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北杏]喜爱的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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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的时候我跑去冰鹰北斗的宠物店请求他同意自己在这里打工。“等到开学我就要忙着准备毕业了，可能会很忙，没有时间来看……看爱子了。”自己的狼子野心在嘴边转了一圈，悄无声息地沉默在腹中。
冰鹰北斗的脸上掠过一丝微妙为难的情绪，他抬眼看了我一眼，目光里首次出现捉摸不定的情绪。我以为他会拒绝我，但他只是露出一个勉强而生硬的笑容：“好。小杏愿意来帮忙的话就太好了。”
少年不擅长微笑，每次看见他努力微笑的样子都会让我想起家里电量将尽的机器人。都说做生意要笑脸迎客，冰鹰北斗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居然也收获了不少顾客的青睐。有时候我会打趣一样和他说，“长得好看就是好呀，这么多女孩子前仆后继来给你生意做。北斗君，不打算考虑一下吗？”话说到最后带出一声叹息。
偶尔他也会对着女顾客微笑一下，在对方说“小动物真可爱啊”或是“冰鹰君辛苦了”时，冰鹰北斗象征性微笑一下；或是在叽叽喳喳的小女生抱着小猫小狗出去时，他把她们送到门口，一边嘱咐好好照顾它们一边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我抱着爱子坐在被阳光笼罩的藤椅上，看着冰鹰北斗几乎可以说是笨拙的交往方式，笑得直不起腰。
“你在笑什么？”他转身问我。
“感觉这样子的北斗君，很可爱喔。”
于是他走近我，抬手轻轻地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没大没小。”语气里却是任谁都能听出来的轻松和笑意。
说到七月就想到花火大会。时不时店里会跑进一个小女生，充满期待地问冰鹰北斗可不可以一起去看烟火。他踮起脚从货架最上方取下一只空笼子，把小仓鼠小心地放进去后递给她：“承蒙好意。但我想我抽不出时间，抱歉。”
从家到宠物店的路上，两旁商店都贴出了花火大会的广告，卖浴衣的商家也大张旗鼓地推出各种优惠政策。有时候结束了宠物店的工作已夕阳西斜，冰鹰北斗把我送回家，路上注意到浴衣的商家，突然问我：
“会穿吗？”
“……诶？”
“浴衣，小杏会穿吗？”
我思考了一会儿：“想穿——！但是没有陪我一起穿的人，就会觉得很尴尬。”一个女孩子抱着纸袋从浴衣商店里匆匆跑出来，满脸都是无法掩饰的喜悦与甜蜜。我看一眼走在旁边的冰鹰北斗，突然羡慕起那个女孩子。
能和男朋友、喜欢的人一起穿着浴衣，真好啊。
花火大会开始的时间正值暑假最后一个周末，冰鹰北斗从早晨进店开始就有些心不在焉。中午的时候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和逗留在小动物笼前不停拿眼睛偷瞄他的女孩子说，“不好意思，我们今天要提前关门。”
“诶？北斗桑有什么事吗？”
冰鹰北斗点头：“小杏要试衣服。”
正在给热带鱼换水的我猝不及防被点名，手一抖把水倒出鱼缸，在干洁的地板上漾出一圈水渍。伏暑天里温度闷热，我穿着前几天刚买的凉鞋来宠物店兼职，脚一滑踩在水里，发出粘糊糊的啪叽一声。
我抬起头，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冰鹰北斗。他像是说出一个谎后就变得肆无忌惮的小孩子，微微低下脸相当认真地又和她解释了一遍。女孩子转身看看我又看看冰鹰北斗，脸上一转而过错愕与了然的神情，“北斗桑和小杏是恋人吗？那可要快些关闭店门，和小杏一起好好的玩才行哟。如果不放心，我可以帮忙照顾店铺。”
我被她的误会吓了一跳，刚想开口解释却突然又想知道冰鹰北斗对此有什么反应。他正巧低下了头去解开围裙，然后一手抓着围裙将它放在身后的收银台上；此时那个女孩子已经笑着说过再见离开宠物店，冰鹰北斗抬起一张冷静的脸，“小杏接下来有事吗？”
“没有……”
“那能麻烦你在店门上挂出歇业的牌子吗？”他的语气温和而细致，像极了哄劝幼猫入眠时的态度，“我要拿件东西出来。”
那段时间我沉迷于推理的各种杀人情节不可自拔，一个人走路走到拐角时都会幻想突然有人蹦出来用绳索套住我的脖子。冰鹰北斗这样和我说的时候，我想到各种密室杀人的手法；我深知冰鹰北斗的人品却也乐此不疲于想象他将不知情的自己杀死的情景，在将店门从里锁上的瞬间我的眼前浮现几副叠合的血腥画面，同时我走向他时甚至有一种愉悦的、迎接死亡的心甘情愿。
爱就是这样不讲逻辑、却又令人趋之若鹜的东西。
他拿出一个纸袋子。
“这个，”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颇为不习惯地扭开视线，“想请你穿上。”
“……啊咧？”
冰鹰北斗的神情显出几分窘迫，他深呼吸了一次却还是说不出话，只是略略抬起手腕将纸袋向我这里递了递。我说不出话，只能木讷着接过。
是一件浴衣。
白色衣料上绣了大朵大朵盛开的粉色花朵，深浅交接的颜色把整件衣服衬得温柔而可爱。我记得这件浴衣，之前的某一天和冰鹰北斗在路上走时，我盯着一家商店里的这件浴衣看了许久。
我错愕地看向冰鹰北斗。对方朝我难得自然地露出一个笑容。
“小杏工作很辛苦。这是谢礼。”
-06.-
烟花炸裂的瞬间我听见冰鹰北斗说了句什么。烟花爆炸的巨大声响和人群看见烟花的欢呼声夹杂在一起盖过他的声音，只能隐约听到他提及自己的名字。
“什么，北斗君？”
“不，没什么。”
他看起来有些失望，却又像松了口气。
我提起之前逛祭典时买来的灯笼，凑到他眼前打闹一样的照着。火苗一上一下地跳跃，在他的脸上投下一明一暗的光影。我笑起来，他也跟着微笑了。
“小杏。”
“北斗君。”
两个人同时叫出彼此的名字。我们两个互看一眼，忍不住再次笑出声。
“小杏先说。”他从我手里接过灯笼放在身旁的地上，回来时顺势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小姑娘先说。”
我被他的“小姑娘”撩到昏迷。
在这一刻前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告白，脑海里有个声音哄我说出自己的心事，像是此时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诉说一样；而另一方面，少女的紧张与害羞又让我迟迟张不开口。此刻我听着冰鹰北斗的“小姑娘”，看着他眼里模糊的温柔笑意，一句“我喜欢你”不需要思考便脱口而出。
冰鹰北斗如我预想的一样沉默了。我稍微有些失望与难过，却还是理解地笑一笑，把身体转回去看着烟火，夸张地大喊“烟花真好看啊”。冰鹰北斗还是沉默。我也终于无法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手舞足蹈，跟着沉默下来，一边想着要怎么做才能挽回自己和北斗君的朋友关系啊，一边微笑着忍住眼泪。
一只新的烟花划过夜空，发出砰的一声。
“谢谢。”
烟花暂歇时冰鹰北斗终于开口，他和我道谢。
“……哎？”
“谢谢，小杏也能对我抱有相同的感情。”他用力地呼吸，“原本我想告诉你，这个暑假结束后我就要关了宠物店前往别的地方了。……想转换心情。”冰鹰北斗顿了下，“爱子就会拜托你照顾——我以前一直在思考要不要把爱子托付给你，但是抱歉，我实在想见你。”
“谢谢。”
他伸手尝试性地抱住我，我被放开时，我在冰鹰北斗的眼中看到自己惊慌失措的脸，和轻微的笑意。
“杏，今后也请与我一起走下去吧。”
他说着，轻轻点下头。
FIN
2017.4.30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北杏]喜爱的你[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