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小也殿下

143、143.故人

　　桉荀打开自己家的邮箱，看着里面的空空如也，无奈的叹了口气，旋即又皱紧了眉毛。
　　已经将近两个月了，再慢也该有了回信。难道是没有收到？还是他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不可能，以他的智商怎么可能不明白呢？那为什么还不跟我联系？你不会这么笨吧？猜不到我的意思吗？桉荀越想越担心，盯着邮箱又看了半天，可邮箱里依旧什么都没有出现。只好拿出钥匙，打开家门走了进去。
　　脱下外衣，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喝着水一边在脑子里想着另外的通路。忽然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桉荀有些奇怪？自己在这没有熟人啊？唯一熟一点的就是维克多一家，可是却也从没来过自己的家。
　　敲门声又响，桉荀用俄语问道：“谁啊？”
　　没有人回答，但是敲门声却更急。
　　桉荀伸手拿过一把匕首，藏在身后，然后慢慢把门打开，门缝里竟然出现一双锐利的眼睛。桉荀看到眼睛后楞住了，那双眼睛也楞住了。但是却比桉荀先反应过来，推开门直接走了进来。
　　桉荀看着来人把门关好，才回过神，紧盯着来人看。
　　“干嘛这样看着我？”桐卓笑着问，“不认识了？”
　　“不是。”桉荀也开了口，“只是没想到你会来。”
　　“是你叫我来的，你还没想到。”桐卓说完，走到桉荀身前，张开手臂抱了她一下，然后放开，看着她轻声说道，“你怎么躲到这来了？”
　　“因为只能来这。”桉荀笑着说，“我当时只能拿到你给我办的护照，可是却是俄罗斯的，又没有其他签证，我只能选择‘回国’。”说完叹了口气，“就这还费了好大劲，幸亏我会俄语，对这很熟悉，他们才信了。也幸亏你的护照质量好，没有被人看出破绽。”
　　“当然啊，那个本来就是真的。”桐卓得意的说到，然后又想了想，问，“可是，那个还能用吗？”
　　“十年有效期，当时是第七年，还可以用，但是现在不行了，所以我才会找你。”
　　“还是找我给你办护照吗？”桐卓问，“这次你想去哪？”
　　“想回去。”桉荀肯定的说。
　　“回去？”桐卓不相信的问，“为什么？你在这过得不好吗？”说完看了看屋里的陈设，虽然不是富丽堂皇，但也十分雅致。
　　“还好。”桉荀轻轻说到，“可是他们现在不太好，需要我回去。”
　　桐卓听到桉荀的话，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说：“你还要管他们的事啊？”
　　“嗯！”桉荀的回答依然肯定。
　　“为什么？他们给你什么好处了，值得你这样为他们卖命？”
　　“什么好处也没有，是我自己贱！”桉荀也没好气的说，“你不要跟我说那么多废话，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给我办个护照，其他的你少管！”
　　桐卓目瞪口呆的看着桉荀，旋即又笑了出来。二十几年了，桉荀跟自己说话的口气依然是这么强硬，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桉荀看着他的笑，有些恼怒的说：“笑什么笑？你到底办不办？”
　　“办！”桐卓停住了笑，气不打一处来的说，“能不给你办吗？”说完低下头想了想，又看了一下表，不屑的说，“你等着，三个小时内就给你，你现在可以开始倒计时。”说完不等桉荀回答，立刻开门走了出去。
　　两小时十七分，敲门声又响起，这一次桉荀没有停留，直接打开门。桐卓挤了进来，将一本护照甩在桌子上。桉荀拿起来看了看，除了照片对，什么都是假的。
　　“伊丽娜。”桉荀拼着上面的俄文名字，笑着问桐卓，“你还记得这个名字？”
　　“记得。”桐卓说着走上前，拿过护照，翻到最后一页，说，“签证也有，半年的有效期。”
　　桉荀惊讶的看着上面的章戳，佩服的说到：“你可真行，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到这些的？”
　　桐卓得意的笑了笑，说：“这就是人脉，咋说我也在这混过几年，一些个熟人还都能说上话。”
　　桉荀看着他臭美的神色，突然问了一句：“那你能帮我在中元祭期间，悄无声息的回到筑山别院吗？”
　　“这个？”桐卓顿时语塞了，想了想，泄气的说到，“真不能。”
　　“嘁！”桉荀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斩钉截铁的说到，“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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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过长安街，拐进了旁边的民巷，最终停在一个老四合院的门口。
　　桉芮从车上下来，倚着车门，指着四合院两扇紧闭的大门，纳闷的问：“门上的金钉哪去了？让人偷了？”
　　“没有。”桐卓也从车上下来，用手抹掉落在门口石狮子上的桃花，随意的说到，“让我卸下来卖了。”
　　“卖了？”桉芮瞪大了眼睛，“你凭什么卖小爷的金钉？”
　　“你不在这住了，我哪有那么多闲钱雇保安看着你的金钉？”桐卓理所当然的说，“卸下来放哪也都觉得不放心，所以就卖了。”
　　“那卖的钱呢？”桉芮向着桐卓伸出手，“给我！”
　　“没有！”桐卓一边说一边推开大门往里走，“让我花了。”
　　“花了？！”桉芮大叫着，然后突然越过桐卓往院子里跑，一边跑一边嚷嚷，“我得看看你是不是背着我把我的家当都给我卖了，你这个混蛋真靠不住，真是……”桉芮突然就停住了话，脚步也像突然被定住了一样，因为他看到了一株落寞的水仙正开在院子里的鱼缸旁，配上古朴的四合院，清冷得仿佛不是来自世间。
　　桉荀正站在鱼缸旁，静静的看着几条锦鲤在水中嬉戏，突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还有那夸张的嚷嚷。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没变。
　　桉荀转过头，看着来人突然停下脚步，满脸都是见鬼的神色，浅笑着轻声喊道：“二哥。”
　　一声“二哥”将桉芮唤醒，他慢慢走上前，慢慢伸出手，摸了摸桉荀的头，然后突然一下把她抱进怀里。
　　过了好久，桉芮才放开桉荀，看着她眼里没有任何改变的沉静，轻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难道你一直都在这吗？”
　　“不是。”桉荀摇了摇头，说，“我是上个月才回来的。”
　　“回来？”桉芮重复着她的话，突然明白过来，诧异的问，“你是说你要回来？”
　　桉荀看着他的震惊，缓慢但坚定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桉芮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大叫着问，“为什么要回来？难道你在外面过得不好吗？”说完又仔细打量着桉荀。七年的时光在她身上似乎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不知是不是因为本元已经回来的原因，她看上去似乎比以前有生气，脸色也红润许多。
　　“因为有人需要我。”桉荀平静的说。
　　“谁需要你？”桉芮紧紧抓着桉荀的肩膀，急急的说，“没有人需要你，你不要回来。你好不容易才自由，干什么还要理会这些事？”
　　“二哥！”桉荀打断了他，“我做不到。”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鱼缸里的锦鲤，有些悲戚的说到，“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努力忘记，努力不去理会，可是我做不到。桉芸的辛苦和委屈我能感觉得到，她的痛一样疼在我心里。”
　　“那又怎样？你为她付出了这么多，现在换她替你承担一些，天经地义！”
　　“可是她承担不起来！这个祀女她当不了！”
　　“当不了就当不了，琮悦马上就12岁了，九州家会选她做候补祀女的，新的一代已经开始成长，桉芸只要再坚持几年，就行了。”
　　“可是，九州家等不了了，八荒族也等不了了！”
　　“等不了就等不了吧！”桉芮大吼道，“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过你的小日子，不要再理会了不行吗？”
　　“不行！”桉荀的回答不容置疑，“我的身体里早已深深的打上家族烙印，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家族早已成为我人生的唯一信条，我忽视不了。就算硬逼着我不去理会，我也不会过得舒心！”停顿了一下，又轻轻补了一句，“我就是这么贱！这辈子没法改了。”
　　桉芮听着桉荀的话，脸上的神情从震惊到难以置信，最后竟然全是悲戚。看着桉荀竟然笑了一下，无奈的说：“你和他，真像。他也是这么说的。”
　　“谁？”
　　“还能是谁？”桉芮反问道，“当然是一直都在想方设法找你回来的人啊。”说完又笑了一下，看着头顶四四方方的天，轻声说道，“这一次，你又赢了。”
　　“他当然会赢。”想到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眼睛，桉荀心里疼了又疼，“因为他了解我，了解八荒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