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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北杏]喜爱的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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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北杏]喜爱的你
-文/佑纪
-CP：冰鹰北斗×杏
-企划文
-00.-
从家到学校的路上新开了一家宠物店。
-01.-
最开始也只是一些工人绕在店面前后叮叮咣咣得装修，那时候我习惯踩着铃声猫腰躲过看门老大爷的胳膊逃进校园，对这家店面的出现与装修忽略的干净彻底。
直到三天前我途径店家，被从里突然窜出的萨摩咬住裙摆。
萨摩看起来不过幼年时期，体型还小巧得可爱。它抬起前爪扒住及膝袜的上沿同时拼命仰起头才能勉勉强强咬住裙摆。最开始我也被吓了一跳，低下头看见萨摩费劲的样子后才忍不住一边笑一边弯下腰把它抱住自己怀里。
“小家伙。”
我一边抚摸着萨摩不安分试图拱我胸口的脑袋，一边四处张望寻找他可能的主人。路边刚开张的宠物店门半掩着，门前屋檐下悬挂的风铃在阳光的折射下闪闪发光，门后传来一阵轻微的扑腾声和小猫小狗的叫唤。
于是我才注意到这家宠物店。
店面明显没有装修完毕，四下还堆着大量的纸箱和空空的笼子；但是已经有了一种温柔安心的感觉。房间上方的日光灯在白天也柔和的亮着，窗边高低起伏地挂着几只笼子，叫不上来名字的鸟在其中叽喳。正对面的左侧有一间被门帘挡住的房间。
我停留在店门口不敢再进一步。萨摩耶感受到熟悉的气味开始兴奋起来，我撑不住它剧烈的扑腾弯腰将他放下。一个人从里面的房间掀帘走出，萨摩低声吠着冲过去扑到对方身上，尾巴在身后摆动成风车的样子。我笑着直起腰，看向宠物店的主人——
黑色短发，面容严肃，却在低头抚摸萨摩时露出一点微不可察的柔情。他抬起头看向我的时候，我听见日光灯的电流滋滋作响。
“谢谢。”他点下头。
像是觉得自己这样过于敷衍，他有些为难地皱起眉，勉强着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一不小心就让它跑出来了。”
手指轻轻松松地陷入萨摩柔软浓密的毛发里，有规律地屈起伸直，萨摩窝在怀里发出舒服的呜咽声。日光灯的灯光在脸上流过，像清澈的河流在洁白的鹅卵石上流过。眼睛里的蓝色比学校旁边的海水要浅，又深于来时仰头看到的天空。他身后是米白色的门帘，腰间系着围裙，脚上的棕色板鞋看起来很舒服。
我忽然就想起初中曾喜欢的男孩子，或者说，喜欢那个人时自己所体察到的心情。
-02.-
频繁地前往一家宠物店是需要原因的。因此在冰鹰北斗问起的时候我仰起头背课文一样说出自己的理由：“我实在太喜欢花子了。”同时把怀里那只短毛猫抱给他看。
是的，宠物店的主人叫冰鹰北斗，同时也是我莫名其妙陷入暗恋状态的对象，让我频繁前往宠物店的原因。
但他只是宽和地笑了一下，笑容短暂的像一片羽毛迅速从水面上掠过。
他和我一样蹲下身，伸手揉了揉爱子：“爱子的确很可爱。”
扑通、扑通。
冰鹰北斗把手伸过来的一瞬间我误以为他要触碰我，整颗心脏在瞬间被紧张地绞成一团。而当他最终只是摸了摸爱子的脑袋时，我难受地松了口气。
这也不奇怪啦，我告诉自己，冰鹰君是那么严肃正经的人，才不会做出这种轻浮的举动呢。
喜欢一个人就想要触摸他，看了他一眼就迅速想到生活数十年后的情景。我一向认为自己对感情这件事严苛又漠然，喜欢一个人一定已经对他了解之深，和他在一起时也冷静克制的保持距离；但在看见冰鹰北斗的一瞬间我才意识到当初自己的坚持和原则有多自以为是。
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要不顾一切地接近他、触碰他，毫无保留地面对他，放弃所有距离地拥抱他。
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理智得如同这个人从未出现过。
我喜欢冰鹰北斗，这份感情像烈火在荒原上疯狂蔓延，带着肆意妄为的任性和盲目，带着要摧毁一切的、横冲直撞的力量。
陷入热恋的少年人都喜欢夸口要不顾一切地爱对方，等到最后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不过是高看了自己、高看了爱情却低看了现实。但当这份感情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却可以在心里真正做到不顾一切。像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里那个孤独地坚守爱情十数年的少女。
我们终将败给现实，但只有自己知道的信仰不会。
它不会被世人嘲笑，不会被世俗拖入泥沼；因此它永世长存。
风铃被门开的气流带动轻轻作响时我正把爱子放回她自己的猫窝准备告辞离开，来人站到我身后啊了一声：“爱子看起来生活得很好啊。”
我看见一个男孩子转向冰鹰北斗，用一种恳求的语气和他说：“请让我养爱子吧。”
冰鹰北斗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低头看了一眼爱子，眼光扫过我：“爱子在很久以前就被人预定了。”
“但是过了这么久，那个人一定也早就忘了。”男孩子不甘心地凑上前，撒娇一样地拜托他。
我觉得再听下去不太好，匆匆说了一句再见后从货架旁取下自己的书包准备离开。“等一下，”冰鹰北斗叫住我，他有些不耐烦地推开死缠烂打的男孩子，转身进了内间。
等他出来后手上多了一把雨伞。
“今天预报有雨，你先带上它。”
冰鹰北斗是那种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让其他人感到怀疑并反抗的人，因此我在道谢后便接过雨伞。男孩子蹲在爱子的猫窝前沉迷撸猫，我想他不会顾及到门口，于是伸手小心拽了一下冰鹰北斗的衣角，有些不安地问他：“爱子……很快就会被送走吗？”
他沉默了一下。“不会，”他抬起手温柔地揉揉我的头发，像是抚摸爱子一样地抚摸我，“还早呢……如果那一天到了，我会告诉你。”
-03.-
啊，我的少女心。
一整天我都在回放冰鹰北斗摸我脑袋的那一下。到了第二天冲进宠物店时眼睛还是眯起的。冰鹰北斗微笑了一下：“小杏遇到什么开心的事？”
我笑眯眯地接过他递来的金平糖，淘气地回答：“保密。”
然后我想起自己没有拿伞。
“不要紧，”冰鹰北斗听见我的道歉后像是松了口气，“什么时候还我都可以，我一直都在这里。”
啊……
这样的话简直是少女漫画里男主的告白词！
我觉得自己应该应时地晕过去，但实际我只是笑着说好，“明天一定带来。”
“不着急，”他说着掀起门帘，露出一排摆放整齐的雨伞，“你看，我还有很多。”
“那我就不还咯？”
“不，还还是要还的。”冰鹰北斗慎重地说，“也请是本人来还。”
我诧异地盯住他的眼睛，在片刻间看见他眼中划过的璀璨星光。
然后他很温柔地抿起嘴唇，露出一个笑容：“麻烦了，小杏。”
-04.-
平心而论，我不算是爱瞎想的人。自从遇见冰鹰北斗后，我却开始频繁地幻想和猜测。
幻想若他也喜欢我，猜测他是否喜欢我。
我开始用心捕捉冰鹰北斗每一个细微的举动，过度解读他的每一句话语，强行赋予他扫过我的每一眼意义。于是说是我陷入了狂热的单相思，不如说我陷入了对冰鹰北斗这个幻影的疯狂迷恋。
而这个幻影又是如此的真实。
“前几天去京都旅行回来的朋友带来一罐金平糖，”他从我怀里抱走爱子，短毛猫在他胸前心满意足地蹭了蹭后灵巧地跳回自己的窝里，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同时发出呼噜声。冰鹰北斗的眼睛迅速地弯了一下，他坐到我对面。
编织藤桌的正中间放着一个精致的玻璃罐，阳光在玻璃罐里碰撞出金光，被糖纸包裹的金平糖像林间洒落的光斑一样熠熠发光。
我趴在桌子上，抬眼透过玻璃罐看冰鹰北斗。和我年龄相差无几的年轻人脸上青涩与成熟奇妙地交织在一起。他自大学毕业后尝试了几份工作都不尽人意，最后决定开一家宠物店，“祖母在世时就非常喜欢小动物。”他这样解释。
“嗯，但其实北斗君自己也很喜欢小动物吧？”我说，“每次都能看见北斗君脸上有非常温柔的神情呢。”
冰鹰北斗不做辩驳。
他站起来看了一眼时钟：“小杏该回家了。”
“欸？不可以再多呆一会吗？我今天有非常多的话想要和北斗君说呢。”
于是他停顿了一下，说了一句稍等。
我继续趴在桌子上，侧头看着冰鹰北斗走进里间拿出一块小木牌，他把木牌挂在门外，屋檐下的风铃在他进屋合门时发出丁玲的响声。冰鹰北斗重新走进里屋拿出一套茶具弯腰放在藤桌上，继而找出果茶，一丝不苟地泡茶。
橙色的果茶顺着茶壶口和缓地流进陶胚茶盏，窗外的阳光沿着既定的道路又像是漫无目的在冰鹰北斗的脸上流过。“小杏想说什么可以说了，我在门上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不用担心会被打扰。”
我纯粹是为了留在这里随意找出一个借口，因此在看到冰鹰北斗这样煞有其事地准备后我心里瞬间产生出不安的情绪。手心被塞进一颗金平糖，糖纸被滚的皱巴巴。掩饰一样，同时为了拖长时间我剥开糖纸吃下那颗金平糖。
他大概以为我是说不出口，便把果茶和饼干一起推给我，沉默地坐到我对面。
对面的少年微微垂下眼睛，很耐心地等待我说话的样子。日光渐斜，冰鹰北斗的眼睑上被筛出零零散散的橘色光片。好看而温柔。
冰鹰北斗一直都是温柔的人啊。
我突然间莫名想要哭泣。这种哭泣源自一股温暖与喜悦，这些美好的情绪又都是由冰鹰北斗引发的。喜欢一个人是多好的一种感觉呀，是多开心的事情呀。平淡的生活里突然就增加了欢乐的源泉，平日里再微不足道的一件事联想起对方就有了微笑的原因。
我喜欢冰鹰北斗，而这种喜欢并不是为了要冰鹰北斗喜欢。
“我喜欢上一个人。”我说。
冰鹰北斗的睫毛颤了颤，被手握住的茶杯杯面上出现几丝波澜。他不抬头，低沉地应了一声。
“我一直在想喜欢那个人，如果那个人也喜欢自己那就真的是最美妙的事情了。”我停顿了一下，笑起来，“我总喜欢猜测他的想法，假装他也喜欢自己；可是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啊。我喜欢他这种心情，何因为这种心情自心底感到的快乐，是属于我自己一个人的。”
“他能喜欢自己的话会很开心，但就像现在这样也很好呀。”我回忆起之前不停猜测冰鹰北斗是否喜欢自己时的心情，在一瞬间觉得这些都不足为题。他不喜欢自己又能怎样呢，他此刻还是最在自己对面，和自己喝着同一壶茶。同一束阳光照过他也照过我。
我与冰鹰北斗在此刻以一种奇妙的方式交融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