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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枭獍非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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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枭獍非獍
琉璃仙境
秦假仙从竹篁居归来,立即带着业途灵、荫尸人手持棍棒闯入琉璃仙境,喊着要开杀。
慕少艾告诉阿九他们这是演大戏,随即拿出一小箱金元宝。秦假仙口头逞强,还是收了金子坐下喝茶,听药师解释为何一掌打向自己。
就在慕少艾安抚好秦假仙,秦假仙等人离开后。
“哎呀,让老朋友看笑话了。”吐了一口烟,慕少艾顾自笑叹,“不知秋与崖下那头戴莲花的,聊的可开心?”
随着空间灵气波动,一袭红衣出现在琉璃仙境慕少艾面前,叶尽秋颔首,“吾不明白,你与素还真相争的理由?”
“理由吗,少艾喜欢这琉璃仙境若何?”
两人同时左右观看这琉璃仙境,仙境内灵气沛然,好一口天然麒麟穴。
“喜欢?比之阿九与羽人如何?”叶尽秋转眸看向偎着慕少艾的猫人阿九,恍然,“半心之人,原来你也冲着佛心而来。”
否则,怎么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在吞佛童子暴露、赦生道开启、异度魔界重现时放弃隐居生活,搅合进武林纷争。
慕少艾悠哉的身形顿时僵硬,阖眼喟叹,“是呢,原来救世济人的药师也窥伺着圣洁的天座佛心。”
“值得吗?”叶尽秋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慕少艾,“记得吾曾为你卜过一卦,在血色的雪天你会遇见命中注定的一见钟情之人,而宿命,也注定了你们缘分会在鲜血中终结,退隐是天道预留的唯一生机。”
经由叶尽秋一说,慕少艾又想到和羽人的初见。
曾经看过红雪吗,那一天在落下孤灯,有一场红雪停住了他的脚步,他听见天地皆无,红雪悲凉的颤音,他望着刀者,想起了曾经的友人对他‘一见钟情’的批语,‘刀者,方才的你,下了一场红雪。’刀者无言,可就在他不经意落崖时,刀者却挺身相救,抛下了不详的警告,他对刀者掷地有声说道,‘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然后痴等三个月,终于等到刀者也就是羽人非獍的承认。
“既是命中注定,逃避不是少艾欣赏的做法。”慕少艾侧了侧耳,“哎呀,羽仔竟然寻来琉璃仙境,真是跌破了原则。”
“慕少艾!”一身蓝边白衣,刀翼在侧,怒视了慕少艾一眼,羽人拱手恭敬一拜,“境主。”
“境主?原来秋与羽仔早就相识,就瞒了少艾一个。”慕少艾哀怨叹气,虽疑惑但既然好友不说他选择不过问,“罢了罢了,你们故人相逢,少艾我就不凑趣了。”
“少艾想探僰医人的底,吾又不是不知。”叶尽秋损了好友一句,对于这个初见即在行恶却浑身都是正能量的第一人,他是打心底里作为知己的,“羽人是吾别了五十多年的小友,想来也比不上你们朝夕相处。”
“僰医人能以蛊控人,神不知鬼不觉,你小心。”羽人对慕少艾说了他救了公孙月一事,并说了他的推测。
“哎呀,还是羽仔知道体贴老人。”给了叶尽秋一道锐利的眼风,慕少艾乐呵呵起身,“阿九,作为主人,务必要让客人宾至如归。”
“境主。”羽人非獍还是颇为尴尬的,主动捡着自己这五十年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二。
“神刀天泣?”叶尽秋接过所谓神刀,探查一番,发现不过低阶神器,可是凡间怎会有神器呢?不,不能这样说,他手中的天问似乎也是一把了不得的神器。
有神器,可这个世间几百年来竟然不曾飞升过一位仙人,真是诡异怪哉。
点了点桌案,叶尽秋把天泣归还了羽人,“你说,忠烈王笏君卿给你改了名字?”他在忠烈王三字上,极尽讽刺,他好不容易打破羽人心结,让羽人认可了罪恶坑的过去,费尽心力更改了他的人生轨迹,笏君卿倒好,一个改名继续了曾被截断更改的命运。
他就说嘛,他好不容易救了羽人,慕少艾怎么还会在落下孤灯那种境况遇见羽人,并承续原先最终为羽人赴死的命运。
大概感觉到叶尽秋的不满,羽人为笏君卿辩解,“忠烈王是为我好,虽然已经过了几年,但只要我现身武林,罪恶坑就会拿我以及我父母身世抹黑,武林中人或为名或为利不问是非追杀我,如不是忠烈王用他公正严明的名义护佑我,恐怕此时,我还不能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阳光之下。”
“吾水月秘境出来的人需要庸庸碌碌不辨是非的他人认可,真是好笑!”手掌猛然落下,桌面完好,只留一个艳艳灼红巴掌印,可见他对笏君卿之恨,“落下孤灯那种地方,终年飞雪,少人罕至,哪里算是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
“羽人非獍,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比枭獍好听不是吗,”羽人发自内心的微笑,不明白这人怎么比自己还痛恨这种欲盖弥彰,“再说了,我自己其实也不喜欢枭獍这个名字,它总是提醒我,在罪恶坑的种种过去。”
“你住在落下孤灯,远离尘世,不亲近友人,还不是想起了你那所谓的命格?”叶尽秋并不介意点破羽人自欺欺人的做法,“我只恨笏君卿改了你名字这件事延续了你的命格,你最好的朋友注定为你赴死,远离亦无用,你还是多对少艾亲近交流别让彼此留下遗憾。”
“这不可能!”羽人惊而起,他虽然内心深处把慕少艾当做除师父之外的第一人,但是因为命格之说,他也保持着远远的距离,不亲近,怎么还会应在慕少艾身上。
“这是可能的,若你不改名,已经正视你的过去,在你遇见吾的那刻,所谓的命格它只是一腔荒言,”恨铁不成钢不足以形容叶尽秋对羽人的失望无奈,“事到如今,你也只有对慕少艾好点,免得最后再来言悔。”
“境主,”羽人立即下跪,这人曾是他的救命恩人,既然命运因他而改变过,他一定有办法阻止悲剧,“您与慕少艾是好友,您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身死的,请您一定要救他,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真的都可以?”
“只要能救了慕少艾,不让他被我所谓的命格连累,什么我都愿意做,即使身死亦无怨尤。”
羽人的斩钉截铁中饱含的情真意切明显取悦了叶尽秋,他手掌虚托,把羽人牵引到座位上坐下,道,“死倒不必,你只需不必顾忌,按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与慕少艾等朋友交好,你命格中不是说一生无爱吗,吾要它自相矛盾不攻自破。”
竹篁居
神秘莫测的控蛊术正欲施行,僰医人手一伸,蛊虫扭扭曲曲将要爬出手掌。
“唷,又见面了。”不开心的药师用烟管点了点僰医人,拿着架势悠哉的噙着烟嘴,“你的手上藏着什么?借我看一下好吗?”
说着,慕少艾下手就要摸上僰医人腰间竹筒,却被僰医人反应迅疾的拍开手,躲了开去。
“哎呀呀,普通的医生,也有这样的身手啊。”
“侬不也深藏不露。”
“好说好说,一招半式,江湖防身之用啦。”
“侬因何而来?”
“当然是来感谢你,妙手医治我的朋友,”他总也不能说怀疑这人与翳流与忠烈王被杀一案有关吧,侧身从后腰托出一个木盒,“这是淡薄谢礼。”
“冰牙雪蟾。”
“这项东西对想玩毒的人,应该是很稀有的珍品吧。”
“礼多必是有所算计。”显然僰医人不理慕少艾那一套,甩手就把他的所谓谢礼扔了回去。
“哎呀呀,你这样就将人心想得太险恶了。”这样正好,他也不想把冰牙雪蟾送人,尤其这人还是翳流恶人,刚好收回来,“不过这样好吗?你再与我说下去,这位公子就真的回天乏术啰。”
“哼,”僰医人低哼一声,慕少艾面前,他只好放弃用蛊,银针在手,喝啊一声,扯过病人,由关元入手飞快的落下十二根银针,运气片刻,暂时保住了病人脉细。
“有关于入手,你下针的手法,有别于一般正统的医理,真是特别。”关元起手的针法,确定是黑派翳流余孽。可是……僰医人又与忠烈王有何恩怨,又是怎样把蛊下在公孙月身上从而控制她杀了忠烈王的呢?
“医学广博,本无定论。”面对慕少艾有心试探,僰医人淡定作答。灭族凶手,可恨该杀。
“说的也是,你的医术,你的人,本来就有别于一般啰。”
“侬也非常人也。”僰医人指着慕少艾,言语讽刺,“尤其是侬脸上的图文,据吾所知,那是属于罪犯的标志,由笏家亲自烙印。”
“这嘛,”慕少艾非常不好意思低头,用手捋着他那额发,“那是很遥远的年少轻狂,故事说起来不长也不短,这位半生不熟的朋友,有兴趣一听吗?”
“哦,说吧。”
“听过黑派吗?”药师侧身,并不在意僰医人的答案。
“略有所闻。”
“简单来说,当年就是为了此邪派祸乱世间,透过前代忠烈王的协助,定吾罪人之名进入黑派,让吾顺利将其消灭。”
“邪派吗?哼哼哼……”僰医人笑得讽刺,“吾听说当年忠烈王患病,药石罔效,天下间名医束手无策,是黑派将其治愈,算来有恩于笏家,何罪之有?”
原来这就是他们要杀忠烈王的原因吗?慕少艾怒,“为了争夺天下第一术之名,四处掳掠,以活人躯体作为实验,常人闻之色变,敢怒而不敢言,残恶无德,有违医者仁心,人人得而诛之,你说是吗?”
“也许是吧,伤患之情势尚未稳定,失陪了,请。”
“那就打扰了,改日再来拜访,请。”敌情不明,慕少艾顺势撤退。
慕少艾这一退,就把自己真正推进了武林风波中,再一次见面就是利用或者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