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K]烛影残像（K.Sid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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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上跳动着烛火的光。
星星点点的。
煞是漂亮。
那光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
却抓不住也碰不到。
终不过是残像罢了。
□
战争已经过去大半年了。
可他却还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又或者他还可以做些什么。
早晨打开窗户的时候，阳光会穿透进来。
洋洋洒洒的，晒在身上暖暖的。
临海的别墅是他现在的居所。
这里附近的住民很少。
只有在节假日的时候人才会多些。
很清静的地方。
寂寞的时候也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而已。
或许仅有的相伴便是那不远处的慰灵碑吧。
搬到这里来是他自己的决定。
只是有些抱歉地没有顾及到其他人的感受。
但他只想一个人待着。
洗去这满身的血腥味。
擦干净自己的手。
算是忏悔么？
不再理会世事的自己呵。
Cagalli是个好首相。
岁月的磨砺让她变得更为成熟也更为稳重。
俨然已有其父Orb雄狮当年的风范。
相信在她的领导下Orb也会越来越好。
还有Lacus。
那个聪颖睿智的女孩。
她在战后回到了Plant。
并接任了现任Plant的议长之职。
她一向都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就像是被赋予先知的智者。
她把Coordinator和Natural之间的问题处理得很好。
和平。
乌托邦式的理想。
应该就会这个样子下去了吧。
不会再有战争的阴霾。
然后他发现自己终于空闲了下来。
可以找点自己喜欢的事来做了。
是狡猾吧。
逃避着所有人的他。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罢了。
已经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了。
背负了那么多，也承担了那么多。
为了守护他最重要的人们。
连同感情也一并舍去了。
等价交换。
他在某本书上看到的。
很具有现实意味的讽刺。
却让他觉得无比贴切。
□
高台上跳动着烛火的光。
星星点点的。
煞是漂亮。
那光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
却抓不住也碰不到。
终不过是残像罢了。
□
拿报纸的时候他不无意外地看到了那个少年。
黑色的头发。
火红的眼眸。
那个名叫Shinn的少年。
[早。]
其实是得不到回答的。
每天都是这样。
从他的一声「早」开始。
尔后在少年的沉默里结束。
周而复始的每一天。
嘴角挂着善意的微笑。
却机械到连他自己都觉得僵硬。
没有办法。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少年。
眼神因而飘了飘。
不远处走过来一个女孩。
她的手里捧着一束百合。
是他预订的花束。
女孩的脸上有着甜甜的笑靥。
不是出于礼貌的那种。
而是充满着对未来的美好想望。
他羡慕这个女孩。
因那逝去的彼时年华。
哀悼那早已死去的自己。
他进屋收拾了一下，然后捧起那束花，出门。
往慰灵碑而去。
祭奠那些逝者。
身后的脚步声蓦地多了一道。
他知道是谁跟着他。
那个黑发的少年。
和往常一样，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
没有过交谈。
从不久前的第一次见面开始，到现在的比邻而居，不曾有过的交谈。
少年和另一个女孩住在一起。
他眼底的殇在日渐平复。
总有一天会痊愈的吧。
他如是想到。
因而有些庆幸。
是的，是庆幸，而不是高兴。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少年时的情景。
那一双让他无法忘怀的眼睛。
憎恨。
他读到了这两个字。
心底蛰伏许久的罪恶感被瞬间唤醒。
形同噩梦一般纠缠着他。
得不到救赎。
□
高台上跳动着烛火的光。
星星点点的。
煞是漂亮。
那光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
却抓不住也碰不到。
终不过是残像罢了。
□
湛蓝明净的天空。
像是面不透明的镜子。
折射出他心底的颜色。
静静伫立在海边的慰灵碑。
从下往上看的时候直觉会深入云端。
他把手里的花束轻轻地放在碑铭旁。
不远的地方，少年也在做着同样的事。
他的亲人长眠于此。
父母、妹妹…
只剩下孤零零的他一个人。
因而他有恨。
他们很默契地保持着彼此间的沉默。
直到他转过了视线，望向那海的彼岸。
眼底悄然加深的笑意。
他想起了他最重要的人。
就像是眼前的这片海。
和天穹连成了一色。
遥遥远远的守望。
正如他和那个人之间再好不过的距离。
他发现了这个秘密。
因为是秘密，所以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小小的私心。
似乎又在乱想了呢…
叹了口气，他在心底摇了摇头。
一个人待得时间久了，总会有些胡乱的念想。
抬起头，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慰灵碑。
每当他这样做的时候，心总是会静得出奇。
一片空白。
连思念也被剥夺了。
只因为他是罪人么。
所以必须不断地为自己的罪业忏悔。
直至他死去。
[你在等他吗？]
一道陌生的声音。
蓦地在他的身后响起。
他惊讶地转过了身。
黑发的少年在看着他。
无所畏惧的直视。
就像是要洞穿他一样。
[不…我没有在等任何人。]
他否定了少年的认知。
同样也否认了自己内心那个小小的执着。
少年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尔后转身离开。
而他，也没有挽留的必要。
□
高台上跳动着烛火的光。
星星点点的。
煞是漂亮。
那光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
却抓不住也碰不到。
终不过是残像罢了。
□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只扑火的飞蛾。
明明是无望的爱情，却吸引着他所有的视线。
不怕那火的灼伤。
曾经那么的渴望。
却也只是曾经罢了。
伸出的手碰到的只有冰冷的墙壁。
无论怎样用力地捶打，他还是只能停在墙的这边。
抵着额头，陷入了绝望的不堪之中。
明明知道的…
那个人就在墙的那一边。
却只能无力地垂下手。
看进镜子里的自己。
干涩的紫眸连眼泪都流不出。
习惯了。
这样的伤害。
痛苦的过去、挣扎的过去、矛盾的过去……离别的过去……
等等。
连破碎的幸福都抓不住。
已经没有办法再自私下去了。
他看得到…
看得到那些被他亲手斩杀的人们…
他们在向他伸着手，想把他一同拖进那阿鼻地狱。
没有人能救他。
他是得不到幸福的。
闭上眼睛，他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就像是火烛的光，星星点点的。
他好想扑进那个人的怀里。
尔后任自己如儿时般放声哭泣。
可那都不是真的。
那只是他心底最深切的渴望。
不过是个残像罢了。
是的，残像。
他抓不住也碰不到的残像而已。
我没有在等任何人。
他欺骗着自己。
妄图舍弃那个懦弱的自我。
不再等待。
也没有等待。
就这么过下去吧！
习惯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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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上跳动着烛火的光。
星星点点的。
煞是漂亮。
那光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
却抓不住也碰不到。
终不过是残像罢了。
□
一个人的生活偶尔会被打扰。
Lacus有时会抽空来看他。
就像是今天。
丢下了手里所有的工作。
单单只是为了来看看他而已。
女孩很体贴也很温柔。
可那都不是他想要的。
因而每当她笑着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时常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
[一起去吗？]
她捧起了他放在玄关的花束。
轻轻地说了一句，瞬间让他看上去不再那么孤独。
也许我该选择她的。
无论什么时候这个女孩都会陪着我不是么？
简简单单的生活。
我仅仅想要的。
可我还是给不了她任何的承诺。
给不起的。
我把心都给了那个人，怎么可能给得起她什么呢？
连心脏都是在为你跳动的。
何况仅仅只是这丁点的感伤。
“Tori——”
Tori又自顾着飞走了。
有时候他真的很怕哪天连它都会消失。
在那片蓝天的环抱下，振翅而去。
走在身前的女孩蓦然停下了脚步。
她的脸上抒写着淡然的笑容。
定定地看着前面。
拖曳在慰灵碑下的影子。
海风吹起了他蓝色的发梢。
那一双绿宝石色的眼睛。
他怔在了原地。
[Kira……]
那个人转过了身。
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
用他好听的独特嗓音。
他喜欢听他这么叫他。
那样的温柔，曾几何时只属于他一个人。
[Athrun……]
他低低地应了声。
有些哽咽的嗓音。
像是好久没有说过话了一般。
很糟糕。
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该像以前那样吗？
还是……
瞬间掉至冰点的气氛。
[那么我先告辞了。]
黑发的少年适时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他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他。
竟是满心满眼都只有那个人的身影了么。
呵，可悲的他啊！
少年默然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有着不可察觉的困惑。
游弋在他和那个人之间的视线。
尔后带着他的疑惑转身离开。
Lacus似乎不想打扰他们。
她把花束放在了碑铭旁。
十指交拢着虔诚祷告。
就像是不曾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样。
[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那个人终于开了口。
简短的念白。
其实根本就找不出想说的话吧。
那又何必勉强呢？
[嗯，还好。你呢？]
淡漠的疏离。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么。
可究竟是谁的心先乏了？
[嗯。]
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这样就算是交谈过了吧。
起码他们都了解了彼此的近况不是么。
继续着无用的沉默。
[Cagalli……还有伯父和伯母他们……偶然试着联络一下吧。]
[嗯，我会的。]
Lacus轻轻地摇了摇头。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微微皱着眉。
欲言又止的她。
[多保重。]
他被他的话吓到了。
原本低着的头蓦地抬了起来。
不可置信的惶恐。
从他愕然的绿眸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永远是那么隐晦的紫色。
没有人能读得懂它把秘密都藏在了哪里。
那一份落寞的孤寂。
终是无人可懂。
[你…也是。]
他艰涩地答到。
在无措的凝视中转过了身。
离开。
——Athrun，你又要走了么？
就像那许许多多的曾经里，转身离开的你，和被独自留下的我。
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样真的好么？]
[嗯，这样就可以了…习惯了的话……]
是啊，只要习惯了的话……
没有什么是改变不了的。
不是么？
残像。
残留在心底的幻像。
伸出的手抓不住也碰不到。
如同转瞬湮灭的幸福。
留下的也不过只是残影罢了。
就这样吧……
——习惯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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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上跳动着烛火的光。
星星点点的。
煞是漂亮。
那光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
却抓不住也碰不到。
终不过是残像罢了。
□
[Merry Christmas.]
邮差的问候让他怔了怔。
原来圣诞节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到了么。
[Merry Christmas.]
也许是感染了节日欢快的气氛，他也笑了起来。
那些远离他的对生活的热忱。
他接过了包裹。
抱在怀里，有些沉甸甸的。
这让他感觉到了冬日里特有的温暖。
拆开包裹，散落一地的礼物。
应该是大家一起寄来的吧。
[都太忙了吧。]
比起清闲的自己来。
呵，谁说这样的生活不好呢？
不过这样有些幸灾乐祸呢。
这是…？
视线突然被全部吸引了过去。
在各色包装精美的礼物里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
没有署名。
嘴边的笑容蓦地僵硬了。
是那个人寄来的。
即便没有署名他也知道。
[谢谢……]
颤抖得不像他的声音。
眼泪就那么落了下来。
像是断了线的珠串一般。
蜡烛。
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原来我们想的都一样。
只能是彼此最想拥抱的残影罢了。
曾经无所畏惧的我们呵…
他紧紧地抱着自己。
终是失声痛哭。
□
高台上跳动着烛火的光。
星星点点的。
煞是漂亮。
那光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
却抓不住也碰不到。
终不过是残像罢了。
-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AK]烛影残像（K.Sid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