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人渣谈恋爱》夕页

10、不堪回首

　　当然，我的神坛上现如今站着一票国内演艺界小鲜肉，昨天倒了柯震东，今天还有杨洋接替，想说爱的心一浪高过一浪，却早已在大二那年翻了船。
　　我考过了英语六级，拿到会计从业资格，甚至连营养师资格都基本收入囊中，顶着饭后乐于助人消食的精神，越过重重心障拨出从莫薇薇那里要来的电话，对方没有迟疑地接听。我羞涩地等待莫哲言礼貌地说：“喂，您好，请问是哪位？”
　　等来的却是令人脸红羞耻的娇喘声和来历不明的“吱吱嘎嘎”。
　　我心慌意乱挂掉电话，仔细核对号码，竟以为自己拨串了号。平复心情，再一次拨通，对方毅然挂断了电话，然后关机。
　　傻子似的我找到一处僻静无人之地，打电话求教莫薇薇。那小妞惊呼道：“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这个噩耗，我哥他有女朋友了。你刚才说什么女的在叫？”
　　后来有一天，室友起哄集体观看小片子，无奈之下我跟着看了个开头，实在接受不了这种坦荡又无趣的影像。窝回自己的位置，听到那“吱吱嘎嘎”的声音，有如一通轰炸，心间弥漫起蘑菇云。
　　我冲过去观看了那场“人类最基本的需求”影视记录，在室友的哄笑声中潸然泪下。那个时候起，我的神坛，就再也没有莫哲言的身影。
　　“早就没有他的位置了。”我风轻云淡回答邓禹。
　　邓禹放松了许多，语气也变得轻松，跟我聊起学校里的事。
　　我终是难以理解和释怀，突兀地问他：“你和你的前女友，发生过……吗？”
　　他咀嚼的动作一滞，而后轻笑起来：“没有，怎么？”
　　“你说实话。”我问的认真。
　　“我这人在这种经验上从来不怕丢面子，不论逢场作戏，或是醉酒外宿，一次都没有过。之前几位，都是奔着恋爱经验去谈的，我没有那方面的欲望。”他回答地更认真。
　　我也放松下来，气氛开始一如起初轻松愉悦。
　　很奇怪，我竟为此紧张了一回。
　　七月的天气对我而言十分闷热，大概是穿套裙的缘故，等邓禹收拾完残局，我便着急回家。
　　“我没有觉得很热，空调温度有些高，要不帮你调低些？”邓禹准备取来相册给我看，听闻我要走，有些不情愿。
　　“明天再看相册吧，今天确实累了，再说你一会儿还有工作要处理。”我坚持回去。
　　他没有强留我，拿了车钥匙送我。
　　到我家之后他并没有开车离开，而是和我一起上楼。我有些窘迫，不知他要做什么，又不方便赶他走。
　　他直奔我的衣柜，找出我的一套睡衣、一套套装，见我满面疑惑愣在原地，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道：“拿去我家备用。”
　　我瞪大了双眼对他说：“我并没有留宿在你家的打算啊！”
　　“总有下大雨或是工作忙太晚的时候。”待到快要跨出我家门，他转身补充道：“你不要有负担，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一本正经，有些萌。
　　思前想后，有可能确实是我考虑不周，留一套替换的衣服在他那里，也没什么不妥，担心也就作罢。
　　清晨的城市有着不可言喻的美好，包混沌煮汤圆的老伯天还没亮便出摊儿来等候第一波客人，照他自己的话说，太阳没出，就不会热。这理由很世俗利益，可是我此刻感觉一切都很美好，包括俗物。
　　昨晚睡了一个好觉，大梦初醒，邓禹打来电话，叫我二十分钟内收拾妥当，下楼吃早餐。今天，他按照他所了解的我，替我叫了一份海鲜小馄饨。一点儿也没错，要紫菜，不要虾米。
　　就这样温馨惬意地一起享用早餐，其实也是我多年来的一丝渴望。我爸妈就是这样一对专业的夫妻，专业虐狗。爸爸晨跑带回妈妈最爱喝的豆浆，妈妈在家练练瑜伽，油炸一叠花生米，切几片卤牛肉，准备好面包或油饼。
　　这些最日常的小事，在我长期没有男友的情况下屡屡上演，让我从起初的歆羡，沦落为不争气暗自抹泪。
　　我总想着，有朝一日，我要在家里，二老眼前，闭着眼睛吃饭，喂我的人年轻英俊，心甘情愿。
　　两只温热的薄皮馄饨入口，整个人都精神百倍。
　　精神一好，眼神就特别好使，我看见了邓禹的最前任，孟昙。
　　邓禹见我眼珠骨碌碌转个不停，头越埋越低，甚是好奇，也跟我一样埋着头向四处偷瞄，小声问我：“你看见什么了？”
　　“孟昙。”我只是做了这么一个口型，邓禹就已经吓得失了威风。
　　分手之后换号码的好习惯，就是这位美女给他养成的。
　　美则美矣，就是太过犀利，得饶人处置人于死地。这完全归功于她的名媛身份，发动小股势力，就能整惨邓禹。其实距离这段恋情已经一年再半，保不齐她都快不大记得往日恩怨了。
　　果然，孟小姐眼尖，先看见了我，礼貌地点了点头。对于吃路边摊的女白领，这种开跑车的大小姐当然不会在意，很快她便认出了邓禹。对于西装革履来坐小板凳的邓禹，她基本没理由不调侃两句。
　　细高跟缓步行来，手包在天色昏暗中依旧闪耀夺目，弹力而柔美的卷发过肩，垂坠胸前，短裙毫不保守，更没有低俗的姿态。可偏偏，这位美女开了金口：“邓总的早餐，一如既往用的早。”
　　邓禹的演技应声爆发，先是愣在原地，而后迷茫地抬头，“这人好眼熟”和“原来是那个谁”两场演的恰到好处，不浮夸也不呆板，一气呵成。
　　“孟小姐，幸会。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餐尤其关乎个人健康，孟小姐要不要坐下一起用餐？”他这个哈哈，打的很有趣。
　　“这一年多来，邓总的品位是越来越无法超越了，与邓总同桌而食的机会，恐怕孟昙是再也没有了。我们这些彻夜狂欢的人，只配吃些清粥，就不在大街上丢人现眼了。邓总您慢用。”语毕，扭着柳腰，穿过坑坑洼洼的走道回到车里。
　　我撑着下巴叹气道：“嗯，一点儿也没变。”
　　邓禹也大舒一口气，换上轻松的语气说：“她拐着弯骂你。”
　　我当然知道她在骂我，难不成我有能耐骂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