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李代桃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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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现在，水冰月准一COS狂。她居然像模像样弄来一身粗布衣裳，声称要装就要装彻底，摇身一变打扮成婢女。她梳个丫鬟髻喜滋滋得问我好不好看，我不得不点头，背过身苦起脸。
拜托，你装奶娘嬷嬷还成，扮小丫鬟也太勉强了点吧！
一整锭银子的定金，让我享受到后院上厢房的待遇。镖局作为一个服务性机构，并未像后世想像得那么神秘森严，就连接待我的人都笑容可掬，要不是他腰间挎着大刀，还真以为是隔壁客栈小二过来兼职的。
谈妥了镖局派多少人力护送“身缠万贯”的我去江南，镖师下去做准备，我则留在镖局的后院静候明天上路。坐在宽敞的房间里喝茶，打量够了四周，我才慢悠悠地问接待员：“刚才跟我谈护镖的人，是你们最厉害的镖头吗？”
小个子接待员说：“是我们二当家的，一柄堰月刀使得可厉害呢！道上谁不知我们胡镖头的名号！”
我转头看水冰月，她瘪瘪嘴以示不屑。
“为什么不让你们总镖头来？”我拖长了声发难，“爷身上的钱，都够买下你们威远镖局了！”
小个子表情僵了僵，立刻又灿烂笑起来：“总镖头出镖还没回来，不是故意怠慢爷您。”
我跷起腿故作傲慢：“我听人说，威远镖局有个姓季的，本事还行？”
“季总镖头不在，就算在，他也不出镖。”
我和水冰月对视了一眼，挥了挥手赶人：“行了，爷要清净，没吩咐别进来吵人心烦。”
小个子关上门不久，水冰月大刺刺地坐下来恢复大姐头做派，咕嘟咕嘟倒水喝，抹抹嘴笑我：“瞧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装起纨绔子弟来还像那么回事。”
哪里细了！比你那僵尸老公有肉多了！我抗议地把脚跷得更高，嘴上却不敢放肆：“冰月姐，你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水冰月出去转了圈，进来朝我摇头，我一跃而起摸出了门。镖局的后院空荡荡的很容易逛，经历惯了紫禁城和偌叶山庄那种级别的防卫，这里就如同无人之境。但出了后院情况就变了，我走了没几步就被人拦下，看在我一身华服的份上没为难我，只客气地说镖局重地不便进出。
我耸耸肩，只得回去。
走回住的院落，我停下脚步，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扬声叫人。
“南厢房明明空着，为什么让我住北边？”我指着南边的房间咄咄地问先前那个小个子。
小个子皱眉犹豫地说：“可是这房间很久没住过人，脏得很。”
我二话不说，直接扔了个银锭子出去，朝南边努了努嘴。他立刻笑逐颜开，一迭声道：“爷，您稍歇会，小的马上给您弄干净！”
这家伙，一定实习过客栈小二！
换好房间已近黄昏。水冰月束手束脚装了半天丫鬟，等人一走马上把脚搁到桌子上，嘟哝道：“你折腾起人来还真厉害，一会儿路上他们欺负你，我可不帮你出头。”
我讨好地笑道：“冰月姐，我可都是为了你呀！朝北多冷，冻着了你老哥可不会放过我。”
“得了吧，你忘了我们在暗访了？你见过谁家丫鬟和主子睡一房间的？”她站起身，伸伸懒腰，“我还是回对面去。你不许乱跑，听到没？”
“冰月姐放心。”
水冰月忽然转身盯住我，蹙了蹙眉，道：“你的嗓子怎么还没好？我给你叫个郎中吧。”
为了演戏逼真，我故意吹风感冒弄哑了嗓子。谁知以前在宫里被养得太娇贵，一点儿头痛脑热就人参鹿茸地猛补，结果害我现在生个小毛病，一般药物都不管用。
“不用。”我干咳几下，讪讪地笑，“过不了几天自个就会好。”
她也不坚持，径直离开。我左顾右盼新房间，靠墙居然还有一排书架，架上的书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果然是很久没住过人了。
一个住客人的厢房，放那么多书干什么？念头一闪而过，我兴奋起来，在书架上东翻西翻，保不准就能发现什么旷世宝藏武功绝学。
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地面一震，然后一阵沉闷的摩擦声，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书架后的墙壁如同电视剧里一样缓缓地翻转，露出一个暗门。
暗门越转越宽时，脚下一空，身体止不住地前倾，我顺着一道不知何时出现的斜坡滚进了暗门。
我抗议！没有一部电视剧里的密室入口地上也有机关的！怎么也不给个通知！
滚得七晕八素时，我撞上了坚硬的墙。扶着墙站起来，我忿忿地揉着酸痛的身子。入口正缓缓地关闭，带走那点微弱的光线，我甚至来不及惊叫，已经陷入一团黑暗。
我紧张地贴住墙，什么德古拉鬼吹灯都冒了出来，正准备拉开嗓门喊救命时，左侧却闪现微微的一星亮光。
有光的地方应该没鬼吧？万一碰到个逍遥子传我点北冥神功，岂不是赚翻？
不停宽慰着自己，权衡了两边的获救可能性，我打定主意扶着墙，小心地往光亮方向挪去。
地面出乎意料地平整，没什么磕磕绊绊就到了光源地。光线是从一扇门的缝隙里漏出来的。门的轮廓并不大，我想贴着缝隙看看里面的情况，不料一贴上去门就吱呀一声开了——竟是虚掩着的！
我跌跌撞撞地踏进里面，一站稳身子，就看到一面全身镜。
囧一秒后，我跳了起来。这年头哪有那么清晰的大镜子！这分明是个活人！
真胤禛！
相比我的震惊，他却显得很平静——也可以解释为，因为样子太虚弱而显不出更加错愕的表情。灯火通明，他的眼里闪过莫名的光亮，却在看到我后立刻消逝。
这是什么情况？不好好扮演四阿哥的角色，他跑这地下密室来装什么病残？
我惊疑不定地打量他，他疲倦地闭上眼，唇边的笑冷峻依然：“解药呢？”
真的是他的——呃，或者说是我的声音。我愣在原地：“什么解药？”
戾气顿时勃发，他软软靠着墙壁，气势却一点不弱，冷声道：“这么说，是打定主意不给了？”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霍然睁开眼盯住我，目光像刀一般冷冷刺向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比我更像个阿哥。
“瞪什么瞪！我不是告诉过你眼神要善良点吗？！”我鄙视自己一瞬间的胆怯，提声喝道。
“是你……”他眉头蹙了起来，“季风呢？”
“这是你们的秘密见面地？”我拍拍身上的灰尘，诚实地说，“我误闯的，出口在哪？”
他满脸不信，眯起眼哼了声。
“你不待京城，跑这来干吗？这么快就待腻味了？”我挺胸走前几步，“还有你说的解药，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他不屑地斜睨我，“你不是也被喂了药。”
我眨巴眨巴眼睛，发出个疑问词：“哈？”
冷漠如他也露出一点惊讶：“你没被‘阴晴’控制？”
“引擎控制？我又不是汽车人。”我没声好气地回应他的冷硬，皱眉想了想，问，“你被下了药？”
他低低笑起来，夹杂着压抑的恨：“不然他们会放心？”
原来真的被种了“生死符”……我囧了下这种恶俗却有效的手段。“他们不送解药去京城，要你自己跑这里来取？”我再囧，这也太冒险太不专业了啊啊啊啊！
“我来绥德办事，不想阴晴在这时发作……”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整，他猛然揪紧了领口，痛呼着蜷缩起身体，冷汗像水一般迅速覆了他一额。我呆了一下，上前查看。
“你……”
他四肢痉挛，痛苦的表情绝对不是装的，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我慌了神，不知所措地推他：“喂，你，你挺住啊，你可不能死！”死了上哪再找个替身？
他费力半睁开眼瞥了我一下，只这一眼，便流露出无尽凄凉的绝望。
毒发而亡——这恐怕是此刻我和他共同的念头。呃……毒？
我急忙掏出百曜石，千辛万苦地撬开他咬死的牙关，一边在精神上支持他：“这是能解百毒的石头，你挺着点，千万不能死啊！”
毒发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盏茶工夫他的痛楚就有所缓解。转好的第一时间，他就嫌弃似的把嘴里的百曜石吐到地上。
“喂！这可是我保命的宝贝！”我不满地用他的衣服擦石头，“也不感谢下我的救命之恩。”
“阴晴发作本就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与这石头何干！”他好像真的没事了，坐起身整了整衣服。啧啧，看不出来，还是条硬汉。
“还真像生死符。”我小声嘀咕，转而问他，“万一在宫里发作，你怎么向人解释？”
“这是警告……”他急促地喘气，良久冷笑，“你以为他们真那么好心，给你自由，助我回宫？”
“什么意思？”叶倾歌早坦白了他另有谋划，不过看起来，换进去的这位真阿哥相当地凄惨呐。
他又哼了声：“没中阴晴，不代表他们没给你下其他毒。”
我浑身摸了摸，回想这几个月来，还真没哪里不舒服：“你说的警告是怎么回事？”
他阖目，沉默了半晌方才慢慢道：“刚才不是提前发作，而是上个月的毒性延续。”
“惩罚？”莫非是惩罚他扮演不合格？
他微微牵动下嘴角，展一个阴鸷的浅笑。他或许很愤怒很不甘很痛苦，我却没来由地一阵高兴。如果这个真胤禛确实是被毒药控制的，那么叶二叔所谓留着我只为牵制真胤禛的话，果然是挑拨了。
真胤禛突然抽了口冷气，我赶紧收起笑容。好吧，现在不是暗爽的时候，和他共处一城，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胤禩的那种“认亲”，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啊啊啊！
“季大哥不在镖局。”
他再度冷笑，抱紧了身体微微发颤。
“又发作了？”
他不可抑制的颤抖充分说明问题。
“你开口的话我还是会借你石头的，不管怎么说，咱俩好歹在一条船上。”
他的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破石头对阴晴无效！”
他不领情，我也朝他吼：“那没拿到解药你就死了怎么办？”
他不吭声又伏倒，惟有低低的喘息表明他正受折磨。我非常同情地看着他的隐忍，怜悯地叹气。
皇宫本就不好混，再加上个要命的毒……这个四阿哥可比我惨多了呢。他到底能不能撑到最后继承大统？
我无言地看着他，为后世猜测不休的雍正死因加上一条：长期慢性毒药折磨而死。
但在雍正十三年之前，他绝对是个打不死的小强。挨过这轮发作，他又咬紧牙坐了起来。
“我来绥德是为了查案。”果然是拥有钢铁意志的小强，这会居然连声音都恢复了平静。
“哦。”差点忘了，康熙喜欢把“四阿哥”当别动小分队使。
“今天晚上，我要赴此处地方官的宴。”
“哦。”这帮官员真倒霉，他可比我更当得起“铁面阎王”的称号。
他从鼻子里笑出一声，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这副样子，怎么能出现……”
“哦……”我回神警惕问，“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去。”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李代桃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