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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孽因三 ...

  •   “听说竺狼直系长女与东江云曜、江南长烟的两位弟子关系甚佳,为何竺狼和长烟这就打起来了……”

      “不知,但这长烟下手也挺狠的,居然把竺狼的连营烧个精光,半点都不剩。”

      江垂询听见人们在叽叽喳喳谈论些什么,可声音太过嘈杂,一时间分别不出。萧燕钰捏了一把他的大腿肉,疼得他眼睛水直流,瞪向萧燕钰,萧燕钰回瞪。

      他在萧燕钰那双眼睛中读出了:今天可是林老家主为一名新修弟子的庆功宴,你敢走神我不宰了你的。

      萧燕钰在他那双眼睛中读出了:我连看看四周都不行吗?再说那名弟子又没来我凭什么不能看你是我爹还是我娘。我就要走神你还能打我了你?

      读出后萧燕钰便一个手刃劈在他的天灵盖上,力量不重不轻,足矣让江垂询捂住自己的脑袋疼得嗷嗷直叫,这叫声又被掩埋在七嘴八舌的讨论声里,谁也不会注意到萧燕钰刚才打了江垂询一下,只有林森是瞅见了的,笑起来,姜向疑惑道:“你在笑些甚么?”林森刚想说,怎料才开口,又独自笑了。

      姜向不答,等他笑完了再说话。只自己吃着桌宴上的食物。

      渐闻一人自傲踏步声响,众人似是被威慑住,停止口中无聊言论,林老家主的脸色越发的好了,赞赏的看那人一步一步走来,风撩起那人青丝缠绕发带尾端,见人笑意尽是自信勾勒,一些小人也不免低低的在心中嘟囔,哪来这么大的傲气,做作!

      “林老家主安,弟子江垂询,要事缠身,故迟了些,还请诸位见谅。”

      家主哈哈大笑,邀他赶紧入座,也没怪他,口中一句就是夸,又一句还是一个夸,夸得众人双耳都生茧了,林老家主还在夸那人,不带一分重复。众人也没说什么,也跟着嘿嘿笑着。

      独独只有江汉青听闻这名字儿的时候拍案而起,眼中除了恐惧更多的是愤怒与不甘。搜捕人的全身上下,理智已经被怒火吞噬,任凭萧燕钰如何拉他坐下他也立然不动。人们又停止下去,目光牵引至江汉青处,他眼眶白仁带有了怒气具备的血丝,全场肃静几秒,江汉青才破口大骂:

      “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狗娘养的畜生!现在又到北狄来逍遥快活了?谁给你的脸!你要祸害,为何不继续祸害长烟!”

      这一骂,众人是被骂懵了,江垂询好笑的看他,对他握拳鞠躬:“不知这位公子在说甚?在下从未见过你,为何公子刚见到我便对我进行这般辱骂?我可得罪过公子?还请公子多提醒提醒我。”

      这骂,是江汉青拼了命才脱出口的,当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在北狄找到靠山了所以才敢继续骂下去,但他心中总是不骂不快,积蓄了数年的恨意刚被时间沉淀下去,又被江垂询给捞起来,重燃复生。“提醒你?你做过什么恶自己还不知道了?也不知你爹娘是如何教你……哦,对了,你爹娘,对,你爹,你娘,教你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不怪你,你杀多少人那也是别人的错,并不是你的错不是?好啊江垂询,那以后你是不是要把你的爹娘杀至骨灰都不留?!”

      ——“然后呢?众人可是信了你?”谢逸剥着瓜子壳,把一堆瓜子抛进自己嘴中,拿牙齿咬合了几下,吞下去继续剥。程景然也就在那边看他的动作,心中的一层脾性好像又被撕下来了。

      “不信,他们自然是不信这些。只怨我,说我是故意扰乱,幸好艳艳,啊萧公子,帮我挡了几挡,我才得以脱身。竺狼的连营,是林甄,江垂询那家伙放火烧的,因为在竺狼长烟一战中,谁都不会想到是其余门派放火的。这样一来,减弱了竺狼的势力,又加剧了竺狼和长烟的矛盾,怎能不夸他赏他?林老家主欣赏江垂询的才能,把他破例入了和直系弟子一样的位分,改名林甄。有鉴别善恶之意……呵。”

      江汉青对待林甄的态度总是这样冷冰冰的,完全和他原本的性格是反着来的,那也没办法,林甄可是他这一生的阴影,时间再久,只要稍微提及一下他,即可立刻被解封汹涌而出。

      白日林甄杀死自己爹娘,市上的人都惧他,自然也不好说什么。现如今他们在客栈夜谈,听江汉青口述,而那林甄早已睡下了,是不晓得的。但总觉得江汉青停止了接下来的话题,看来是有什么不能说的。莫不是关系到了今后北狄兰阙的原因?

      萧燕钰当年也是偏向江垂询一些的毕竟是林老家主的意愿,如今也对这江垂询有莫名的敌意,不知是为何。

      “江垂询烧光竺狼连营时,年时几岁?”

      “年时十六。”

      “江垂询今日杀死自己爹娘时,年时几岁?”

      “年时十七。”

      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他爹娘虽然人品不怎样,但好歹也是挺宠爱江垂询的。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杀死了。而且他爹娘流落街头,也是江垂询害的。听闻那江垂询还抛自家祖坟,若有一点舆论,便杀鸡儆猴,所以自然是有很多人畏惧他的。

      这长烟杏林春,到底是被江垂询荼毒到了何种地步。

      程景然夺过一把谢逸的瓜子,谢逸也没说什么,自己又开始剥起来,好容易才让他安静一会,不占点便宜是不行的,比如说抢他瓜子。

      “罢了。明早还要赶路到长烟家主面前。不过说起来,你们来这长烟是干啥的。”谢逸咬着瓜子,询问道。

      “这……”萧燕钰和江汉青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不知回复什么,“我们明早便回去,目的这自然是……”

      看他俩的窘迫,谢逸也没有为难他们,应该是受江垂询的控制,要不然两位北狄弟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跑到长烟这边来,来一下就回去?只能想到是睡着那人的原因了。但现在,江垂询在北狄的势力应该还是很大的,江汉青和萧燕钰也奈他不了,不敢当面指点他一句。

      “不问啦。都自己睡觉去吧。程景然你给我站住我不能没有你这夜黑风高夜的你得陪我去上茅厕。”

      “……什么?”

      待程景然和他人都未能听清楚之时谢逸拉得那是一个快,拽着程景然就往茅厕的地方奔去了。弄得程景然发呆了好几秒钟才明白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谢逸已经在茅厕里面站着了,自己倒是挺快活的哼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野曲子上完后擦了擦自己的手,解脱地笑道:“咱们回去……”

      “原来你怕黑啊。”程景然漠然道。

      “我不怕黑。”

      “那你自己回去吧我在这边兜几圈。”

      “……我怕黑。”

      好啊程景然,才几天的功夫你就摸清楚我的作为是怎样的了?真是好的不学尽学些坏的。谢逸在心中默念道,这黑夜只剩下零零散散的昏黄灯火,没有起到壮人胆子的效果,倒是平添了阴森。谢逸忍不住靠近了程景然,程景然就离他更远些,谢逸又靠近他,他继续退远。

      谢逸总觉得程景然这颗心是脏的完全没有人情味可言。真是气死他了。

      “程景然。”谢逸压低声音,鬼鬼祟祟的在计划些什么,悠然道。

      “怎么?”程景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把自己的距离拉得更开了,谢逸也死不要脸的继续凑上来。

      “你喜不喜欢青楼女子呀?”

      这话一出,程景然立刻寒毛竖立,不知道这个家伙又在心里面打什么鬼注意。憋了半天才搞出来一句:“……你想干什么?”不由得再往后退。

      “唉其实程景然实不相瞒你的谢公子我……”

      话才说到一半程景然就又道:“把‘你的’给我去掉。”

      “你这人咋这样。好实不相瞒谢公子我可是那啥,对,长烟楼的一位青楼女子瞒了你许久现在才告诉你实在是诚惶诚恐不敢多言生怕你嫌弃了我去……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告诉你了,程公子你看我我这么可怜所以你快点给我回来!你还走!你还发出那么轻蔑的声音!你是不是不信!不许说不信!”

      谢逸急急忙忙追上程景然,看他脸色淡然的走进客栈,再走进自己的房内,把谢逸死死地困在了门外。现在已经是稀稀疏疏的没有多少人了,偶尔传来的瓷器碰撞声都能把谢逸吓得个半死。昏暗的灯光更是为这诡异的气氛画上几笔,他使劲踹了程景然的房门道:“程公子你开门啊!”

      “谢妹妹你程公子不开。”

      ……厉害了我的程景然。现在居然也能学着谢逸的嘴脸说着如此没下限的话了。可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谢逸听到他那娇滴滴的声音就发颤,心想着这程景然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变成这幅样子去了。

      程景然也被自己给恶心到了。但是为了赶走谢逸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要是再待在谢逸身边肯定会更糟,说不定哪天他就能穿个小女子的衣裳跳舞呢。

      “程公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当时做的事情你都忘了吗?你还我清白,你还我清白……”谢逸自顾自地说着些下流的话,还伴随着他的哭泣,往来的人也不免说说这个在屋内的程景然。到最后谢逸更是越说越起劲差些就把这一层的人都给说出来了,程景然才黑着脸开门,把他扔进房里,闭门。

      然后他坐在靠近窗台的地方,独自斟茶一饮而尽。他怎么就碰上了谢逸这个家伙,杀了他吧,又不行,不杀他吧,又太吵。说他不行骂他不行嫌弃他更是不行!

      “程景然?”

      谢逸试探性地问道。

      “程景然?”

      “你生气了?”

      程景然不答。微眯上自己的眼睛,仿佛所闻之事与他无关。

      谢逸从远处看以为是他睡着了,冷不防一个跨步过去横抱起程景然,猝不及防惊得程景然手中的茶杯都摔在地上了,抱他那人好像也没有注意到的样子,把他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拍拍自己手上的灰笑得是一个好极了。再跳上来,挨在程景然旁边,那木板都被他的一跳压得吱吱的叫了,他还是没在意的钻进被窝里头一手抱在程景然的脖颈上。

      不是,这样的睡觉方式是跟谁学的啊,活把程景然当成一个人体娃娃抱在自己怀里才睡得着的错觉。

      还有那种一闭眼睛程景然刚想按住他的头弄开他,结果发现他早就睡着了的入睡速度着实是令人佩服啊,现在搞得程景然只能任由他抱着闭上自己的眼睛,随后又转念一想:他睡着了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不把他弄开——结果谢逸还是没醒得过来,那手像沾了胶似得黏在程景然身上。

      “程景然……程景然……”

      他发觉谢逸好像在梦呓什么,艰难地移动自己的脑袋,耳朵仔细聆听他不清不楚的话语。

      表情很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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