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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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赖着坂田银时不放，但兴许也是到处跑累了，不一会儿就靠在坂田银时肩上打起瞌睡来，迷迷糊糊的歪着小脑袋。坂田银时有些怜爱的轻轻抚摸了一下小家伙后脑勺上柔顺的黑发，轻声问山崎退：“土方呢？他是不是总忙到忽视孩子，见个陌生人都随便抱着叫爸爸了。”
山崎退为难的点了点头，只说土方又到外地工作去了，没有时间陪孩子。
坂田银时有点诧异，又顺口问了孩子的母亲，被告知已经离婚了，孩子归了土方。坂田银时小心翼翼的抱着那孩子，为了不吵醒他还是跟着山崎进了真选组，把孩子送回他的小房间里。他开始有点担忧这样一个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孩子——不会长成跟土方一样的坏脾气吧？
但是那样……也似乎没什么不好的。
把孩子放到他的小床上，然后盖上被子，坂田银时忍住自己去亲吻那红扑扑的小脸蛋的冲动，然后暗暗地嘲笑自己——看，就算他欠你那么多解释，甚至让你莫名其妙的在牢里呆了五年，你还是恨不起来，你甚至忍不住就想疼爱他的儿子。
而已经慢慢进入熟睡的小家伙只弯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来，轻轻嘟哝了一句——“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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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真选组的时候，坂田银时遇到了冲田总悟。总是任性的少年已经长成了能挑大梁的样子，他听见路过的人叫他“局长”，想必那位原来的猩猩局长升职了……土方大概也升职了吧。
坂田银时自嘲的想，只有他自己在原地踏步了五年。
冲田总悟简单的跟坂田银时打了个招呼，坂田银时点了点头就往外走，听到身后的冲田总悟压低了声音问“小垠又跑出去了？没给老板添麻烦吧。”
坂田银时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一拍，然后听到了山崎退的回答——“小家伙说要出去等爸爸，然后看到了老板就抱住不放手叫爸爸了。”
冲田总悟后面的回话没有听见，因为坂田银时匆匆加快了脚步，只感觉自己的眼睛突然一热。
那不过是个连话都说不利索，走路也还磕磕绊绊的孩子罢了。
是叫，土方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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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田银时回了万事屋，第二天就开始放晴，明媚的阳光一扫整个街道的阴郁，晒着被子的坂田银时想，也许该买一床新被子了。
但是无论是新的还是旧的，都不会再有土方十四郎的味道了。
不会有了。
他想起五年前那一天，土方转身离开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忘了我吧”他说，只有这么一句，却代表了所有的结束。
这么多年来，坂田银时一直以为这一句是他想了太久才出现了记忆混乱，现在他知道，那也是他记忆中真实的一部分。
也许昨天去真选组就是个错误。
坂田银时眯起眼睛抬头看天空，毒辣的太阳刺痛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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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生活在一周后被打破，山崎退一脸无可奈何的抱来一个漂亮的孩子。那孩子一见到坂田银时就欢腾的扑了过去，把口水糊了坂田银时一脸，甜甜的喊他爸爸。
坂田银时抱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儿子，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看向一脸歉意的山崎退——“土方就这么忙，忙到完全没有时间陪孩子吗？”
山崎退笑得很难看，“他很忙。”
坂田银时不赞同的皱眉，看着那个赖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孩子，“来，乖，叫银时叔叔。”
土方垠露出疑惑不解的委屈表情，又加大音量强调的叫了一声——“爸爸！”
坂田银时觉得自己坐不住了，“吉米君，土方他人在哪里？我得去找他说说这件事。”
山崎退脸上的笑容慢慢的褪去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才慢慢开口道，“副长说……如果老板一定要见他的话，他在你们约好的地方留了讯息给你。”
好歹把土方垠哄回了屯所，约定明天再去找他，小小的土方垠执拗的要和坂田银时拉钩才算。然后又吧唧在坂田银时脸上亲了一口，才终于恋恋不舍的跟着山崎退走了。
……
“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土方结婚了呢。为什么也不告诉我，土方死了呢。”坂田银时语调平静的问志村新八和神乐。
两个人对视一眼，低下头来——“土方先生说过不让我们提任何有关于他的事情。”
坂田银时慢慢的坐回沙发上，用双手捂住脸——混蛋土方。两年了，你怎么都没来找我，托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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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好的地方？
嘁，那个该死的家伙除了一句“忘了我吧”没有留下任何约定。
但坂田银时还是循着身体的记忆，走到了那个最常去的地方——多年前两个人也没有什么机会约会。即使是约会也不能大大方方的走在街道上，所以最常去的地方是河边一座小桥下。
坂田银时放空自己，一步一步的慢慢往哪里走去——哪里总是很少人，多年前他们经常在这里，打发掉休息中的一两个小时。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交换几个吻。那样悠闲的午后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坂田银时慢慢停下脚步，蹲下在一块没有任何字的碑旁边，然后将自己的脸缓慢的贴上满是尘土的碑面。
那么凉，又那么热。
土方君哟，阿银来找你，赴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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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个“忘了我”什么的。
果然还是……阿银的记忆出现了错乱吧。
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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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坂田银时找冲田总悟长谈了一次，终于知道了全部的始末。
五年前幕府内部出现政见分歧，多位要员重新洗牌，上台势力反对真选组的存在，并从不知道哪里掌握到的资料了解了坂田银时的身份，以白夜叉为由，判定真选组反叛幕府。为了保护真选组，土方十四郎亲手把坂田银时扭送入狱。
但是他不愿意选择放弃，多方面斡旋，终于断断续续帮坂田银时把刑慢慢减下来，而在一年后，也是为了真选组的利益，和当势的幕府高官女儿结婚。
两个人有了孩子，土方却在政变中受了重伤——他一直在努力帮助将军恢复势力，发现自己被背叛的高官痛恨自己养了一直白眼狼，给了他致命的一枪。收到惊吓的孕妇早产，生下孩子后却再也不愿意理会这段令她伤心的婚姻和孩子。
于是孩子被托付给了真选组，而土方终于抢救无效后死亡。
“土方先生的遗言只有两句。”冲田总悟摇了摇头，定定的看着坂田银时，“孩子叫‘垠’，人要葬在桥墩下。”
坂田银时缓慢的站起身来，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平静。
现在土方不欠他解释了，他想，但是他们之间怎么算得清呢。欠着我吧，欠着我吧，欠我五年，欠我下半辈子，然后再用每个一生一世来还给我。
19
……
这是土方垠醒来后觉得最幸福的一个早上，因为爸爸居然就在他旁边，温柔的笑着看着他。他很想爸爸，一直都只在照片上看到爸爸，他好想好想摸一摸爸爸，扑进爸爸怀里撒娇。所以，所以就算爸爸的真人没有照片上帅，他也不会太介意的。
好像还有哪里不太对呢？不，那不重要了，他有爸爸了。
他有爸爸就够了。
“我们出去吃早饭吧。”坂田银时把土方垠抱起来，给他整理衣服，然后又抱着他洗漱后，带着他和真选组的众人一起吃了早饭。
“爸爸今天会，一直陪着我吗？”扑闪着大眼睛，土方垠露出乖巧的笑容。
“会，以后也会一直都陪你。”坂田银时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没有再去纠正他的称呼，然后牵着他的小手，放到自己的大手里，“等会儿爸爸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以后就跟爸爸住好吗？”
“好啊！”土方垠高兴还来不及，但是旋即又露出苦恼的表情，“不回组里了吗？”
“你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坂田银时刮了刮土方垠的小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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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屯所的时候，土方垠呆在坂田银时怀里跟一排队士挥手道别，坂田银时却没有回头。
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今天的太阳真刺眼啊。”
土方垠也跟着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快要下雨的天空，然后又慢慢的把目光移到坂田银时的脸上，接着伸出稚嫩的小手，就像无数次别人安慰他的时候对他做的那样，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抹过坂田银时的脸颊——“爸爸，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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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没有说过爱他。
他也没有说过爱他。
但，大概就是这样吧。
22
无声无垠的念想已经，将我淹没。
FIN.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