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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秦昭襄王传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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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嬴稷快步走向自己的寝殿,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等在那里的人。
按常理,外国来使不得留宿宫中。
当然,秦王就是常理,秦王想留下谁,谁就必须得留下。
蔺相如独自一人站在秦王诺大的寝殿里,屏退了左右,他不会不知道秦王召他来此的用意,但他唯有苦笑,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看到的好。
秦王的寝殿之中并没有太多的摆设,甚至还不及一般王公贵族的宅院来得奢华,但却充满了威严与压抑,令人感到窒息。
寝殿之中最大的家具莫过于那张大床——谁都知道那床是用来干什么的。蔺相如在想,不知那张床上承载了多少人的青春与爱情、权利和欲望,也不知还会有多少人前赴后继,明知是飞蛾扑火,却还是义无反顾。
床单很干净,看来是新换过的。蔺相如自嘲地笑笑,他此刻就好像是青楼里的妓(和谐)女,挑剔着前来召(和谐)妓的嫖(和谐)客,但无论怎么挑三拣四,今夜注定难以入眠。
床边悬挂着一件溅上了鲜血的长袍,和整个房间的装璜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长袍上的血液已经干涸,凝固成深褐色的印记,仔细闻闻还可以闻到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蔺相如的胃里有些翻涌,他突然好希望寝殿里的熏香再浓郁一点。
嬴稷回来了,尽管没有派人传唤,但他还是听见了那人努力放轻的脚步声。
嬴稷有些恍惚,看着那人站在床头那件衣袍前面愈发消瘦的背影,似乎要和记忆里衣袍的主人融为一体了一样。他缓步上前,从后面搂住了那人纤细的腰,将头抵在那人的肩膀上,脸埋进那人的颈窝,就像是阔别多日的情侣,动作一气呵成不容蔺相如半点反抗,嬴稷柔声道:“相如,我想你。”
温热的气息抚上蔺相如的侧颈,他的身体明显一僵。
“这是齐王。”蔺相如没有试图挣脱,任由身后之人拥着自己,语调平淡地说道。
这是齐王,不是这是齐王的血,也不是这是齐王么?
嬴稷感慨他的聪明,如同罂粟一样让他欲罢不能。
“是。”
“齐王死了。”
“是。”
“田文也死了。”
“嗯?呵。”嬴稷轻笑,松开了禁锢着那人的怀抱。
蔺相如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看着那个比自己高了半头的男人,一字一顿道:“是你害死了他。”
嬴稷也回看着蔺相如,那双黑亮的眸子就像漩涡一样,深深地吸引着他,深不见底。
嬴稷挑了挑眉,居高临下道:“寡人要这天下为他陪葬。”更何况田文本就是自愿为他而死。
蔺相如不怒反笑,道:“你爱他?”
疑问的语气。
嬴稷别过头去,不再看蔺相如,道:“这是我欠他的。”
“那我呢?”说出这话,蔺相如就后悔了。
嬴稷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蔺相如,不得不承认,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想你留下。”嬴稷怔怔道。
蔺相如也是一愣,如此尊贵之人竟然早已将他与自己之间的君臣界限抹去。
蔺相如突然想逗逗他,嘴角轻挑,道:“臣宁死不屈。”
嬴稷狭长的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他一把捏住蔺相如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道:“寡人不许。”
蔺相如吃痛,眉头微蹙,倔脾气也上来了,回敬道:“臣请颈血溅大王。”
又是颈血溅大王!
嬴稷一下子失去了耐心,松开了捏着他的手,道:“如果你敢杀了你自己,寡人就下令诛赵氏全族……”
嬴稷一顿,继续道:“和你的廉颇。”
蔺相如的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他无助地后退,却被绊倒在床上。
嬴稷轻蔑地扬起了嘴角,覆上他的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