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野史》花满楼时亦满心

7、魏国公子传2

　　齐国孟尝君殁了，绝嗣无后。
　　魏无忌刚刚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门客们以讹传讹，三人成虎罢了。
　　然而直到他独自一人站在田文的墓前，他才意识到，那人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魏无忌知道齐国殒灭给他的打击有多大，当然，他也知道，最大的打击还是莫过于心死。
　　魏无忌有些发愣，呆立在那个还未被野草覆满的小土丘前，回想起两人曾经的为数不多的几句言语，心中难免有些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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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知时日无多，此生已负，但求你不要再步我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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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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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忌无忌，你真的能做到无所顾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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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似乎还回响在耳边，但说这话的人却已不在。
　　战国四公子，如今只剩下三个。
　　不要再步他的后尘。
　　这是田文留给魏无忌最后的忠告。
　　魏无忌饮尽杯中的酒，又斟满一杯，缓缓倒在田文的墓前，醇香的美酒溅起腥咸的尘土，味道透着说不出的苦涩。
　　“文，你知道的，这是身不由己。”魏无忌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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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公子来了。”侍女在如姬耳边轻声道。
　　“无忌！”如姬满心欣喜地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奔向魏无忌。
　　“夫人。”魏无忌不动声色地推开如姬莲藕般白皙修长的手臂，低头轻声道，一眼都不去看那貌美如花的女子。
　　“咳。”如姬干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但脸庞上的脂粉还是掩不住她娇羞的双颊。
　　“不知夫人这次唤臣弟过来有何吩咐。”口气疏离得恰到好处。
　　“哎，”如姬轻叹一口气，幽幽道，“无忌，你我何必如此疏远。”
　　“夫人，”魏无忌依旧不去看她，低声道，“你我已是叔嫂，一家人何来疏远之说。”
　　“那你为什么连看我都不愿看一眼！”如姬有些歇斯底里，头上绚丽的金钗因为主人的激动震荡得叮当作响。
　　许久，沉寂。
　　“也罢，你走吧。”如姬颓唐地跌坐在椅子上，无力地招招手。
　　“臣弟告退。”
　　没有半分留恋，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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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魏王？
　　红泪跌落，晕染在丝帕上，慢慢绽开。
　　再美的妆容，若不是为心爱之人所描绘，又有何用？
　　女为己悦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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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家小姐年方二八，明眸皓齿，才艺双绝，美的那叫一个倾国倾城。
　　魏国的男子没有一个不想娶这如家小姐回家的，无奈小姐自恃甚高，依旧待字闺中。
　　直到那年春天——
　　如家小姐只带了一个侍女就悄悄溜出府了。
　　踏青游玩。
　　谁知四月的天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主仆俩就被着滂沱的大雨困在了山上的荒庙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这时他出现了，就像是上天派来解救落难公主的神仙一样，毫无预兆地闯进了她的生活，却又一尘不染地悄悄离去。
　　她呆呆地握着手中的雨伞，看着那人冒雨奔走远去的背影，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大声喊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那人听到了呼声，猛然停下脚步，大雨模糊了他的容貌，但她依旧能感受到他脸上温柔明媚的笑容。
　　“魏……”
　　雨声太大，她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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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伞上印着魏国王室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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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成了魏王的宠妃。
　　她成了他的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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