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成全善》醉昕

25、师徒

　　第二十四章：师徒

　　一般的师徒见面，不说无语凝噎泪先流，也是要恭敬请礼再相拥的，唯有羽人师徒奇葩一般，见面先过几招，生死相搏半点不放水。
　　“多年未见，你却半点没荒废。”手中刀入了鞘，羽人面对孤独缺，似是直面父亲又像是生死相交的友人，还有将要生死相搏的对手，最终说出这么一句话。
　　“别抢我的台词。”孤独缺手中刀晃了几下入鞘，无奈叹息，“唉，你怎么这么乖，叫你来你就来，就不知道要躲吗？”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避得了吗？”师徒两人一般的无奈，为何偏偏是他？为何偏偏又是他？
　　“听说你换了名字，是想逃避过去吗？”
　　“我没想逃避过去，再入罪恶坑就是想斩断过去。”
　　“我也是你的过去，连我也想斩断吗？”孤独缺指着不肯面对自己的乖徒儿，语气中满是指责，他抚着胸口，语气中满是沧桑，一副老态龙钟毕现却老无所依的凄惨模样。
　　“……”
　　“你知道我来的目的吗？”凄惨老人一秒变活泼装深沉。
　　“连你都出来了，狂龙的意图十分明显。”
　　“虽然那只疯狗爱叫，但是，怎样说我也是罪恶坑的一员，”说是这样说，但是显然他也只是嘴上说说，“如果你顾念我是你的师父，这样吧，别浪费我的力气，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让我早早交差，我会三炷香固定拜，算是师徒一场情谊。”
　　“你能说出一点有说服力的话吗？”
　　“不能！”孤独缺抚额，继而头前领路，“别讲这么多了，这么久没见，来，先去喝一杯再说。”
　　“去落下孤灯，我有一位朋友想见你。”
　　“哈，你这样的人也有朋友嘛？”哈了一声，孤独缺打趣他，“落下孤灯，落下孤灯，一听就是孤独鬼爱住的地方。”

　　落下孤灯
　　终年大雪纷飞，一片萧杀冷肃，孤灯古亭，满目凄凉，今日却因了那袭红，而平添决绝艳色。
　　“我叫月不全孤独缺，缺是完美无缺的缺，见到如此完美无缺的我，雪中火美人，要来一杯吗？”
　　羽人非獍在叶尽秋抬头时，掩面，他只知道他师父没谱，但怎么也没到他开口第一句就这么没谱，路上说好的问候感谢呢？
　　“叶尽秋，秋风扫落叶的秋，”叶尽秋也不介意，举了举酒杯示意，“听羽人说，他的师父是罪恶坑唯一的好人，请坐。”
　　“好人？罪恶坑哪里有好人？”孤独缺大大咧咧的坐到叶尽秋的对面，一点也不照顾唯一弟子的心情，“你这个朋友羽仔很看重嘛，特地介绍给他师父认识。”
　　“非也，他最特别的朋友非是吾，乃药师慕少艾也。”
　　“哦，那慕少艾呢？”
　　“他是中原武林的领导者，正在商量着如何攻打魔界，可不像吾这个闲人。”
　　“嗨，我家羽仔呀，”喝了两杯酒，孤独缺开始讲起他如何疼爱羽人非獍的，“我对他是万般的疼爱……”
　　可惜，听的人对他们当初如何相处一清二楚，“嘛，就是时常给他喝药酒，害他全身僵硬不能动，一开始还以为你给他下毒吗？”
　　“全心教他练武，毫不保留……”
　　“骗他每天倒吊四个时辰，说什么练成之后就能练成用脚拿刀的绝技？”
　　“用全部的心力去保护他不让他受伤害半点！”
　　“结果却在他完成你交代的任务找你分享快乐时，给他挖下陷阱掉下深坑跌了个死惨？”
　　“你……你……你！”孤独缺跳脚指着叶尽秋，你不出个所以然。
　　“吾……吾……吾，怎样？”敢说吾美人，噎不死你！
　　此时却闻
　　“一丈纬丝一长竿，一曲高歌一秋山，清风不晓明月事，尘衣不染俗事端。”伴着红雪，一位躺卧在华椅上的神秘华丽男子‘一笔勾歌诀尘衣’现身落下孤灯。
　　“喂，中原都是这样排气势的吗？”
　　羽人与叶尽秋两人同时嘴角抽搐，叶尽秋合眼继续饮酒，羽人只好答，“也许吧。”
　　“羽人非獍、孤独缺……”闭着眼横卧的青年眼帘半睁半合，语气中满是命令与质问，一副高高在上的清高作态。
　　“稍等一下，我也来一场。”孤独缺立即跳开来，消失于落下孤灯外。
　　孤独缺一离开，被他遮挡的红衣青年立刻就被横卧的诀尘衣看了个满眼，霎时呆住了。
　　叶尽秋！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与孤独缺又是什么关系？难道他也出身罪恶坑？
　　“羽人非獍，他们与你有何关系？”
　　“他是我的启蒙恩师。”羽人非獍当听不懂青年口中的他们二字，直接当他在问孤独缺，事实上，他也没说谎，叶尽秋也可以说是他的恩师。
　　这时，亭外冷风飒飒，暴雪纷飞，孤独缺横卧在一条长凳上从天而降。
　　“月不全孤独缺，孤是定孤支的孤，想定孤支吗？”随即他像发现什么好玩的要和徒弟分享一般，抱着长凳不放手，“还真的不错玩，羽仔，你要来试一场吗？”
　　“哈哈哈……”叶尽秋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落下孤灯亭外的飞雪应景似的飘舞。
　　“你自己慢慢玩。”被严重削了面子的羽人无奈转身，留孤独缺还在那向叶尽秋推荐手中的条凳，问已经从横卧惊觉而坐的青年，“有什么事情，说吧。”
　　“秋阙主少被他所杀。”
　　“没错，秋阙主少是被我送去仙山卖豆干，一斤好几百，谁叫他做人失败又白目，技不如人就别怨叹。” 听做作又虚伪的诀尘衣提到秋阙主少，孤独缺丝毫也没认为自己有做错，坦然承认。
　　“你不该轻易动杀。”
　　“抱歉，这边是罪恶坑出身的，坏人是百分之百，讲话是眉眉角角，手段是凶残毒辣，取命是喊杀就杀。”显然，对于唯一乖徒儿的指责，孤独缺很大气磅礴的恶语恶气掩饰内心真实的想法。
　　“曾为仇敌，而为至交，这份友情是忠烈王所赐，诀尘衣分外珍惜，羽人非獍，你站在哪一边的立场？”
　　“哈哈哈……”叶尽秋觉得他今天跑来落下孤灯散心真是来对了，不仅免得面对那群逼着他对付异度魔界的中原武林群雄，还得了这两场畅怀大笑，真是平生仅见。
　　“前辈缘何发笑？”
　　“吾一笑你诗号，你说清风不晓明月事、尘衣不染俗事端，你如何知晓清风不晓明月事，如果不染俗事端，你现在出现在此又所谓何事？我二笑你愚蠢，你阴谋算计取人性命是正义，别人直率坦然杀人就是罪过？你还说什么曾为仇敌而为至交，吾且问你，羽人从吾那里离开之后不曾与你结怨，何来与你有仇？你打着至交的名义却要去杀他师父，且不说你杀不了他师父，如今却要质问你好友的立场，你如何说？吾三笑你……”说到此叶尽秋猛然收了嘲讽笑颜，冷肃道，“这个武林向来杀人人杀，秋阙主少不例外，你也例外不了，如果想来讨公道，堂堂正正做一场，输了就是技不如人，别唧唧歪歪让人看不起！也不知道你们这群跳梁小丑怎么想的，中原武林与异度魔界对上，前没援兵后无坚盾，你们不说尽一份心力就算了，还整天阴谋算计恨不得人人皆知你们智商没有下限吗？”
　　“你老兄这三笑，笑得好，读书人就是和咱们武夫不一样，说得让人无言偏偏得我心，解气解气啊。”
　　“前辈是执意站在罪恶坑一边，与中原武林为敌了？”
　　“羽人，这就是你所谓的至交？说不过就扯中原武林这个大皮，吾怎不知个人什么时候能代表武林了？区区不过几句话怎么就成了罪恶坑一边的，怎么就与整个中原武林为敌了？”叶尽秋惊讶，很是不解的问羽人非獍。
　　羽人无言，在他心目中，诀尘衣虽然清高自诩但绝不是坏人，不过现在却着实让人心生厌恶。而且说什么至交，不过数面之缘罢了，还都是因为父亲的宝藏以及罪恶坑的谣言他被诀尘衣追杀，而他碍着身份，处处忍让不还手罢了，后来忠烈王出面替他担保，诀尘衣等人才偃旗息鼓，两人相安无事罢了。
　　“诀尘衣问前辈，罪恶坑无缘无故滥杀无辜，作为中原武林一份子，难道我等就坐视不管？”
　　“罪恶坑杀了人，你去罪恶坑理论就是了，找上落下孤灯是何缘故？”
　　“孤独缺杀了秋阙主少，诀尘衣冒昧，秋阙主少难道该杀？”
　　“为何要让公孙月踏入罪恶坑？”这是孤独缺最想质问那些动不动就扯武林大义什么的压人的所谓正道。
　　“这是她该赎之罪！”诀尘衣答的铿然，随时回答孤独缺的质问，却看着叶尽秋。
　　“公孙月所要赎罪的对象从来都不是你或者秋阙主少更甚者你口中所谓的武林大义，”做错事就要赎罪，叶尽秋虽然不以为然，但既然武林制定了这么个原则，他也不会主动去打破，“她要做的是向当年白城的遗孤赎罪得到他们的原谅，再者……你们所谓的赎罪，让她进入罪恶坑，赎完罪之后，还有活命的机会吗？秋阙主少的目的，你难道不是更为清楚？”
　　“也许他做得过分了，但罪不至死，”
　　“至不至死没人追究，反正他已经死了，若你不服，月不全孤独缺等你来定孤支！”
　　“羽人非獍？！”
　　“我两不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