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ave My Wings Alone》周三殊途

9、第九章

　　挂断电话后Dean看了眼挂钟，现在将近下午六点半，天暗下来了不少，原本还能大概看清全貌的街道现在只能靠闪烁不清的路灯勉强辨认面目了。
　　他在等Sam回来的这段时间里给自己用最快的速度冲了个凉，然后套上一件白色T恤和休闲长裤，坐在床边把电视打开。
　　播放的新闻节目正在重播上午的谋杀案报道，Dean把遥控器放在手边，认真地听女主播阐述案件发生的过程。
　　Kate没有对他们说谎，她的说辞除去不该告诉其他人的部分和报道上的内容完全吻合。摄影师远程拍摄了一下案发现场，由于现场过于血腥镜头只是一晃而过，再然后就切换到了被现场逮捕的Kate被按住手臂押送上警车的画面。摄影师给了她一个脸部特写，她看上去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神情近乎呆滞，几秒过后，镜头又切回到前线记者身上，她张嘴说了几句话，但是Dean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的手攥住遥控器，试图把画面回放，但这显然是毫无用处的，而且电视反而在他的一通乱按之下关机了。
　　屏幕一黑，下一瞬显示屏上就现出Dean若有所思的面容来。他站起来去启动房间里那台电脑，然后迅速搜索Kate这宗谋杀案的关键字，几秒后，他点开网页上的新闻视频，正用手握住鼠标打算快进，却听见一阵开门声。
　　“Dean，我回来了。”是Sam。
　　Dean回过头去想和他说些什么，却在看见Sam身后站着的人影后惊得大喊起来：“Sammy，背后！”
　　还好Sam反应够快，他急忙回过身去看背后，身后人怨毒的视线正好和他撞了个正着，Sam赶忙后退两步，不可置信道：“Amy？！”
　　“瞧她那副活要杀人的模样，她都快不是Amy了！”Dean把Sam扯了进来，正打算把Amy关在门外，可惜这个瘦弱的女孩动作竟然比他更快，直接就蹿了进来。
　　Dean这才看清她手上拿着一把尖刀，刀面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阴森骇人，他试图和她交谈：“Amy，这不是你应该拿的东西，放下它。”
　　但是Amy完全不领情，她正蓄力准备发动攻击。
　　Sam一边慢慢往后退一边盯着Amy，突然他发现了什么，对Dean说：“看她的手链，那不是她早上戴的那条！”
　　Dean于是看向Amy手腕上缠绕着的咖啡色手链，他想他知道Castiel说的手链不对劲是怎么一回事了，因为Amy此刻戴着的是她哥哥的那条手链，上面还有已经干涸的血迹，那是Arno行凶时溅上的。
　　“不……”Dean喃喃自语，然后大声说出自己的困惑，“这不可能，我用EMF探测过了，这不过是条普通的编绳链！”
　　说话间Amy已经扑了过来，Sam堪堪迎上她，想要抓住她握刀的那只手，却没想到Amy的力气大得惊人，他们俩一起撞在了桌上。
　　“Sammy！”Dean赶忙冲过去帮忙。
　　Sam一边挣扎一边说：“快，EMF在我的外口袋里，去看看那条链子到底是不是出问题了！”
　　Dean帮助Sam压制住狂躁的Amy，他拿起EMF靠近Amy的手腕，红灯很快亮起来，还伴随着响个不停的警报声。
　　“……见鬼了。”Dean难以置信地和Sam对视一眼。
　　Amy抓住兄弟俩出神的这个机会，大吼一声后挣脱他们的束缚，举起刀子向Dean扑去。
　　Dean猝不及防，被她撞到在地，肩膀后侧传来一阵疼痛，他禁不住咒骂出声：“这个婊子。”
　　Sam察觉到他面部表情的不对劲，急忙担忧地问：“你怎么了，Dean？”
　　“我的翅膀要被这个女人折磨死了。”Dean喘了口气，用力把Amy推开，打斗间他的左手臂被划了一道，“狗娘养的。”
　　Sam冲过来试图把Amy拽走，可是Amy固执得吓人，无论Sam如何努力，她的目标似乎永远只有Dean一个。
　　Dean尝试着让自己摆脱Amy的冲撞，但是翅膀带来的疼痛让他出了一身汗，完全没有办法回击，Sam看见他这么痛苦，急得团团转，却硬是没有办法把Amy拽起来。
　　三人正在僵持间，Dean的手机铃声就这样突兀地响了起来。
　　Dean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咒骂这个不明情况的捣乱精，他本来打算置之不理，但是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于是他吃力地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Bobby。
　　Dean开了免提。
　　“Boys，我查到你们对付的是什么东西了。”
　　“那拜托你快说，我们俩快要被这个婊子弄死了。”Dean有气无力地说。
　　“Dean？”Bobby很快就意识到那个东西已经找到Winchesters了，他赶紧把它的来历说了出来，“这不是附身，它是埃及爱神和别的怪物生下来的杂种Nshohe，专门猎杀情侣间的一方。Kate不知道从哪里弄到它的项链，把它分成了两条手链，Nshohe就是通过这个控制Arno杀人的，它能在手链之间自由移动。”
　　“好的，所以不是附身……就是说我们除了Amy还要对付一个狗娘养的杂种吗？！”Dean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他忍着疼给了Amy一个肘击。
　　“就是这样，而且你们得保证不伤着Amy。猎杀Nshohe的方法是把它的项链烧掉。”
　　“我们上哪找另一条手链去？！”
　　“我现在就叫人去Arno Brown的家，你们撑住。”Bobby说完很快把电话挂断了，留下一阵忙音。
　　“靠！”Dean气得差点吐血，又一点办法也没有，幸好Sam终于想办法把Amy拉离了Dean身边，让他有脱身的机会。
　　他迅速爬起来，和Sam站在一侧往房间内退去，Amy则在另一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确切地说，是他。
　　“听着，这里有一个计划，”Sam喘着气说，“我们得想办法把Amy的手链抢过来，烧了它，然后拖住Amy等Bobby的援兵。”
　　“听上去就像在等死。”Dean说。
　　“是这样，但是我们别无他法。”
　　Sam说完这句蓦地冲了过去，Dean和他的默契很不错，他紧接着跟上去，趁着Amy在争斗中使尖刀掉落的时候一脚把它踢到一边。
　　“我抓住她了！”Sam按着Amy的手臂说。
　　Dean赶过去在Amy愤怒的注视下抓起她的手腕，把手链给扯了下来，转身就去找打火机。
　　Amy在手链脱离她身体的那一刻就晕了过去，Sam扶着她，把她搬上床，然后站在原地擦了把汗。
　　“真难想到有一天我们会被一个小姑娘折腾成这样。”Dean站在床头点燃火苗，把手链放上去，看着它慢慢地被火焰吞噬。

　　Sam正要松口气，却看见Dean的身侧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她看上去是个印度女人，身穿红衣，面色狰狞，正伸出手想要掐住Dean的脖子。
　　是Nshohe。
　　“小心你旁边！”
　　那对让Dean又爱又恨的翅膀总算在这时发挥了一点作用，他早就在Nshohe出现的时候察觉到了身旁有东西，就在Sam出声的同一瞬间，他眼疾手快地抄起放在床头柜上那把Castiel交给他的短刀迎身刺了上去。
　　短刀瞬间没入Nshohe的身子，却没能把她刺伤，就像是烟雾散去一般，她的身姿渐渐变得透明，然后不见了。
　　Dean知道这还没完，短刀根本杀不了她，只有两条手链一起被销毁时，他们才算彻底消灭这个怪物。
　　Sam看着Dean的动作，也把放在内口袋的短刀抽了出来，时刻警惕着周围。
　　Nshohe很快出现在他的背后，经Dean提醒后Sam用力挥刀刺去，她很快又不见了。
　　这样反复几次，虽然她暂时无法伤害他们，但这样耗下去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他们的体力没法与半神半鬼的怪物相抗衡，就在Winchesters快支撑不住的时候，Bobby的电话打过来了。
　　Dean一边警戒着周围一边把电话接起来开了免提。
　　“我们快撑不住了，Bobby，你的伙计能不能快一点！”他急吼吼地喊道。
　　“什么？”Bobby愣了一下，奇怪地说，“我打电话来就是要告诉你们手链已经被烧掉了。”
　　Bobby的话刚说完，Nshohe就再次出现在了屋子里，她朝Dean扑过来，把他撞到在地。
　　“Dean！”Sam大声叫他。
　　“这不可能，Arno家那条手链已经被烧成灰了！”Bobby也急切地大喊起来，“难道还有第三条？！”
　　Dean被尖锐的疼痛侵袭时才终于想起来一件事，之前他在电视上看到的报道里，有个镜头在Kate身上一闪而过，而她的手上似乎戴着什么东西，在他想用电脑暂停画面之前Sam恰好回来了，然后是跟在后面的Amy，这让他根本没机会确认那是什么。
　　现在一想，Kate手上的一定是项链的另一部分。
　　“Sam，我知道另一条手链在哪了，Kate给她自己也准备了一条，她给Amy的那条是仿造品，她自己的和Arno的才是一对。”Dean头上全是汗，Nshohe的手已经掐在他脖子上了。
　　尽管知道手链在哪，但是他们根本没办法现在取来，Sam看着Dean的眼睛一点点失去光彩，几乎要昏死过去，急得上前用短刀刺了Nshohe好几下，但是她却一点也不为所动。
　　“Dean！！”
　　在感到自己快要失去意识之前，Dean机械地眨了下眼睛，他想起一个身影，不知道是为了求救还是别的什么，缓缓地把他的名字念了出来：“Cas……”
　　就在同一时间，Nshohe掐住他脖子的手紧了紧，又蓦地松开，Dean得到脱身的机会后赶忙退出来大口喘着气，然后不停咳嗽，他用手背抹了抹眼睛，看见Castiel站在房间中央揪住了Nshohe的衣领把她提起来。
　　“Cas！”Dean和Sam一齐叫出声。
　　Castiel穿着风衣站在屋子中央，明明是税务会计的打扮，却活像个救世主。
　　“告诉我你对Dean做了什么？”他一字一顿低沉地说，眼里尽是威吓的意味。
　　Nshohe毫无用处地挣扎了几下，然后发现自己根本不是Castiel的对手，她停下动作，用印度语飞快地说了一堆话，听上去像在求他放过自己。
　　Castiel推开她，看着踉跄退了几步的Nshohe，手里拿着一条咖啡色的手链举起来，朝她面无表情地说：“THEN GO TO HELL。”
　　下一秒他的手中燃起火焰，手链在Nshohe绝望的尖叫中烧成灰烬，最后那个半神半鬼的印度杂神也痛苦地湮灭成灰。
　　Castiel面无表情地目睹完这一幕，转身走向正惊魂未定喘着气的Dean，他深邃的蓝眼睛在猎人身上审视一圈，然后伸出手贴在Dean的面额上，年轻猎人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Dean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注视着Castiel的眼睛说：“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神。”
　　“我是天使，Dean。”
　　“噢，是的，一点儿也没错，”Dean用力地点了点头，“你是天使。”
　　Castiel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深意，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去给Sam疗伤，处理完毕后他担忧地看了一眼Dean，然后说：“Nshohe不是致使你长出翅膀的人，她什么都没有做。”
　　在一片沉默中，Sam最先作出反应，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所以我们白忙活了一场吗，还差点丧命？”
　　“不，至少我们解决了一桩案子。”Dean冷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