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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宴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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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怎样也不可能想到,我最终还是报了这一贱之仇。
今日,邓禹带领团队成功地从众多公司中脱颖而出,争夺到了一份本市最大的商贸公司——立方商贸的大项目,拿到这块同行皆馋的五花肉,完全是我们公司实力的体现。同行中,就包括孟昙父亲所创办的孟氏企业。
从会议厅出来,我们的团队就处于沸腾状态,邓禹冷静道:“孟大小姐的确该多喝两日清粥了,夜夜笙歌,任凭谁是她爹,也承受不住。”
同事都在欣喜雀跃,我却是笑的最真诚的一个。
这次能够与立方商贸达成合作,公司的创意与产品本身是重臣,而竞标表现完美的邓禹,是功臣。
功臣的夜晚,少不了宴饮。
昨日还与邓禹大吵一架的刘峻,今日却坦荡荡地举着香槟等待邓总凯旋。这二位就像老夫老妻,总有闹不完的别扭,却比谁都有信心长久到下一世。
邓禹手中拿着合同,与刘峻深情熊抱,我感觉他们下一秒就要宣布在一起的消息。
可惜,并没有。邓禹手搭在刘峻的肩上,喜悦从闪耀的双目中溢出,勉励致词慷慨激昂,士气因此大振。
我接下来的任务,说轻不轻,说重也不算重。合作方友谊宴会,听起来是吃吃喝喝,实际上费尽情商。
首先我要替总裁找到合适的宴会服装,作为秘书,我自己也要穿着得体;其次,我要做好空腹饮且仅饮酒的准备;再者,我的酒精入口量一定要适中,不仅不可以拒绝高层的美意,也不可以醉酒,至少不能比邓禹更醉。
宴会上的精美菜品,真的和画一样美丽,可我更宁愿他们放一幅画在那里,起码我心知肚明它不可以食用,总比放着美食却不好意思毫无顾忌地享用要好得多。
我方出席宴会的仅有四人,邓禹、刘峻,以及他俩各自的秘书。刘峻的小跟班生得文弱,写文书十分在行,为人也谦逊有礼,可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们聚会,他总是没有办法挡酒。所以,女汉形象的我,成了今日最佳屏障。
对方总裁同样年轻有为,对女性也很绅士礼貌,但并不客气。他擅长说冠冕堂皇的话,也擅长劝理所当然的酒。总而言之只有一个道理行得通:不管你们四个人选谁,该喝的,赶紧喝掉!
从小见过不少推杯换盏的场面,不少成年人灌酒如灌水,我不是不怕的,可是跟着大家多喝上几场,感觉不过就那么回事,热辣的透明液体从口腔烫过食道,再穿流入胃,一杯连着一杯,而后这个世界精彩纷呈,所有声响,都变得有趣起来。到最后,脑中只循环着一个字:喝。
那时候,便大胆地去喝吧,反正,也不会更醉了。
就在我喝到不仅能听到“喝”,还能听到“美女好酒量”的临界点时,邓禹从背后搂住了我的肩,夺过我的下一杯,简单明了地对对方说:“气氛暖热了,接下来由我主演。”而后仰脖饮尽,扣下杯子。
众人皆夸邓总怜香惜玉,暧昧的眼神在我与邓禹间徘徊。
刘峻替我安置好椅子,扶我坐稳,实际上我很稳当,方才几杯酒饮得有些急,看起来触目惊心而已。
邓禹优秀,不单单表现在业绩上,他的情商也比平常人高出许多。让我来暖场,不过借由我是个女生,生猛混沌,一通乱喝作罢。他的喝法很不同,慢条斯理,漂亮话频出,能引得全场心生喜意,心甘情愿地共饮。
我时常想,若是作为一个男人,我这样子岂不沦落街头?因此邓禹受到的赞赏越重,我的心理负担也越重,表面上越是眉开眼笑。
宴饮过半,终极大BOSS们玩儿起文字游戏,一众人等附和或是助阵,酒水摄入量降低,刘峻闲下来,见我眉目如月,直问我累不累。
我咧着嘴笑的正痴,听见他这么问,想也没想便答:“邓总以一敌百,怎么累的着我?”刘峻仿佛吃瘪,讪讪一笑,没再接话。
事实上,我心里真是累极了。
千百次道谢与客套之后,终于坐上回家的车,我疲累至极,坐在副驾上靠着窗昏昏欲睡。
邓禹和刘峻在后座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立方商贸的人基本被邓禹灌翻,能相互搀扶回家算是万幸,其中一位落单,只能委屈刘峻的小跟班去跑趟腿。
我隐约听到刘峻说:“若是真的,就该全心全意对他好。”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待谁好,我倚着车窗沉沉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觉口干舌燥,挣扎着起身找水,却是四周静谧,长时间缩着脖子睡,加上刚刚摄入了酒精,竟浑身酸痛。
仔细打探四周,发现我们根本没在路上行驶,而是到了某处停车场。司机老冯早已不知所踪,我身上披着一件西服,车内开着冷气,车窗打开一条缝。
“醒了?渴吗?好酒量的大美女。”刘峻那妖魔的声音于脑后响起。
我转了转脖子,坐起身来。
回过头去才发现,车里仅剩我和他两人。
“你们家邓总早就回家了,我叫司机先送你,结果叫了你十几分钟也不见醒,就让司机先回了。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说。”刘峻见我一脸疑惑,利索地如同工作汇报。
我缓了缓,哑着嗓子道:“我渴,先给我口水喝了再说。”
刘峻立刻递过来个瓶子。
被人喝掉了一半。
“你家邓总喝的。”他挑眉道。
“有新的吗?”我表示十分嫌弃。
“你们小两口同喝一瓶水还计较那么多?就这半瓶,爱喝不喝。”
说实在的,他这番话吓得我不敢吱声。
“谁、谁小两口。刘总你为老不尊,瞎说什么呢。要没事我回家了,渴死我……”
刘峻抢过我的话:“别急别急,邓禹都跟我老实交代了,你就别不好意思了。”他另外递给我一瓶纯净水。
我咕咚咕咚喝得像头牛,端了一整晚的优雅瞬间崩塌。
“啧啧啧,你这形象可真够脚踏实地的,姑娘。”听我咕咚十来下还刹不住,任凭谁都难以接受。
我喝的很爽。
“说吧,啥事儿。”我操一口要洋不土的东北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