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逢春》徒池

11、公馆

　　接下来的好几天顾项宸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要么舒淮睡了他才回，舒淮起床他早就走了。舒淮本想跟他讲苏和的事情，看他忙的焦头烂额也就打消这个念头了，索性等明儿一早顾项宸出去了自己再去车站送送苏和。

　　早上舒淮拜托下人出去买了些小孩子爱吃的零食瓜子儿打算明天带给小胡子，只是想来想去也没什么适合的东西给苏和，那人向来对所有东西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倒当真猜不出他的喜好，舒淮坐在沙发上琢磨了一上午实在想不出来便果断放弃了。

　　倒是中午段容来公馆坐了一会儿，舒淮刚换过药，医生说已经四五天伤口开始慢慢在愈合了，稍微的走动还不可以的。舒淮想着明天既然要出去一趟，自己怎么说也要稍微打理下都四五天没洗过的头了。刚好段容在这可以帮自己洗洗头，平日里这些事他不怎么好意思麻烦下人。

　　两人说做就做，叫人烧好了水，段容撸起袖子就开始往他头上浇：“你闭着眼啊！”

　　舒淮背挺着只能把头脖子尽量弯下来，没一下儿就开始酸痛了，只能一个劲儿的催他。

　　段容自然也没干过这伺候人的事儿，既新鲜又手生，下手毛毛躁躁的，顿时舒淮就后悔了。折腾了半天才磨磨叽叽的弄好，舒淮头上搭着毛巾，段容伸过手揉了好半天等不滴水了才松手，舒淮衣领一边全给弄湿了。上楼换好了衣服顶着半湿的头发，段容扶着他刚到楼梯口顾项宸就回来了。
　　“你怎么来了？”顾项宸脱下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看了段容一眼。
　　“我就是来看看舒淮恢复的怎么样了，那什么代表同事慰问一下嘛。”看顾项宸语气不善，段容很有眼力的恭维着：“那什么这公馆还挺大的哈……”

　　顾项宸挑了挑眉等他把舒淮扶到座位上才悠悠地开口：“段先生还有事？”
　　段容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没…..没了。”说完越过舒淮的背拿起外套：“那舒淮你就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舒淮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一溜烟走了。
　　顾项宸盯着他的头发：“你洗澡了？医生不是说了不能碰水吗？”
　　“啊，就洗了个头，让段容洗的也没碰水。”
　　“那也不行，说好半个月不能碰水你得听话。”顾项宸吩咐下人拿来干毛巾递给舒淮：“再擦擦，以后别碰水了啊。”
　　“嗯”舒淮接过来闷着头：“那个……顾项宸你明儿出去吗？”
　　“怎么？想让我陪你？”顾项宸有些笑意。
　　“啊不是，你忙你的我就问问，看你最近很忙，多注意休息。”其实是想算计明早什么时候能偷着出去。
　　“这两天比较忙，等过两天就能多陪陪你了，要是嫌闷的话我让人多送报纸过来，不然……你也可以约你的同事过来。”

　　“你忙你的，我好着呢，就是挺想上班的。”舒淮揉了揉头发差不多快干了。
　　“别想了趁着休息一下，吃饭吧。”
　　“你不去帮里？”
　　“陪你吃完饭先。”
　　顾项宸也就真吃完饭就走了，估摸着大半夜才能回来，舒淮明儿也得起个大早，调好了闹钟，看了一会儿书就去睡了。

　　半夜时分楼下一阵响动，舒淮的房间就在主楼，好几束刺眼的光从阳台射进来，舒淮睡眠不太深早就被吵醒了，只是过了好半会儿楼下还是怎么大动静舒淮也就睡不下了，起身走到阳台，楼下停着四五辆汽车，车子旁边站着好几个穿黑色襟布短褂的人都凑在一辆车面前。舒淮定了定神看下去，车门打开李叔从驾驶座出来到后座扶起东倒西歪的顾项宸往门口走，剩下都跟着到门口等李叔挥了手才退开。

　　楼下一阵来回的响动，不一会儿就是一阵蹬蹬的上楼声，舒淮开了门问着：“怎么回事？”
　　李叔和两个下人正扶着顾项宸往房间走，李叔见着他便停下来问候：“舒先生，吵着你了，少爷今儿外头喝醉了，正送他回房呢，您就先休息，有人伺候着呢。”

　　舒淮看了眼被架着的顾项宸，垂着脑袋晃晃悠悠都站不稳了，连忙让过路：“麻烦李叔了。”

　　李叔道了安，嘱咐下人把顾项宸送回房，走到舒淮跟前，顾项宸醒来似得睁开眼，认真的盯着舒淮，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突然咧开嘴冲着他傻笑了起来：“舒淮……舒……我……”说着便向他伸过手。
　　李叔怕顾项宸碰着舒淮伤口，连忙抓住他的手给架在了肩上：“舒先生，你也赶紧休息吧，少爷喝醉指不定碰着你。”
　　舒淮点了点头有些担心的看了顾项宸一眼，想了想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也就进屋休息了。

　　留着顾项宸口齿不清的咕隆了一路好不容易才被折腾回房间。下人们给他换好了衣服洗了把脸，没怎么折腾顾项宸翻过身就睡着了，李叔和下人候了一会儿就各自下去了。

　　舒淮直听着隔壁没什么动静这才安心的睡下。
　　过了一会儿，迷蒙中感觉总有人往自己脸上吹着热气，身上有些沉重。舒淮难受的睁开眼被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