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梅郎传说番外 重整山河待后生【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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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平四年，霓凰自请出外，执掌京口驻军。穆青几度挽留，终于还是下旨允可。从此，霓凰解辅政之职，长居京口。
建平五年，鸿胪寺卿聂真告老还乡；中领军中郎将聂锋，因与同僚、部属不能相谐，辞官回乡。归乡之后，益州牧苏济上表，请求任命聂锋为汉中郡守。穆青照准。
同年，苏楠去世。
建平七年。守孝期满，花了七年时间秣马厉兵，整合完毕荆州、益州力量的苏哲，上表朝廷，请求北伐。书三上，朝廷不允。
建平八年。北方大旱，赤地千里。北辽再次入寇，大掠并州、冀州诸郡而去。借此机会，大楚以豫州刺史穆猷为主将，游击将军吴道安、广陵镇将穆永副之，发步骑三万，兵锋直指洛阳。
这一次北方，苏家要粮给粮，要钱给钱——朝廷令荆州、益州协饷，苏哲奉旨，发谷六十万石，布一万匹，以供北伐军需——就是将官兵卒半个不给。朝廷其实也不指望他出兵，见他给足了东西，也就罢了。
然而豫州刺史穆猷不过中人之才，能坐稳这个位置，多半托了身为宗室的福，游击将军吴道安比他还不如。唯一一个算是有点才能的广陵镇将穆永……
他要是真有足够的能力，也不至于等到聂锋调走之后，广陵镇将这个职位，才轮到他了。
这一战毫不意外地大败而回。挟穆猷新败之势，苏哲再次上表，请求北伐。朝廷无奈允准。
建平九年二月，苏哲自江陵率四万步骑北伐，取道武关，直取关中；同时，令汉中郡守聂锋兵出子午谷，北伐长安。
起初连战皆捷。一战克武关，再战拔蓝田；之后，又大败萧梁，屯兵灞上。其时，三辅郡县争相来降，各以牛酒劳军。
然而，自荆襄至关中，六百里商山道，长路漫漫。特别是武关以东到荆襄的三百里地，崖高谷深，狭窄难行，最窄处不足八尺，粮秣转运，十分艰难。苏哲原本打好的主意是就地取粮，然而萧梁秦州刺史，驻守长安的章大将军却果断下令，坚壁清野，连未熟的青麦也抢割一空。
苏哲顾虑客军远袭，当地民心尤为重要，又不能纵军从当地大户取粮。看看粮秣将竭，萧梁又从洛阳发兵攻打宛城，兵锋直指荆襄后路。大楚朝廷按兵不动，并无一兵一卒渡淮北进，牵制萧梁攻势。坐视宛城陷落，方城陷落，荆襄子弟，于舞阴、新野一线苦苦抵抗。
苏哲无奈，于六月丁丑，迁关中三千多户南归。回到荆襄腹地，收复宛城、方城，重铸防线之后，他终于大病一场，直到次年开春才缓缓痊愈。
这一次北伐，关中得而复失，陈仓得而复失。空耗粮秣、空劳士卒，荆襄子弟，连宛城、方城陷落一起算，竟是近万条性命断送在战场上，而除了强迁回来的三千多户关中百姓之外，完完全全一无所获。
幕中文人巧言修饰，将上奏朝廷的军报写成了大胜，然而在苏哲心中，这次北伐，分明便是一场惨败。
这一战后，苏哲兢兢业业，埋头兴修水利、发展民生、教养子弟、整训士卒，再不言及北伐二字。生聚教训，一晃，便是建平一十七年。
八年光阴，斗转星移。萧梁皇帝萧景桓驾崩，太子年幼，不能守业。辗转争夺之下，先是萧景桓幼弟、越王萧景琼夺位，再是越王被灭，宗室拥立宁王萧景亭。这一番折腾到了最后，偌大个萧梁竟为北燕所灭，一干不肯归降的臣子拥了淮王萧景礼之子奔入长安，立其为帝。
这是建平十四年的事了。如今已经到了建平十七年，北燕皇帝令其弟率步骑七万，号为二十万，进逼荆襄，自己亲率步兵二十万，骑兵九万，号为百万大军，浩浩荡荡，自洛阳沿颖水而下，欲渡淮水，攻取寿阳。
看这攻势，显然便是灭国之战。大楚朝廷震恐，一方面调遣徐州、扬州、江州、豫州诸路大军，全力迎击；一方面，就是令荆襄出兵相援。羽书纷至，苏哲却以北燕数十万大军攻打荆襄，上游一失，京城难守为由，勒兵不动，坐视成败。
彼时，护国公主穆霓凰，率领京口八万驻军北上，连同徐州、豫州的原有驻军，以及紧急调遣的部分禁军，合兵十五万，于淮河岸边迎击北燕军队。节节抵抗，一步一血，三个月后，终于寡不敌众，战线一直被压到了长江边上。
淮南各地，全数陷落。穆霓凰率三千残部渡过长江，退守宫城，欲与随后渡过长江，占据了石头城的北燕先头部队决一死战。
这时苏哲终于出兵。合荆、益二州之力，先扫荡了北燕皇弟的军队，随后发兵二十万，分为二路：一路沿陆路进发，阜阳、寿阳、盱眙，被燕军占领的淮南诸地，一个个收复过来；另一路，帆樯如林，蔽江而下。
以逸待劳，以有备攻无备，这一击，正正地打到了北燕大军的软肋上。前一日燕师还是气焰万丈，转瞬间，已是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
此时，被断了后路的燕军固然大败，丢盔弃甲，十不存一；大楚军队也是元气折尽。特别是京城，除了霓凰带回来的三千残部，就只剩下内里多为高门子弟，真打起来不晓得顶用不顶用的一万禁军。
而大楚皇帝穆青，又惊又惧，又气又急之下，早已卧病在床，眼看着就要不好了。
如此种种情况，苏哲好像半点也没有看到。他的部将们忙忙地追亡逐北，收拢降兵，收集敌军遗留的粮秣器械；他自己却屯兵历阳，在京师二百里外的苏氏宗祠所在地，悠然观望，不进一步。
作者有话说
第287章 梅郎传说番外 重整山河待后生【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