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 之 此生谁料》黄泉比良坡

27、他的软肋

　　老海贼喝醉了酒的时候这样对旁人说，我跟随船长去买鸦片的时候，曾经去过大海贼多弗朗明哥的领地。那领地里有一片名叫雾之海的凶海，海上常年飘着浓雾，四处都是漩涡暗礁。海的南方，有三个海眼，交错着围着两条巨大的海贼船。那船上，卖着各式各样的鸦片烟草，只要吸一口，什么烦恼都会忘记。我们登上了其中一条船，往上走过无数回廊进入交易间的时候，突然刮来一阵强风，将附近的雾气都吹散了。这才隐约看见，另一艘海贼船的船舱里似乎坐着什么人。我们一边抽着大烟，一边凑到窗前去看。
　　是个妙龄少女。她背对着我们。她的肌肤如同上乘的白瓷一般洁白光滑，她的头发如同黄金一般粼粼闪光。都没等我们看到她的脸，雾气又聚了起来，但那一定是个世间少有的美人吧。
　　老海贼喝干了手里的酒，这么说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抽多了鸦片看到了幻象，他说，只有神才能有这般美貌。
　　酒吧里听着故事的人都大笑了起来，“老头你说什么胡话呢，都没看到那娘们的脸，还谈什么天神才有的美貌？别等那姑娘一回过头来，把你吓得跌进海里。”
　　老海贼也不反驳，只是自顾自说了句，要是那时候雾晚些来，能看到她回头，该是多好的事。

　　罗西南迪回海军本部的次数很少很少，每每回去，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他几乎只面见鹤中将。
　　鹤也曾问过他，好像听手下说，多弗朗明哥搞了个卖毒品的船，藏在雾之海。
　　罗西南迪那时下意识地说，是，是有这么个船，但不值得现在动手。那个贩毒的团伙似乎只是幌子，后面还藏着什么我还没接触到的阴谋，不如先等等……
　　他庇护了蕾娜。
　　罗西南迪潜伏在多弗朗明哥身边也有些时日了。对于埃尔蕾娜的事，他只字片语都没对人提过。作为海军，知而不报便是罪。
　　但蕾娜，她又何罪之有？她不应该因为往日天龙人的身份而被海军通缉。她也不应该因为多弗朗明哥的恶行而被送上刑场。
　　等有机会扳倒多弗朗明哥的时候，再找鹤中将求情吧。他那时候是这么想的。鹤中将是个好人，一定会通融蕾娜，帮她重新安置好的。

　　埃尔蕾娜住到雾之海上的第两百天，正是她的十六岁生日。多弗朗明哥的船半个月前出海，便没见什么影子。
　　“蕾娜，别坐在甲板上了，都快晚上了，我送你回房间吧。”前些日子被多弗朗明哥带回来的那对绿发姐妹中的一个这样劝了句。
　　蕾娜回头笑了笑，“莫奈，不碍事，我坐一会儿自己推轮椅回去就好。”
　　这次出海这么久了也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什么不得了的事了。蕾娜这样想着。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觉得有干涩炽热的皮肤摩挲着她的脸颊，蕾娜侧过身朝那人靠了靠，下意识地扯住了手里的一把羽毛。
　　“蕾娜，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疲惫而沙哑。听上去好久都没喝过一口水。
　　“你的船队呢？”
　　多弗朗明哥顿了顿，“我没坐船回来，海军追的太紧了，怕引来追兵，我一个人用线牵着云飞回来的。”
　　飞了整整一日一夜。
　　这些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去哪里，都有海军追来。就好像他们在船上放了眼睛一样。他坐起身，蕾娜，若不是因为要回来找你，我临时改变了一些行船路线，可能还会遭到更多的伏击。
　　埃尔蕾娜那时候什么也没有评论。她甚至都没有开口问他，你就没想过，你船上有内鬼么？
　　她问不出口。她怕他真的往死里去查，最后的真相，会变成那一把挖出了他心脏的刀子。一定很疼。
　　埃尔蕾娜往他身边凑了凑，撒娇一样地扯着他的衣襟说，还说是因为回来找我，我生日都没赶上呢。
　　多弗朗明哥呋呋呋笑了起来，伸手将她圈进自己身边说，以前在玛丽乔雅的时候，你就不怎么过生日，现在倒在乎起这一两个钟点了？

　　那日直到天光微白，多弗朗明哥才驾着清晨的云雾离开。他那时候回头看了蕾娜一眼，晨光洒在她身上，就好像镀了一层薄金。
　　他猛然想起以前在圣地的时候，这整个皇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埃尔蕾娜的母妃，艳冠整个玛丽乔雅，当之无愧这五大洋第一绝色。
　　多弗朗明哥出海的时候，也开始从这里那里听到些细细碎碎的传言说起雾之海上的金发女子。有人说是被他抢去的奴隶，以前是什么国家的公主。有人说那是条少见的人鱼，被他从海里抓走关进了海贼船里。各式各样的说辞层出不穷，荒谬至极到他都想笑。但有一点是无法否认的，那就是埃尔蕾娜的美貌，已经不再是能用区区毒品交易所来掩人耳目的了。
　　埃尔蕾娜，早在数年前就吃了恶魔果实，也没见她有一点点变化。当初给她吃这东西，并不是指望她能排上什么用场，但好歹，等有人来抓她的时候能占个先手跑得快些。结果什么都没有，到现在还是路也走不了，双手杀不死一只小麻雀。
　　不过也算了，多弗朗明哥想，这倒也像她。她一个天龙人皇女，本就该是个富贵命，打打杀杀的事也不适合她。有他护着她就够了，有没有这个恶魔果实都一样。她只要当她本应该是的那个天龙人家的皇女，就这样像神一样度过她这一生就行了。
　　他给不了她曾经天神才能踏足的神坛。他能给她的，也只有这余生的安逸了。他曾经这么以为。

　　多弗朗明哥从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蕾娜曾在莱恩扎斯杀了那里的国王。就连对罗西南迪，他也没有说过一个字。他头上林林总总的那么多罪名，他不在乎多这一条。
　　罗西南迪也知道，她就是他身上唯一的一根软肋。他也不由地想过，他兄长杀了他父皇，最后出海当了海贼。这一切埃尔蕾娜都是知道的，她就没有想过要逃走么？
　　多弗朗明哥威胁了她？
　　毕竟以她的身份，两人之间的婚约，她想要逃，多弗朗明哥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以他对天龙人家的执着，他绝对不会放走蕾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