深长，一回味这里的酒只剩下辣。
　　我回房间的路上，看到我爹还是没有去我娘的房间，他在京城新纳了一房小妾，也没管阿昕对他规律生活的叮咛，这就是我将来的日子，我就应该是这样的人。我会有很多很多女人，一个她算什么！
　　我路过娘的房间，看到她生气的摔东西，自从我记事起，我爹很少进她的房间，我有时候感觉，爹和娘只是个符号，只是那个位置需要占个人。我娘低声骂我爹儿子新郎官自己也想当新郎官，不怕闪了腰，旁边的嬷嬷正安慰她。
　　我回到新婚房间，我听到里面丫鬟止不住开心阿昕那个害人精自动离开，说她家小姐如何高贵，阿昕如何卑贱。
　　真是可笑，她家小姐有什么爹娘，不过是靠着祖荫庇护罢了。阿昕的爹是当朝宰相，她名义上的娘是大公主，皇帝嫡亲的妹妹，就算她不喜欢她，名分在那啊。
　　可惜阿昕不要。
　　她要的是远方。
　　她有想过和我生生世世吗？有想过嫁给我吗？她是撒谎精！
　　我该进去了，无数女人等着我，我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将军了，我注定建功立业，注定让房间里的女子，甚至更多女子，以我为天，顺我者昌。
　　我进去，众人退下。我挑开盖头，她没有阿昕漂亮。
　　我明明知道她比阿昕会好多。
　　阿昕却会的比她有用好多，在西域，阿昕多少会受胤朝人些许非议，但他们离不开她，没人敢说她不重要。异族人却非常喜欢她，他们没那么多沉重冗杂的规矩，一向认为阿昕才代表胤朝女子。别的胤朝女子也看不见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刚见到她时，皮包骨头，饿的只剩下一双眼睛，我把她当个孩子，战场上从没避讳她。什么时候，她长开了，身体会勾引人了，我和她朝夕相处，多少会被她吸引，我知道我们所有的兄弟都或多或少讨论过她，可没人敢戳破那层纸，除了姬锦槭那愣头青。
　　她高洁的很，或者战场本就不是发生什么绮丽故事的地方，她一脸冷漠，一面押运粮草一面救治兄弟，不怕脏不怕累，比我们世家子弟还撑得住。
　　她用枪，比我们都狠，杀敌不眨眼，虽然她战场就杀过两个人，为了几十位伤员。
　　她不是最好看的，但该有的有，五官平和，凑一起才显得脸恰到好处更加漂亮。顾小姐长得平平，为了面相稳重毫无起伏的表情，她冲我笑，有些牵强：“将军怜惜奴家，今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阿昕永远是阿昕。
　　我想到她在西域，也许正嘲笑我，她怎么会让她的孩子成为我这种人，她的伙伴们，我发誓姬琪音不止一次露出一种类似怜悯，又夹杂着轻视的目光。我清楚记得他们恳求镇西王开辟贸易时，镇西王犹豫，他们露出这样的目光。我当时不明白这样有什么好处，但我信任他们，后来西域就繁盛起来了，连我都不相信荒蛮之地会超过京城的繁华，可例子活生生摆在眼前。我知道有一天，她和我的孩子会一样用那样的眼光看我，仿佛我深陷地狱而不自知，我在她们心中只是一个她们的机器人，来填空整个大胤朝的工具，像整个大胤朝千千万万人一样，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未来，只是别人的棋子。
　　阿昕千不好万不好，她把我当路名渊，独一无二，如果今天我不是大将军，顾小姐会说今后我就是你的人了吗？她是将军这个职位的附属品。
　　我若愿意，我就可以和她一起，其实放弃这个将军位置，我和她没有任何阻力。
　　我希望活在西域，领兵作战，需要建立功勋吗？只要打胜仗而已。和阿昕在一起又不愁温饱。
　　一转身，路名渊出了房间。

　　又过了一个多月，我临产期到了，每天大腹便便，上厕所都麻烦。
　　就算这样，我积极投入到新社会建设中来。我不知道闫飞昭怎样说服他的父亲，一系列新的政令颁布。我按照以前学过的历史政治知识，开始读浩如烟海的历史文卷，推行有效的法律文件草案，新政治制度制定草案，每天埋头书案。另外就是生产力建设，真是百废待兴的感觉，新的能源，新的材料开发利用，西域开始从没有过的新气象。所有人开始投入生产。为了平衡改革带来的冲击，我们制定生产先行，运用平民生产政策。培训先行，教育随后，机器人当老师，学成颁发职业从业证书，便于管理，政治上只要不阻碍经济发展，可先保存先前政策的利益，一切以经济发展为优先。军队优先，开发南道，延伸南道至海边贸易。农业利用机械化，也开发职业技术人员，争取更少的人管更多的地，西域城四周土地公有，其余实行粮食购买政策，先于国家征粮前购买所有粮食，朝廷收不上粮没收土地就带着钱到西域城当工人，免费培训。这样一年，土地无人耕种，朝廷会松口，我们花钱把土地买回来，进行新的高产种子播种计划。派专业人士管理。于是政令一出，西域周边居民，纷纷把粮食交给西域，换取钱财。等钢铁一造出，实施热武器生产。南面石油一采出，实施火车轮船制造。
　　我的计划一项项成型，闫飞昭与姬琪音一项项审议批准与否决。整日里忙得不可开交。连袁铭也跑出来进行专业生产指导。
　　姬琪音还要和我学了助产知识，虽说主要由按照程序运行的机器人帮助生产，可有些意外情况仍需要人类，我不信任稳婆什么的，姬琪音学的艰难。
　　稳婆闫飞昭也备了几个，以防万一。奇怪的是，他的兄弟们也送了些礼品，也说有孩子了通知他们，认儿媳妇。我觉得好笑，大家都觉得女大三，抱金砖还是怎么？韩智博抢得最厉害，他去年底已经成亲，媳妇已经怀孕，所以他希望最大。
　　记得走之前还是我把他们兄弟坑苦了，路名渊这头傻驴被我套牢了，等着当妻奴吧。
　　这天，我感觉镇痛，被推进产房，就是机器庄园配备的手术室。
　　我只感觉痛，然后大家怎么样都不知道了，最后，一声啼哭，外面好像进来一头怪兽。我看到人影晃动，最后，一个皱皱巴巴的动着的东西快速在我眼前一闪，我累晕过去了。
　　醒来时，我觉得没什么力气，转头叫嬷嬷，我还是请了一位，自己着实忙不过来，是姬琪音的旧人，懂得我们的脾气。
　　我看到路名渊的脸，正眯眼倒在一边睡过去，我有一会分不清现实虚幻，“名渊，名渊，我怕！”
　　他猛的睁开眼，起身抱住我：“不怕不怕，我在这呢，儿子也在这呢，都在这呢。”
　　我反应过来：“你，你怎么在这？京城？”
　　他打断我：“阿昕，你别离开我了好吗？别去什么未来了，你去了我自己怎么办？你说过给我生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你看，是个儿子，不是两个女儿。老天也在让你别走。”
　　我一时消化不了这么多信息，只是回手抱着他。
　　“名渊，是你吗？”
　　“是！”
　　“我做了个噩梦，现在梦醒了。”
　　“对，醒了。”他安慰着我：“你能告诉我西域到底怎么了？闫飞昭他们发什么疯了？”
　　我笑了：“只是要改造一下世界。”
　　他有些局促的说：“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说，你知道我们的孩子，那天有些混乱，是我剪掉的脐带，大家当时都让我这么做，你应该明白的，你们那的习俗。”
　　我说：“是的，那是爹爹的权利。”
　　“我害怕冲撞自己，你知道闫飞昭想让我统军，我恐怕……”
　　“我们那里没冲撞过，你该相信你自己。”
　　“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刚见到你就要忙碌起来了。”
　　“没事，我也忙了整个怀孕期，你大概不知道很多政令是我提出来的。”
　　“我知道，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坐月子期间答应我不要忙了好吗？”
　　“我明白，其实计划已经排到了明年，大家已经不需要我写写弄弄了。”
　　“对不起，我又要处理自己的事。”
　　“我明白，西域别看现在一片繁忙境况，其实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们只有万众一心，万事不可懈怠。”
　　他抱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