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二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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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珩一修炼起来就将时间抛之脑后，也不知修炼了多少时间，醒来的时候一个纯白的陶瓷瓶就在自己的脚边。细长的瓶身在夜明珠的辉光下折射着透亮的光。
他敛眸看了眼陶瓷瓶又侧头看了看端坐着不动如钟，闭目打坐的渊，不知他是何意。
莫珩伸手将陶瓷瓶拿起，拔开瓶塞，一股清香的味道从瓶口飘出，莫珩肚子咕了两声，这才想起来自己也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有进过食。
这味道虽然闻着十分诱人，但毕竟是渊所给，莫珩不得不保持了几分戒心。
东西不能乱吃这个道理莫珩还是明白的。
对肚子连续不断的抗议皱了皱眉，莫珩毅然决然地将陶瓷瓶放回原地，摆出五心朝上的姿势，继续开始修炼，也许沉浸到了修炼之中，便不饿了。
那方渊在神识中看到了莫珩所有的小动作，即使没有睁眼，也将他的一言一行纳入心里。
知道昨日是自己太过急躁，莫珩今日对他多了几分防备已实属正常。但渊对昨日的事并没有半分后悔。
若是再来一次，他定会对莫珩下血契。
魔头的世界可没有谦让这个词。
等莫珩愿意签订的时候，说不定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
“是辟谷丹，你可以服用。放心，本座不会在里面动什么手脚。待你修炼至练气二层，本座就送你离开此处。”
见到莫珩将瓷瓶放回原地的动作，渊微不可查地抿了抿唇，朗声开口。
渊得声音清凉，和唐渊的声音极为相似，只是少了唐渊声音中对莫珩的眷念，听着有些冷漠。
莫珩因他后半句话而微微皱眉，他还以为不可能离开此处，为什么渊会主动让自己离开。
其中究竟有何种的阴谋？
莫珩难免用最坏的心思去揣测别人，这仿佛是第一世复仇成功之后带来的坏习惯，莫珩并不觉得这个习惯很差，至少这个习惯能最大限度地保证他能够活下来。
他这么揣测着渊的想法，无奈渊的思想似乎和他不在同一线上，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渊的话和行为都是十分奇怪的。
“这次你想要什么？”连人都被渊签下了，莫珩想不出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是渊可以图的。
渊微睁眼，抬眼侧看着莫珩，眼里平淡，半分波澜也没有。他过于白皙的肤色和深邃的轮廓在天花板夜明珠的光辉映照下，阴影和亮部对比尤为明显，显得轮廓深邃立体。
他的轮廓比唐渊还要硬朗几分，身上的血的煞气也比唐渊要重几分。
莫珩被他目光看得有些渗人，有种被看透的错觉。
这人的眼睛虽没有唐渊的通透，却有种看透人心的凌厉。
莫珩几乎是反射性地移开了和他对视的目光，心脏不争气地鼓动着，带着几分紧张得味道，他的背脊挺直，有几分僵直。
渊轻声道：“本座什么也不要，你已是本座的人，本座自然要对你好一些。吃吧，无毒。”
莫珩无视掉了他的前一句话，但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昨日被渊所强迫得事，脸色忽地不怎么好。
食指下意识地抚上唇，想到昨日得触感，以及贯入口中浓烈的血腥味，莫珩抿直了唇，下意识地用手指拭了拭唇，像是上面沾染了什么一般。
渊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莫珩的动作，总有一日，你会接受我的所有。
修者，就是时间多。
莫珩的肚子有些难受，他余光瞥了渊一眼，后者已经重新阖上双目，一动不动地开始打坐。
渊修炼的莫珩看不出功法，只知道他周围灵气的流动模式和自己修炼的时候差别有些大，不只是量的问题，还有方式的问题。
这几日修炼，莫珩渐渐发现渊故意将灵气聚集到自己周围，方便自己吸收。在自己坐着的地方，有个小小的阵法，莫珩修炼时，特地翻过功法册子中的基础法阵，只觉得里面的聚灵阵和这个阵法十分相似，猜想这大概是渊为了提高自己的修炼速度，特地给自己布下的。
实话说，除却自己被渊给定下这件事之外，渊对自己简直好得没话说。
虽然可能这份好大部分来自渊对自己心里另一个人的怀念，但不得不说，这份好确实让莫珩有几分心暖。也有几分怀念，总让莫珩想起才复仇完的第一世，自己身后慢慢成长，最后却对自己十分依恋的唐渊。
第二世是莫珩六世之中最黑暗的时光，在这一世中，没有一个可信之人，这一世的所牵扯的利益超乎所想，几乎人人都想要分一杯羹。尽管渊对自己也许有些不为人知的算计，但毕竟已经绑在了一起，莫珩如今想得出能信之人也就只有他。
不经想起了唐渊。
又想起了给他任务的判官，也不知这一世一开始就去了哪里，到现在也没有告诉自己神君的身份，之后的命运剧情到底怎么走，自己是半分都不知道。
盯着自己葱白的指尖想了想，莫珩不得不叹了口气，将这事暂时放下，判官不联系自己应该也有自己的考量，这事估计也急不来。
他放弃了思索，拿过渊给的瓷瓶，渊这般的大人物必行不会用什么低劣的毒药来欺骗自己，想必这真的是辟谷丹。
抖了一颗，吞入喉中。
和所闻到的味道完全不同，吞进喉头带着股淡淡的苦涩味道，有些难吃。莫珩喉咙被卡了一下，他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身后忽地覆上了一只手掌，正轻缓地给他拍着背。
“如何了？”
莫珩侧眼才知道渊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旁边，连链子都没响起一声，正半蹲在在地，轻缓地给自己拍着背，他的长发从肩膀披散而下，淡漠的眼里有了几分温度。
其实他不是个淡漠的人。
莫珩这般愣愣的想，终究有些不习惯渊的触碰，朝着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了。
渊停下动作，等候片刻，确定确实没事，这才走回原地坐下，莫珩只听见脚镣碰撞发出的声音，有些惊讶地顺着铁链朝渊身上看。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渊身上的锁链只剩下了银白色脚镣，其余的都已经断成一截一截，在地上杂乱地撒着。
莫珩猜想，可能每个地方得镣铐所用的材质和封印的效果都不同，脚镣应该是封印之中最坚固的，所以到现在渊也没能摆脱封印。
渊并未穿鞋，平日就光着脚在这洞中走来走去，配合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他虽神情淡漠，看上去却有几分孤寂，宛若被深锁的囚犯，那背影被夜明珠的辉光拉长，更显出几分孤寂。
自由这东西，说着无形，却让人向往。
莫珩也曾经失去过自由，自然知道这孤寂得让人疯狂得感觉。
对渊不由地软了几分心肠。
见渊走到洞口，看着前路黑幽幽的一段路，那有几分萧索，莫珩看着他背影，忍不住开口：“你什么时候可以破开封印？”
渊回过头，淡漠的眸子有几分奇怪的神色：“你希望我破开封印？”他表情中似乎隐隐有些许期待，仿佛期待着磨合能给个什么回答。
莫珩抿了抿唇，有些后悔问了这么一句话。
他微微偏了偏头，道：“他们说你杀戮过多是真的？为什么要杀那么多的人？”
然后他后知后觉的想起，算上自己的六世，自己的杀戮也不少，没什么资格去问渊。
渊也是许久没回答。
“算了，你当我没说……”莫珩也觉得自讨没趣，干脆道。
“因为战争。”渊打断莫珩的话，他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多余的感情。只是他没回头，看着面前漆黑的道路，莫珩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如墨垂到半腰的长发，和挺拔的身姿。
“不战，就死。”
莫珩不可抑制地又想到了唐渊，第一世的那个时候其实并不和平，贞元王朝和鞑虏之间的战争不断，后来鞑虏被唐渊打怕了，便求和，不再来。
莫珩想，若是眼前站着的是唐渊，或许也会是一样的答案。
莫珩这么想着，对渊有几分歉意，抱歉地开口：“是我贸然了。”
渊不多说什么，面瘫着一张脸，径直走回自己打坐的地方再次坐下。
“你修炼的是基础功法，按照这个进度下去，基础应该十分扎实，但是随着灵气的摄取，功法会更加不适合你。本座曾得到过一上古卷，可惜仙魔不能并修，本座将此卷给你。”渊说着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本碧绿色的玉简递与莫珩。
见莫珩不伸手接，渊似乎有些无奈地再次开口：“不要你付代价。”
莫珩望了他一眼，这才伸手接过玉简，转手就将玉简放入储物戒指之中。
这东西还不到自己看的时候，按照渊的意思，自己应要筑基之后才会正式修行。
莫珩不急，那本筑基诀还需要自己好好研习，不能因为有了后面的功法就荒废了基础。
莫珩自己得到的那本筑基诀也十分神奇，灵气运转的方向竟然是逆脉，若不是因为没有出什么问题，莫珩都要以为这本功法是在玩他，修炼到现在好处是显而易见，没什么坏处，想必就算是有些与众不同也是适合自己身体的。
他做完这个动作再看向渊的时候，渊已经阖上了双眸，开始修炼。
他张了张唇，最后轻声说了声：“谢谢。”
说完没人回答，觉得自己有点傻，阖上眼，也运转功法没一会儿就进入了空瞑状态。
莫珩刚闭上眼，斜对面阖着双眸的渊嘴角上扬了几分，似乎心情愉悦。
虽然渊走的是修魔的路子，但是道法殊途同归，在修炼这条道路上，他始终是莫珩的前辈，有些莫珩弄不明白的地方，他张口就来。在渊的帮助下，莫珩凭借着稳定的心境修为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练气二层，还差一点点了达到练气三层。
莫珩从没想过自己能这么快速到达练气二层，而且距离练气三层只有一步之遥。脸上不禁有了几分喜色。
他记起渊曾经说过自己只要达到了练气二层就送自己离开。
修为上升的喜悦，即将离开的喜悦，都让莫珩将渊所说“只要契约在，不论你在何处，本座都知道”这一句话。
他现在所想便是离开此处之后，离渊有多远走多远。
至于答应好枫叶城城主之事，莫珩如今珠子已经用掉了，不可能再找一颗来给风赟。只能对风赟说抱歉。至于可能会走上前世一样被记恨屠城的路，莫珩对自己有信心，这一世自己已经有了修为，只要变得强大，自己一定能庇佑自己一城的百姓。
第二世虽不知道是什么让墨云派（蓝云城城外的丹药门派）灭门，但不妨碍自己这一世去提醒。
这么做好了以后的打算，莫珩已经做好了如今离开的准备。
渊垂眸看着身高到自己胸口的莫珩，看他眉梢飞扬着喜悦，心里有几分柔软和无奈。
拉过莫珩的手，在莫珩还来不及抽出的时候，紧扣着莫珩的手腕，然后他另一只手虚空一抓，一抹亮光从渊送莫珩的储物戒指之上射出，猛然被渊抓在手中。
莫珩定睛一看，原来是柄通体青色，用青铜铸造的宝剑。
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渊是怎么从已经认主的储物手镯中将宝剑抽出，但是看了看渊的脸色，想来他也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这柄剑，正适合你修为用，滴血认主，用以防身。给你的储物戒，里面的东西便都是你的，挑选自己合适的用。一切以安全为重。”不管渊到底是什么打算，最后一句话，终究是让莫珩听得心暖。
他认主了飞剑，对渊点头：“我会的。”
“谢……”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渊猛然的动作给打断，他张开双臂，将莫珩整个地抱在怀里。
“闭上眼睛。”
莫珩心中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忧渊会在这个时候亲吻自己，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从了渊的指示，闭上了眼。
身上渊抱着自己的感觉在慢慢变淡，身上的触感也在一点点变得空荡荡。
等身上的触感完全消失，莫珩睁开眼。
皎白的月光洒落在他身上，打出美好的侧影。
莫珩抬首看着天空正圆的月亮，月色正明。
他记得遇到那女人的时候才是新月，如今已是正圆的月亮，推测了一下便知道自己至少在渊的洞穴之中呆了半个月的时间。
出来的地方还是当初自己坠落的地方，只是如今踩了踩那个地方，那是个实心的地方，根本不存在洞穴。
想必是自己当初触碰到了一个一次性的传送阵这才让自己传送到了渊所在的地方。
至于渊送自己回来的方法，莫珩修为尚浅，并不知。
夜晚森林有些凉，夜风从面上呼啸而过，吹起几缕长发，自从修炼之后莫珩的五感都有提升，此刻闻到夜风中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莫珩闻着血腥味而去，想看看出了什么事。
走了十几米，血腥味越发浓郁，莫珩扒开血腥味最浓的草丛，愕然地发现，当初那个捉住自己与俏丽女子通奸的男子，此腹部被人掏空，扔在了树丛之中。
莫珩摸了摸尸体，从尸体的温度上来看，这尸体还是新鲜的。
赶紧将树丛掩上，莫珩运转灵力脚下用力，猛地蹿离此地。
他不希望和这些事纠缠在一起。
一看男子的模样就知道是被挖去了金丹或元婴，想必动手的人和他一样也是个魔修。
不管动手的人是谁，莫珩也不希望摊上这蹚浑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因为这事莫珩还特地地绕了半个城，从另一个城门进入。
走入城中，城中似乎没有以前那般热闹，这里的人流看着也比莫珩刚来的时候少了不少，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渊这段时间都和他在一起，一直十分安分，没有什么举动，这城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莫珩又走了几步，忽然一个家丁模样的人上前来，压低了声音问道：“是白城主吗，我是城主的手下，在这城中等候您多时了，请随我来。”
莫珩看了那人一眼，探查到他不过是个没有修为的凡人，当下放下心。
点点头，随着那人而去。
才走到城主府门口，就见感觉天地猛然晃动起来，十分剧烈，仿若大地震一般的感觉，直晃得人站不住脚。
带路的家丁滚落一旁，莫珩如今有修为傍身，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是一想到自己应该要装作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才合理，这才收了修为，和家丁一般模样地滚落到一旁。
这晃动一直持续了几盏茶的时间才停止。
家丁爬起身，给莫珩身上拍土，面上忧心忡忡：“您快跟我来吧。”
莫珩用衣袖抹了抹沾了灰的脸颊，跟着家丁进了府。
进了城主府，直达大厅，发现在场坐了不少不熟悉的人，不过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灵气的波动，应该都是修士之类的。
难道是各大门派的人？
大家齐聚一堂，面色凝重。
到底出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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