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敬杏]怕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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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十分怕热。
这一点几乎是全校皆知的事情。VK的斋宫宗也会在杏找她商量梦幻祭的时候哇咔咔得笑着同时说“你这个怕热的家伙没资格和我商量事情”。
事后她去找鬼龙红郎拿演出服时抱怨起这件事，总会收到后者一个无奈的笑容和“斋宫只是嘴坏了一点”这样温柔的辩护。他从一边的材料框中找出一块摸起来又清凉又顺快的布料，“前几天我和他说小姑娘拜托我做衣服，他坚持要我用这块布料给你做。”
于是杏眯着眼睛爽快地笑一笑：“我知道，斋宫学长和鬼龙学长一样是个温柔的人嘛。”
这句话被凑巧从教室外经过的莲巳敬人听去，后者顿了顿脚步，到底没忍住给自己的方向转了个弯，敲一敲教室门，严肃而正经地询问鬼龙红郎的练习情况。鬼龙红郎刚想说一句“不是才检查了联系进展”，眼角一飞瞄到小姑娘摸着服装低下头的身影，心下了然。他一边想着如何在小姑娘面前不动声色地夸莲巳几句，一边看着莲巳敬人忍不住发笑。
莲巳敬人被鬼龙红郎突然慈爱的笑容整的措手不及。他别开视线，光明正大地看向杏：“不去安排组合的训练，在这里做什么？”
莲巳敬人的视力不好，常年不摘的眼镜总是被擦拭的干干净净。近日东京的天气潮湿而闷热，走在室外常常会走出满脸汗，汗水从额头从眼角滑下，偶尔会滴进眼睛里，满眼酸涩。
教室的空调呼呼作响，冷气把教室和室外鲜明的划分开来。莲巳敬人从室外推门而入的一瞬间，眼镜起了隐约得一层雾。后来雾气散去，他看向杏，眼前霎时腾起终年不散的大雾。
然后他看见小姑娘微微低着头，弓起的手指在怀里的服装来回刮蹭。斜入耳后的额发因为汗水还有些粘黏，她站在空调风吹不到的地方，于是他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杏，我在问你话。”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杏抬起头，神情如同弓起脊背的小猫一样紧张。“我来找鬼龙学长拿衣服。”她稍微向上抬了抬自己怀里的衣服，“trickstar过几天的樱花祭上要用到。”
莲巳敬人点头，随即提起另一个话题：“梦幻祭上的曲目和舞蹈决定了吗？”不等她回答，莲巳敬人便替她做了决定，“你跟我来学生会办公室……不，等下我找一间空余的隔音练习室，你把乐谱拿给我看。”他皱着眉看见杏因为惊讶睁大的眼睛，没有多想抬手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哼……不要多想，我只是不希望外人以为梦之咲只是个半吊子水平。”
“喂……我们明明在梦幻祭上打败你了诶。”杏跟着莲巳敬人小碎步出了教室，路上还不忘叽叽咕咕地和他抱怨。莲巳敬人被他说的烦了，同时又觉得傲娇的小姑娘意外的可爱。他略略侧过脸看见杏的眼睛一闪一闪，倔强与执拗在眼里交替着闪过。
“我不会否认这个事实。但同样的，你们trickstar离真正成熟起来还远的很。”莲巳敬人推开一扇隔音练习室的门，几乎是强硬地将杏拽进练习室。后者说了一句“莲巳前辈你也太粗鲁啦”，让前者心里当即梗住一团气。
他不愉快地瞪了她一眼。
“那么……曲谱在哪？”
杏拍了拍自己手上的衣服：“去找鬼龙前辈拿衣服，就没有拿曲谱。”她想了想，“不如莲巳前辈和我一起去trickstar租用的练习室吧？可以直接辅导他们，成效也比我转述来的大吧？”
莲巳敬人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转过脸，看着窗外层层叠叠的树叶，吐出一口气。“就这样办吧。”他只是想和杏单独呆在一起。
小姑娘推开练习室门的时候再一次被热浪呼了一脸。她措手不及地退回去，望着莲巳敬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了：“外面太热了。”
东京已经进入酷暑天气，梦之咲普通科的学生纷纷放假回家吹起凉爽的冷气葛优瘫，偶像科的学生却还要每天跑来学校练习，带着制作科唯一一个学生一起每天流汗。
来的路上所流的汗还没有完全干掉，仔细看可以发现鬓角还有一点粘黏的水。她抬起手随意地蹭了蹭脸上的汗，手腕弯出一个柔和好看的角度；放下时手碰到衣服上缝制的铁片，发出细微而脆弱的声音。
“那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莲巳敬人说，“等凉爽一点再出去吧。”
“咦？一向严厉的莲巳前辈也会说这么懈怠的话吗？”
“你想要被我说教吗？……真是无可救药。”他用眼角看见杏在听到自己的前半句后露出一个害怕的表情，自己跟着笑了一下。他走到角落里拿出一件坐垫，找了个不会被空调风吹到却又足够凉爽的地方放下坐垫。“杏。”他直起身喊了一声，守在门口的小姑娘猝然抬起头，有些张皇失措地回望过来。
“过来坐下。”
“哎。”
她应了一声，抱着衣服小碎步过来，规规矩矩地坐在坐垫上后左看右看：“莲巳前辈，你不坐吗？”
他略略点了头。“这几天因为学生会的事情缺席了不少训练，我用这个时间补一补。”
“那么，我来给前辈做指导吧！”杏兴奋起来，坐直了身子，充满期待地看向他。
莲巳敬人垂下的眼睛里飞快地掠过笑意，看向她时却是一如往常的严厉和冷淡：“不成气候的问题儿童。”
“诶！我好歹也是制作人哦？”
“无可救药。”
“……”
于是杏自顾自沉默着看莲巳敬人在一旁做练习。
揣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看了一眼莲巳敬人，才偷偷摸摸地掏出来手机。是冰鹰北斗发来的简讯，言简意赅地问她现在在哪里。
“也没在哪里……训练服拿到了，明天再给你们。好好训练吧。”她没有说出莲巳敬人的存在。
倒不是不能说，只是一想到要打出来这个名字，心脏就紧张的要跳跃出喉咙；手指抖得厉害。
杏关了静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手机放回去。莲巳敬人已经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走回到她身前蹲下：“你的同伴们在找你吗？”
鼻尖上有汗。
额发湿漉漉地搭在额上。
胸膛有些失律地一起一伏，向来浅到听不见的呼吸声此刻有了明显的存在感。
她知道他。
弓箭部的部长，红月的队长，却依旧不擅长体力活动。
“莲巳前辈，你需要加强体能练习……”
他嗯了一声，伸手撑在地上，顺势坐在地板上。
练习服的领口已经湿透了，莲巳敬人有些不舒服地扯了扯领口，看起来对这种黏感深痛恶绝地皱了皱眉。杏从身上的口袋里找出手帕，小心地递到他眼前。
“是新的，我还没有用过哦。”
莲巳敬人本想拒绝，但是捱不过汗水带来的厌烦感觉，他说了声“麻烦了”后去拿手帕。指尖与指尖相触的瞬间，他感觉到小姑娘被吓到了一样弯起手指，火光电石间传达过来咚咚的心跳。
“我还一条新的给你。”
杏还在回想着刚刚指尖相碰的那一下。平时指导其他人训练时也少不了肢体接触，偶尔去找守泽千秋也会被对方直接抱进怀里；她一切都能平平常常、甚至有些冷淡地应付过去，但这次不行。
指尖像触电一样不停地颤抖。
因此她在听到莲巳敬人说要还她一条新的手帕后，心不在焉地就说“那不就是定情信物了吗？”后者用鼻音“嗯？”了一声，她还尽职尽责地和他解释了下去：“就是有情人用来表达情意的信物……啊。”
你他妈在说什么鬼。
杏不说话了。也不敢去看莲巳敬人，手上的衣服早被她放到坐垫旁边，于是她低头把手指扳过来扳过去。
过了有三五秒，还是三五分钟？她听见空调呼呼的吹风，和旁边的少年一声轻笑。
“好。”
……诶？
她抬起头，看见莲巳敬人双手后撑在地，仰着头看向天花板，侧脸刚能让人看见他嘴角的弧度。
他在笑。
很愉快地笑。
莲巳敬人起来去角落里拿了自己的制服，一边说自己要换衣服让杏转一下身，他看着小姑娘在片刻的呆滞后瞬间脸红，笨手笨脚地转过身去。他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两张冷饮店的打折券，竭力装作云淡风轻的语气问她要不要去喝冷饮。
“英智给了我两张打折券，今天最后一天。”想了想，莲巳敬人补充了一句，“冷饮店也有空调吹。”
……无可救药。
他这么评价自己。
但当后来杏在让人大汗淋漓的天气里也坚持牵紧莲巳敬人得手，他一边说着她突然不怕热，一边想着无药可救也不错。
“有的哦。”小姑娘的眼睛明亮如星辰，“敬人前辈，就是我的药啊……痛！”
他张开手去揉了杏被自己凿爆栗的额头：“好好说话。”
“那我喜欢敬人前辈。”
“……哼。”
“哼什么哼？我看见你笑了，你笑了对不对？”
“好了好了，无……我也喜欢你。笨蛋。”
2017.07.12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敬杏]怕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