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二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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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珩环视一圈，多是不认识的人，衣着光鲜，气度不凡，单单是坐着便有淡淡的气势，空气中蔓延的严肃味道让莫珩抿了抿唇。
主座上坐着的并非风赟，而是个陌生的女子，风赟正站在一旁小心地赔着笑，对莫珩打杀的俏丽女子在女子身旁谄媚地服侍着。女子身材玲珑有致，着着一袭雪色的半透明长裙，衣袖宽大，绣有精致的花草，长发绾做飞天髻，别有一玉质的青白发簪，耳侧垂了几缕碎发，脸上蒙着雪色的不透明面纱，一双眼睛里满是沧桑和稳重。
修真界判断年龄是按照阅历，而不是容貌，修者的世界想要长生不老，是十分简单的事。单不说进入元婴期之后的容貌永存，就是一些驻颜的丹药也不少。
主座上所做的女子必定年纪不小，应是门派里地位极高的人，莫珩想到风赟和天香门的的关系，以及俏丽女子的行为，这里所坐的人必定是天香门的长辈。
修真界的人向来看不起凡人，此刻瞧见莫珩进来，也无人欢迎。
家丁不敢掺合这样严肃的场合，带莫珩进了大厅，毕恭毕敬地退下。
第二世，自己虽没有与这些人有太深的接触，但好歹是一方门主，后来又受了俏丽女子的蛊惑，对这修真的门派多少有些了解。
莫珩不动声色地一一看过来，将所有人的装束打扮尽收眼底，多数服饰颜色略有相近，只是外袍上的纹饰并不相同，那便是分辨门派的凭证。
莫珩城门外庇佑蓝云城的墨云派并没有派人而来，他们终日只为炼丹对其他的事并不担心。
在莫珩暗自打量下，还别说，还真让莫珩认出来了几人。
除却第二世原本就知道的修炼门派，莫珩的目光在自己所见那几人身上顿了顿，多留了几秒。那几人的服饰皆是淡蓝色的外袍，白色的内/衣，外袍之上绣着一只水色的短笛，短笛周围又绣有三叶的花草，水色的纹案交织着墨蓝色的底边，绣在淡蓝色的外袍之上，有几分清幽。
莫珩能认出的，且记忆深刻的人，自然是第二世的仇家。
犹记得自己在死去的百姓手里，找到的，便是绣着这样纹案的衣袂。不知那时自己城的人是有多用力，才能在一个修者身上拽下那么一片衣袂。
随后就遇见了，这几人狞笑的面孔，莫珩怎么也忘不掉。
不像第一世如影随形的梦魇，这几人的面容更像对莫珩复仇的提醒。
莫珩收回目光，垂下眸，敛起略带阴暗的神情。
他身上的气息早早就收好了，为了以防万一，身上还佩戴了渊所送的气息遮掩的法器。
渊测试过，若是莫珩不动用灵力，在他粗略的探查之下并不能探查莫珩有修为。
所以如今站在这大厅，面对在座的修者，莫珩才不担心。
“白珩见过诸位真人。”
莫珩拱手对在座的人作揖，他虽是一介城主，在这些人面前却是算不得什么的。
姿态要放低，要示弱，才能让别人觉得你没有威胁。
“你就是白珩？”开口的是主座的天香派长辈，她声音动冷寒入骨，带着女子特有的尖细，有些刺耳难听。
莫珩面不改色，再拱手：“正是。”
“你家传之宝呢？”
修者对凡人向来不客气，白家虽以前是修真世家，莫珩的父母也是修真界有名之士，可惜一朝落败，墙倒众人推，世态炎凉，人情淡薄，没有人给面子也是常事。
“在下不久前在城中散步，后来想安静一些，便去了偏僻之处，不想遇上歹人，被人打昏，如今方才醒来，检查下来才发现身上的物件，没了不少。想来是被歹人所窃。家宝乃是随身携带，这……猝不及防之下，在下也没能保下。哎……”莫珩幽幽叹了口气，面露愁容，“这传家之宝因我只故所失，日后下了地府，哪里有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他表情诚恳，态度真诚。
再加上他跌入渊之所身上便因俏丽女子和魔修男子的缘故有些狼狈，又在渊之处呆了不少事日，那山洞没什么洗漱的地方，如今莫珩身上的衣物看着有些脏，脸颊上有些尘土，看上去有几分狼狈。可这幅模样，无疑是给在座的人添加信任他的筹码，让他所说的话多了几分筹码。
“将你所遇歹人形容给本座听听。”女子再次开口。
在座都是人精，要瞒过不容易。
莫珩将魔修男子的事一一道来，隐去了俏丽女子的存在，说得真真假假。
替俏丽女子瞒下并非是因为第二世的感情还有残余，只是如今的时机说出，她最多也不过落得一个修为尽废的下场。莫珩不会这么便宜她。
这人……他要一点一点地剥离她所有的一切，让她死得既肮脏又难看。
俏丽女子的名字莫珩已经记不清，度过的世界多了，仇人也多，有时候重叠起来，莫珩自己都不知自己在哪个世界。
莫珩说起遇到歹人的经过，神情夹杂着咬牙切齿的痛恨和自身弱小的无奈，他神情激愤，说道遇袭表情入木三分，让人不得不信服他的话。
倒是说时俏丽女子古怪地看着他，杏形的眸子里略过几分阴沉的光，一双眸子变得有些怨毒。先如今所有人的心神都放在莫珩的身上，并未看到她这般阴毒的眼神。
也就时时刻刻注视着她的莫珩能察觉到。
他心里冷笑，第二世自己就是被她表面上的温柔大方所骗，痴痴傻傻地跌落了情爱的陷阱。
莫珩讲述完之后，表情友带着几分对于自己遗落了传家宝贝的哀伤和惆怅。
主座天香派的长辈久久没说话，似乎在思考莫珩话里的可信度。
莫珩坦然地站在那里，迎着天香派长辈得目光毫不动摇，面上也是几分得惆怅。
许久之后，那女子才冷冰冰地道：“行了，你下去吧。”
莫珩拱手作揖，告别，转身离去。
踏出充满压抑的大厅，莫珩松了口气。
他还记得这府里的布置，不用家丁带着，就能回到自己原先的地方。
走到小院前，远远就看到自己从蓝云城所带来的侍从朝着自己走来，脸上是不加以掩饰的欣喜。
“城主！你终于回来了！”
莫珩轻轻点头应着。
侍卫心情有些激动，跟在莫珩身后，步伐都显得轻快。
“城主，你这身……需要立刻沐浴吗？”贴身的侍女垂手而立在一旁，低眉顺目地询问道。
“立刻准备。”
侍女领命，安静地退下，很快便找来了吓人，安排好了沐浴的一切。
洗漱了一番，莫珩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道：“本座消失了多久？”
侍女回答道：“半月有余。”
莫珩低头擦着头发，这时间不久。
不过自己修炼的速度似乎有些快了……半个月就到达了练气二层。
第二世时自己曾经听闻有些大门派，外门弟子有些十几年才过了练气期到达筑基期，也没有听说谁有这么快的速度，只是半个月就到达了练气二层。
回想起渊布下的法阵和聚集的灵气，想必自己能有这么快的速度，渊必定是功不可没。
莫珩摇摇头，暗道，自己对一个魔头心软可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这还是一个对自己有所图的魔头。
“城主抱歉！”见自家城主摇头，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侍女立刻跪下请求原谅。
莫珩知道自己吓到了她，当下挥挥手，道：“带着他们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侍女小心地领着其他人离开，顺手给莫珩带上了门。
擦过头发，随意地让它披散着，莫珩端坐在床上，摆出无心朝天的姿势，却没有进入修炼。
这是风赟的地盘，修为是莫珩如今的秘密，不到万不得已定不得暴露。所以如今莫珩也不敢贸然修炼，若是引起了灵气的流动，惊动了那些修真门派的人，还不知会惹出多少是非。
他如今才刚刚修炼，连筑基都未完成，算不得真正的修士，神识自然还未修炼出来。他如今只是精神比普通人更强大一些，等成功筑基，便能和普通修士一样，用神识探物。
莫珩的精神力探入渊送他的戒指，这段时间他忙着修炼，根本不从关心渊到底送了他些什么。
从一堆堆的灵石上略过，最后落在乱七八杂堆放的小东西上。
也不知道这戒指是不是渊的，里面的东西乱得可怕，莫珩扫了一眼，只觉得有些头疼。
渊所送的东西众多，除了一些低阶的灵石还有一些防身的法宝，只是以莫珩如今练气二层的修为所能动用的着实不多。将东西细细地分好类，灵石分等级放作一边，法器和武器分开，又按照等级分开，不知名的小东西放作一堆。
渊给东西毫不吝啬，戒指中不乏好东西，莫珩看着都觉得十分珍贵。其实最珍贵的还是戒指本身。就第二世莫珩所了解的而言，现如今储物戒指虽然人人都会炼制，但普遍都不大，这和自身修为相挂钩，又因为材料稀少，所以好的成品并不多。
等他将戒指里面的东西整理了一遍，从床上睁眼，窗外已经日薄西山。
透红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微红的夕阳，同样给窗栏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红色，显出几分华贵。
头发已经干了，莫珩摸了摸，和上一世差不多的发质，看着十分柔顺，摸着有些微微的凉意，十分的柔软。他有些无奈，发质偏软的后果就是发带很多时候都很难束好发。
记得以前都是唐渊为他梳头，唐渊的手艺很好，梳的头发，从来没有发生过发带松垮的形象。
莫珩摇摇头，暗道自己怎么又想起了唐渊。
这已经是第二世，以前那个皇子唐珩是真的离他远去了。
“城主，您醒了吗？”
侍女在门外敲了敲门，问道。
莫珩打开门，侍女道：“城主，枫叶城主派人来叫你过去。”
莫珩：“知道了，下去吧。”
额角发疼，传家宝都不见了，也不知那些人还想要做什么。
胳膊肘始终是拗不过大腿的，如今在别人的地盘，万事需得谨慎。
莫珩也暗暗盘算起来，这次来了好些个门派，也许自己可以拜入一门，学些招式。
虽然希望不大，但好歹还是有希望。
又走到了上午离开的大厅，坐在大厅的人少了不少，如今只余下了些女修士，看样子都是天香派的人。
上午所见的天香派长辈依旧端坐在主座之上，莫珩行了个礼，问了声好。
“不知真人找在下有何要事？”
那边女子还没开口，那俏丽女子就抢先一步开口口：“把你手腕上的手链交出来，这次封印要用！”
莫珩微不可查地皱眉。
还道是什么事，原来是看上了自己手腕上得珠链。
这珠链状似一串黑珍珠手链，但摸着却又石头一般的冰冷坚硬0触感，到底是什么材质莫珩也说不上来。只知道是渊戴在他手上，可以帮助他宁神的法器。
这一世虽夜里梦魇骚扰得少了，但莫珩精神上始终有些暴躁，随着修炼地加深，这感觉越发明显。渊很明显发现了这点，故而赠了莫珩这一条手链。
莫珩摸了摸手链，越过俏丽少女，直愣愣地道：“真人，这手链虽不是家传之物这么珍贵，确实家母留下的唯一之物，还望真人恕罪，在下不能奉上。”
“你放肆！居然敢这么和老祖说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天香派的门下！我们找你要东西是看得起你！”
俏丽女子怒骂道，态度嚣张，周围的女弟子也默认地看着，没有一人站出来说一句话，显然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
莫珩终于明白为何要单独叫他来一趟，没了那些名门正派的弟子，这些人才好对自己胁迫。
心中虽然猜到了主座上的女子地位不低，年龄不小，却没想到是天香派的老祖。
莫珩心里冷笑，第二世他记得清楚，自己和这老祖还是颇有“渊源”！
虽知此时服低是最好的，但……莫珩一拱手，高声道：“素闻天香派礼仪文明四方，所属女子皆是贤良淑德之辈，如今胁迫一个凡人，实在有负大派之风，若是传出天香派以大欺小，强取豪夺，恐怕对天香派声誉有损。”
“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
“天茉，退下。”俏丽女子刚想冷声对莫珩嘲讽，却忽闻身后的老祖开了口。
俏丽女子不满：“老祖！”
“退下！”
天茉不甘地看了莫珩一眼，咬着牙一跺脚，转身站到天香老祖身旁。
天香老祖略带浑浊的眼扫过莫珩，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莫珩顶着这气势而立，心里十分紧张，不知她会不会直接动手。
如今墨云派还未被屠门，顾忌到墨云派，天香派的人应该不会动手。
但另一方面，若是天香老祖杀了自己，墨云派的人必然不会说什么，毕竟他们不会为了一个连修为都小人物而得罪整个天香派上下。
莫珩手心捏汗，不知自己下场如何。
天香老祖望了莫珩一盏茶的时间，忽而笑道：“倒是不错。”
随即恢复了冰冷的模样。
“这次封印，需你手中定神珠一用，事成之后，本座会予以你丰厚的报酬，你可愿意？”
莫珩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赌赢了。
不过手里这黑漆漆的珠子竟然是定神珠，倒是让他很意外。
定神珠是一种很罕见的宁神驱邪的法珠，无法炼制，只能等待这世界自然产出。有缘者得之。
他恭敬道：“敢问老祖，这定神珠是否便是在下手中的珠链？”
老祖道：“只需一颗便可。”
他松了口气，伸手拆了手中的珠链，恭敬地递上一颗。
串珠子的线是普通线，拆了再穿上，并没有什么影响。
天香老祖派人拿走了那颗珠子。
莫珩一看没自己什么事了，问道：“敢问老祖还有何事，若是没有在下便告退了。”
天香老祖笑道：“这般着急离去，难道你害怕本座吃了你不成？”
她忽地改变了态度，让莫珩捉摸不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能恭敬地回答：“老祖说笑了。”
“三日后封印魔头，你便跟随在本座，一同去看看罢。”
莫珩本身也想要去看看，可惜他如今的身份可是凡人，没人会带上他，天香老祖开口，莫珩自然是求之不得。
“多谢老祖。”
“你下去吧。”
“在下告退。”莫珩低头走出了大厅，出了大厅才发现自己后心已经浸湿一片。
心里不由对天香老祖的修为凝重几分。
另一边莫珩刚走，天茉不依，抱着天香老祖的手撒娇：“老祖，你干嘛忽然对他这么好？”
天香老祖摸了摸天茉的头，眼尾弯了弯，似乎在笑。
“这可是个不得多得的人。”
“哪里不可多得？”天茉继续问道。
这回天香老祖倒是没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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