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ave My Wings Alone》周三殊途

8、第八章

　　他们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房子被封锁起来，到处都是封条和警戒线。
　　他们俩用假的证件混进去之后，Sam开了探测仪，Dean则检查附近有没有留下奇怪的物质。案发室内一片狼藉，听说死者是名女性，Dean很难想象两个女人怎么能够制造出这么骇人的惨状，何况Kate看起来根本没多大力气。
　　“你检测到什么东西了吗？”Dean蹲在地上用手沾了沾已经凝固的血液，问Sam。
　　“一切正常，一点反应也没有。”Sam说。
　　“好吧，我也没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Dean拍拍裤子站起来，“我们现在去警局。”
　　收押Kate的警局离这里不远，他们很轻松地就能步行到那里。
　　一番周折后他们见到了Kate，她的状态不是很好，眼神都是呆滞的。
　　“我记得你们。”她说。
　　Sam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然后问：“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Kate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突然很生气，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甚至不认识她！我怎么会、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Dean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Kate陷入沉思，同样是因为愤怒对不认识的人下手，这和Arno的情况一模一样。
　　“你为什么会感到愤怒？”他问她。
　　Kate平静了会，回答道：“我放学回家，过马路的时候停下来等红灯，对面停着的车子里钻出来一个女人，她的男朋友坐在车里摇下车窗和她讲话，最后他们吻别，我突然觉得很生气，于是我跟着那个女人回到她家，把她……”她闭上嘴不说话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他们都和情侣过不去？”Dean冲着Sam悄声说。
　　“你在做这些的时候是有意识的吗，有没有出现身体不受自己支配的情况？”Sam问。
　　“没有。”Kate摇了摇头，而后补充道，“倒不如说，我是被愤怒支配了。”
　　接着Sam又问了一些问题，然后他和Dean从审问室里退出来。Dean合上门，他从刚才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他说：“我觉得这件事和鬼魂附身已经没有关系了。”
　　Sam耸了耸肩，“所以我们又陷入了一个僵局。”
　　“不如让Bobby查一查愤怒之神什么的。”Dean只是随口一说，但他觉得这说不定是条有用的线索，于是他给Bobby拨了通电话，告诉他这两件谋杀案的相同点。
　　“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什么了，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资料。”Bobby说完这些就把电话掐断了。
　　Dean把手机收起来，对Sam说：“现在我们该干什么，等消息的这段时间要去喝一杯吗？”
　　“如果你不介意在酒吧总有女人撞你的翅膀的话。”
　　“我不去酒吧，”Dean认真地说，“我们去喝可乐吧。”
　　Sam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反反复复打量了Dean一番，眼里透露出“你有病吧”的信息。
　　“我没病，你才有病。”
　　“你不去酒吧，我可以理解，那是因为你的翅膀，但是你不喝酒改喝可乐……你被附身了？”
　　“我不能喝可乐吗？我每天的早餐都是汉堡薯条和可乐，这有什么值得惊奇的。”
　　“这不一样……”Sam想要辩解一番，但是实在说不出什么话了，只好说，“你现在真奇怪。”
　　Dean冲他摊开手，“就算这个提议被驳回，我们现在也没事干，不如赶回宾馆，我想给翅膀刷次毛。”
　　“你认真的？”Sam看上去有些无语。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过。”

　　Winchesters来到警局门前时，Castiel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他坐在长椅的扶手上，两只手拢在一快搁在两腿间，看见Sam和Dean出来后从长椅上跳了下来，走近他们。
　　“有什么消息？”他问。
　　“她和Arno的情况一样，也是对情侣中的一个出手，而且不认识被害人。没有被附身的状况，倒像是被什么控制了情绪，激发出他们的愤怒。我和Dean觉得这不像是Bobby之前说的间接附身。”Sam告诉他。
　　Castiel点了点头，问：“你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呃，回去给Dean的翅膀刷毛。”
　　Castiel听到这个回答明显愣了一下，他偏过头去看站在另一边的Dean，挣扎一番后有些艰难地开口：“它被弄脏了吗？”
　　Dean回头看了看后回答：“我觉得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这么做。”
　　Castiel沉默了一会，Sam最先看不下去，他说出了天使一直想说的话：“Dean，我觉得你的翅膀不仅没有什么用，甚至是个累赘，希望你猎魔的时候还能跑能跳。”
　　“Hey！你们为什么非要这么针对它，Bobby就什么话也没说。”
　　“事实上，”Castiel直视Dean的眼睛认真地说，“Bobby叫它‘一无是处的小拖油瓶’。”
　　Sam没有忍住笑了出来，Dean本来是瞪着Castiel的，听到笑声后便把视线投射到Sam身上，他责备地问：“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也没用，你又不能扇着翅膀去找他，你连Impala都不能进。”Sam耸了耸肩。
　　“小混蛋。”Dean完全被说中了痛处，他试图反击道，“但是你别忘了我有Cas。”
　　“你觉得他会带你去揍Bobby吗，别把他想得和你一样幼稚。”
　　“别把我想得和你一样恶毒，我没说过要去揍Bobby，他就像父亲一样。”Dean不客气地回嘴。
　　最后Winchesters拌嘴拌够了，Castiel扇扇翅膀，把他们俩一起带回了四星宾馆。

　　Sam似乎比Dean要忙得多，他只在房间里对着笔记本待了两个小时，就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他拿着车钥匙和剩下两人打过招呼后就径直离开。
　　Dean对Sam这副完全享有Impala所有权的样子颇为不爽，他哼哼唧唧地坐了一会，然后去浴室放水。
　　Castiel走到窗边往下望，他看着Sam驱车离开，刚想把视线收回来，余光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Amy Brown。”他缓缓念出她的名字。
　　Dean在浴室里被水声干扰得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以为Castiel在和自己说话，大声问：“你说什么？”
　　Castiel也大声回答：“是Amy Brown，我在对面的街上看见她了！”
　　Dean只脱下了上衣，他关上水走出来，靠近另一扇窗户往下看，确实看见Amy正从对面的马路上往这边走来，“她来这里做什么，这不是她回家的方向，而且她不是休学了吗？”
　　Amy又往前挪动了一些距离，从Castiel的角度已经看不到她了，于是他凑过去了一些，想要看清Amy，结果他刚挪过去没多少距离，Dean的翅膀又开始抗议了。
　　Dean看着Castiel的侧脸欲言又止，他不想再次惹对方生气，但是被挤着翅膀的感觉又着实难受，于是他轻咳了一声，转身假装回去倒水，然后不动声色地从天使身边抽离出来。
　　Dean端着水杯再回到窗前的时候Castiel已经站在窗户边缘了，天使喃喃自语：“她手上的那条手链很奇怪。”
　　Dean听到“手链”这个词，眉头皱起来，他靠近窗边想要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由于Castiel快把整个窗前的位置都占据了，他只好仗着身高优势贴在天使背后往下望。
　　Castiel回头看了他一眼，饶是没有私人空间的概念他也能感觉到彼此之间近得过于亲密，但是Dean好像对此并不在意，他也只好抿了抿嘴唇，把头转回去。
　　事实上，Dean只是最初的十秒没把注意力放在Castiel身上，在他发现自己的视力根本不能和天使相提并论后，他便丧气地收回了目光，结果他一低下头，就看见了对方毛茸茸的脑袋，Castiel的发丝甚至要蹭到他的鼻子上了。
　　Dean下意识吸了吸鼻子，鼻尖没有传来什么特殊的香味，但是Castiel的气息萦绕在鼻翼的感觉让自己觉得很舒服，他开口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喉咙不知怎么变得有些干涩，“Cas……”
　　Castiel不解风情的低沉语调突兀地响起来：“Dean，她在抬头瞪我们。”
　　Dean一时间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什么？”
　　“Amy Brown正在抬头瞪着我们。”Castiel重复了一遍。
　　Dean凑上前想一探究竟，Castiel本来是想给他让出一个位置的，但是Dean直接抓住他的手臂往里带，自己则吃力地往前俯身追寻Amy的身影。
　　Castiel顿了顿，没有反抗，任由他贴了上来。
　　在对上Amy怨毒目光之前的五秒里，猎人和天使的身体彼此相贴，Dean的胸膛紧挨在Castiel后背，他伸出一只手臂横在窗框上，切断了对方的所有出路。Dean光裸的上身和Castiel粗糙的风衣面料紧贴在一起，他甚至可以对方感受到被包裹在面料内的温度。
　　他大概眩晕了五秒，结果被Amy冰冷的眼神浇了盆冷水，一下子清醒过来。
　　Dean快步从Castiel身后退开，他没法直视对方，喘了口气说：“她那样子真吓人。”
　　“她的手链有问题。”
　　“什么问题？”
　　“太远了，我无法完全感知到。”Castiel摇了摇头，“我要下去看看。”
　　Dean还没来得及出声，Castiel就消失了，他看着瞬间空下来的房间，突然力气用尽似的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他想起之前的情景，然后说：“上帝，我想我有点紧张。”

　　Castiel自从说要去查看情况后就没有再回来了，等到Dean从出神中缓过来跑到窗户前再往下望时，Amy已经不见了踪影。
　　Dean光着脚站在房间中央，思前想后了一会，决定先把Sam叫回来。
　　“你在哪？”他拿着电话问Sam。
　　“附近的图书馆，这里有个管理员，他知道的似乎不少，我想从他口中也许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怎么了？”
　　“你先别管那个了，我们刚才看见Amy了，Cas说她的手链有问题，现在去查了。”
　　“她的手链出了什么问题？”Sam那边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然后他说，“我已经弄完了，现在赶回来。”
　　“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