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之城市套路深》木贝

15、15.山雨欲来

　　“美娜——”钱秘书蹦跶进早餐中的会议室，绵绵地冲柳美娜眨巴眼睛，“中午一起吃饭吧。”
　　“不去，我中午有约了。”
　　钱秘书皱着脸沉吟了一下，然后干脆利索地建议：“推掉他。”
　　“不行，我们早就约好了的。”柳美娜摇头，好整以暇地叼着油条喝了一口甜甜的豆腐脑。
　　钱秘书眼看着柳美娜态度十分坚决，就绷不住故作霸气的表情了，拽着柳美娜的袖子用浓重的四川口音撒娇：“推掉嘛，美娜，推掉嘛。”
　　“吧嗒——”柳美娜的油条掉在了地上，跟油条一起掉在地上的，还有她土崩瓦解的从容淡定。
　　行动处里还有几个也在会议室里解决早餐的，见状笑得恨不得把头埋进早饭里。
　　“美娜，我要借一份档案，过来帮我找找。”突然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的陈深简直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柳美娜如蒙大赦，逃似的溜回档案室：“陈队长要借什么档案？”
　　陈深衬衫外面套着皮夹克，靠着柜台歪头瞅柳美娜一眼，吊儿郎当地笑：“你觉得我真是来借档案的？”
　　柳美娜反应过来，也笑了，一边笑一边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钱秘书，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
　　“兴许是喝了迷魂汤。”
　　“什么迷魂汤？”
　　陈深抿着嘴，摆出严肃的脸，就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但凡女人漂亮一些，男人就忍不住喝迷魂汤。何况还是美娜这样聪明漂亮又能干的，钱秘书喝起迷魂汤就更来劲了。”
　　柳美娜白了一眼装模作样的陈深：“陈队长这花言巧语，看来上次炸弹的伤是好全了。”
　　陈深拍了一把胸口：“皮外伤，早好了。”
　　“既然伤好了，跟小男的婚期也在算日子了吧？”柳美娜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问得这样平静。
　　“……是吧。”
　　柳美娜看着陈深脸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揣测着他这一刻到底在思念谁。她忽然有点同情李小男，这种同病相怜的同情甚至盖过了嫉妒。在不知道李小男的真实身份以前，李小男对陈深而言，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工具，一如柳美娜自己。
　　“头儿，头儿。”扁头突然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看见陈深跟看见救命稻草似的。
　　陈深回过头：“什么事？”
　　“我老娘病了，医生说得马上手术，我，我……”
　　“行了，”扁头跟在陈深身边是多久的兄弟，陈深哪儿能不明白扁头未尽的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即把几个兜都掏空了，所有的纸票一把塞在扁头手里，“先给阿姨做手术。”
　　“谢谢头儿，谢谢头儿，”扁头连连道谢，握着钞票却没急着走，“本来我今天要押运一批犯人。”
　　“知道了，我帮你去，”陈深摆摆手，挥苍蝇似的，“快走。”
　　扁头千恩万谢地走了，骑着自行车奔医院去了。。
　　陈深也走了，进了毕忠良的办公室，没一会儿就坐卡车走了。
　　然后刘二宝也走了，走的时候带走了钱秘书和一批行动队员。
　　又然后徐碧城也走了，在行动处门口招了一辆黄包车。
　　最后唐山海也走了，押着处里新缴获的一批梨花木，开着私家车晃晃悠悠地出了行动处。
　　柳美娜瞧着瞧着，总觉得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
　　山雨欲来也没关系，柳美娜照常守她的档案室，锉她的指甲，到了中午放饭的点就去了开银行的朋友家里，为即将远赴香港的友人践行。
　　柳美娜自知是个没有信仰的，一心只想苟且偷生的小人物，偏安一隅，做不成什么惊天伟业。她不如宰相，不如李小男，甚至连徐碧城都不如。
　　但是一个人没有伤天害理，只是想活，又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