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有子初长成》木穆阳

210、第一次

　　【第一次】

　　“我最好奇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
　　“他怎么会和你做朋友？你俩能玩儿到一块儿？”
　　“还行吧，兴趣爱好方面还算比较相投，我们也没有任何不正当活动，都很健康，档次较高。”
　　“要说你交个各方面较高的朋友我不该反对，但我主要担心你跟着他净学些不良的纨绔子弟习气，一不小心就学坏。”
　　“首先他不至于是个坏透了的主儿，没有太不合适的习惯爱好，人挺善良；其次我也不小了，自己有辨别能力，我会有所选择的。”
　　“人很容易被身边的朋友耳濡目染带得偏离轨道还浑然不觉，你总是和他在一起，你看待生活的观念会被他所改变，你开始用他的思维方式想问题了，觉得所有事情都变得轻而易举，没有什么是值得珍惜，值得努力的。但是早晚有一天，你会发现你不是他，跟着他一起堕落只耽搁了你自己。”
　　面儿上淡定，但这一席话听得凌云还真有点儿暗暗心惊，确实，最近以来，因为楚天阔，他看待生活的视野确实开阔了许多，原来那些了不起的大事儿现在觉得是那么容易，似乎每天只要开心，只要和他在一起玩儿，世界上就再没有什么需要脚踏实地的努力，所有的一切都是现成的，唾手可得。包括现在回到学校，也觉出校园生活的单调简单，就连寝室，学的东西都变得很遥远了。
　　“我会注意的。”凌云严肃点点头。
　　“他呢？工作了还是上学？”
　　“他现在跟着他爸，学历博士，党校的。”
　　“他有那么个爸，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受什么罪，可是老话儿说的永远没错儿，富贵齐天也过不了三代，更何况照他这样一辈子就靠着他老子活，游手好闲混日子，他的孩子，他的孙子以后怎么办？你跟着他玩儿，咱们家又不能给你那么铁打的前程，你也耽搁过去了，吃亏的是你。”
　　“我用不着替他操心。”其实凌云也觉得楚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过分保护楚天阔了，这么想想，也确实该忧虑，“我自己吧，你提醒了我，我会多注意的。”
　　“好，逐渐我也希望你能有自己处理事情的自由和能力。和他做朋友你要是认可了确实觉得行就处，但一定要把握好你自己，清醒点儿。”
　　“谢谢爸爸。”凌云暗松一大口气。
　　“你最近学习生活怎么样？”
　　“都还好。”
　　“感冒了？我怎么觉得你有鼻音啊。”
　　“好像有点儿，我一会儿喝个冲剂。”
　　“我去处理点儿事儿，一会儿早点儿睡。”
　　郑毅走了，凌云仔细琢磨琢磨，其实挺感动，郑毅对他既很殷切地担忧，又很隐忍地给他自由。就凭着爸爸的这份儿窝心，他也不能轻易公开和楚天阔的事儿，家里这么些个爱他的长辈，他怎么有脸说出口？
　　第二天凌云果然感冒了，还不轻，鼻塞流涕打喷嚏，嗓子灼痛咳嗽得紧。楚天阔挺心疼，中午跑学校送药照顾，结果回家午睡之后，下午就开始头疼低烧，第二天也结实病倒，症状不重，但是发烧。楚雄挺着急，楚天阔很少生病，尤其很少发烧，着实又一通折腾。
　　凌云昏昏沉沉，每天吃饭睡觉，咳嗽得厉害课也不去上了，郑毅唠叨不满加照顾。楚天阔想派人把家里给他开好的药给凌云送点儿去，凌云嫌麻烦又得解释拒绝了。楚雄更是操心楚天阔，每天照顾着。
　　这一周差不多就过去了。俩人再见面凌云好差不多了，楚天阔还有点儿咳嗽，带个口罩，看上去是有些病愈的消瘦神态。
　　“宝贝我想你了！这通感冒真够劲儿，我还咳嗽呢！”
　　“我好差不多了，估计是我传染给你的，好多了吧？”凌云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一破感冒有什么谁传染谁一说，这证明咱俩够亲密，同甘共苦。对了，让你琢磨那事儿怎么样了？”
　　“什么事儿啊？”
　　“周五咱跟我爸出访的事儿啊，忘了？”
　　“可不忘了，我灌药都灌傻了。”
　　“那确定了吗？”
　　“应该，可能，估计行。”
　　“你甭跟我可能，我要你准话儿，没几天就该走了。”
　　“我要是不去的话，你跟你爸去也挺好嘛。”凌云假笑。
　　“少来！咱可提前一周多就说好了，你现在跟我打哈哈？嗯？”搂过凌云的脖子。
　　“周几回来？主要是我快期中了，好多课有事儿。”
　　“你把你需要弄的东西给我，我一准儿半天全都给你弄合适。”
　　“你打住！学习上的事儿我绝不会弄虚作假，再说了，找别人替我做作业然后我自个儿去玩这事儿我可干不出来。”
　　“那你怎么个意思？不去？”楚天阔不高兴。
　　“这么着吧，我这几天晚上多努把力，你少没事儿干找我扯闲天儿玩游戏什么的，差不多能赶出来的话，我出去也就安心了。”
　　“成吧!”楚天阔咬牙答应，“那我这几晚就委屈委屈自行玩耍，您去日理万机。”
　　“你每天白天都干嘛？”
　　“跟着我爸。”
　　“跟着你爸干嘛？”
　　“他干嘛我干嘛，看，听，学。”
　　“学会了吗你？”
　　“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你前儿不也去检察院吗，你学会了吗？”
　　“反正你有正经事儿做就好，别每天瞎逛悠。”
　　“怎么着？”楚天阔做作地抛个媚眼儿，“怕我闲没事儿出轨？”
　　“滚蛋！”

　　在家乖乖学习，对仨大人万分殷勤做足了好孩子戏，周三晚凌云硬着头皮和郑毅表达了想和楚天阔一起出去玩儿的想法，本以为会是狂风骤雨般的猜忌和批评，结果郑毅并没有太多的反对，反而嘱咐凌云一定要懂礼术，知进退，分清虚实。
　　凌云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后来仔细想想如果郑毅真把他们当成是正常好哥们儿倒也没什么，郑老爷子还能不同意郑毅和许翼扬一起出门玩儿吗？
　　想到和许翼扬从婚礼后就没再联系过，凌云拒了楚天阔要求临行前一晚的邀约，周四下午下了课就去找许翼扬了。
　　“爸，瞧你这白头发，我给你拽了，别动啊。”看新闻没事儿干，凌云想给许翼扬倒饬倒饬。
　　“你别动它，越动越长，我周末染一下儿就得了。”
　　“染？你终于可以接受染头发了？”
　　“我不染你不早就给我全薅了？”
　　“这是染过的？”凌云看着，觉得还是挺多白发的。
　　“小子！我快六十了，你指望我长生不老吗？”许翼扬笑。
　　突然来这么一句，凌云看着许翼扬眼角的鱼尾纹，鼻子一阵酸。
　　“你怎么比我大这么多啊？”凌云有些动容，记忆中的许翼扬永远都是声若洪钟脾气暴躁，一点儿不满意跳起来就打人的健硕模样，不知不觉就这样老了。
　　“废话，你爷爷奶奶都多大岁数了，我都该琢磨着怎么过六十大寿了。”许翼扬不以为意。
　　六十岁对凌云来讲太遥远了，郑毅平时比较注意着装收拾，很好地掩饰了岁月的痕迹，俩老爷子每天参禅悟道的，感觉一直一个样儿没明显变老，所以凌云平时感觉并不明显，许翼扬这么说凌云简直有点儿受不了。
　　“爸……”凌云有点儿想哭，许翼扬从他那么小的时候就一直带着他，一直以父亲的身份教导他成长，现在却总是自己一个人，“你会孤单吗？”
　　“我每天忙着呢，那么些事儿等着我处理哪有时间孤单？”
　　“你还是会孤单的……”
　　“过些日子我准备搬过去和你爷爷奶奶一块儿过段时间，对他们二老也有个照应。”
　　“你什么时候……退休？”凌云有点儿不敢问，怕许翼扬难过。
　　“65，看着不中用了？”
　　“爸！你别这么说话！”凌云生气。
　　“你长大成人了我在家庭生活方面应该也就算不是一无建树，至少还有个能惦记的。”许翼扬年纪大了，心也变软了，不再像以前只会说硬生生不通人情硌得人心疼的话，而是开始对凌云有情感表露，这毕竟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这个孩子叫他爸。
　　“我是你儿子!我爸爸走了那么些年，是你陪着我长大的，你就是我爸，我一直都很爱你依赖你，就算你打过我骂过我，我现在能记得的也都是你对我的好!我以后一周至少来两天陪你，你要是和爷爷奶奶一起过我就过那边儿去，我要陪着你让你不孤单！”
　　“你正是大好的年纪，有大好的时间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儿，该做的事儿，陪着我能有什么出息？”
　　“我也许一辈子没什么出息，但我不能对你不好，你对我的好我都要加倍给你。”
　　“你有这份儿心我就很高兴了，我这儿你还是少来，家里爷爷爸爸你也要在身边，我每天和战友朋友日子过得挺舒坦，少来烦我。”
　　“我就不！你别想甩开我。”

　　凌云晚上就在许翼扬这边儿歇了，第二天许翼扬做了早餐送凌云去学校，凌云目送许翼扬上班去了自己回寝室准备上课。
　　中午下课楚天阔来接凌云回他家一起跟江湄吃了午饭，休息了会儿就到机场出发了。
　　楚雄这次为他们准备的可是全程观光游，下了飞机就相互分开，俩人跟着十人“旅伴”团开始了旅行。第一站到达哥斯达黎加海滩小镇圣特雷莎，夜色中都能感受得到到处都是翻腾的海浪。入住海景别墅，一行人愉快地倒时差，第二天一早凌云醒来楚天阔已经在海滩上跃跃欲试。
　　“你醒啦？吃早饭吧。”拉凌云吃饭。
　　“这地儿的冲浪、海钓浮潜和风筝冲浪绝对牛X，一会儿咱试试，下午可以去瑜伽和水疗，傍晚还有落日，怎么样？感兴趣吗？”
　　“我想吃烧烤。”凌云突然说。
　　“没问题啊，想烤什么一会儿具体和覃贤说。”
　　“你定吧，我……我这其实是第一次吃。”凌云羞涩。
　　“我X你逗我，第一次？”
　　“恩，不卫生不干净不营养之类的各种理由吧，反正从小到大家里不允许，我也没吃过，我干爹有次骗我说带我去青龙湖，后来又以各种理由不许我去了。”
　　“牛X，那就先让覃贤去张罗吧，你试试。”
　　“谢谢。”
　　“我希望你的所有第一次都是我给的。”楚天阔笑得一脸□□。
　　“……你够了！”凌云反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楚天阔的色情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