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小也殿下

144、144.办法

　　桉芮坐在正屋门口的台阶上发呆，桉荀从后面走过来，坐在他旁边，轻声问道：“怎么了？事情办得不顺利？”
　　“不是。”桉芮的情绪有些不高，“我刚给缌缌打过电话，她告诉我寞达已经决定带寞途去参加中元祭了。”
　　桉荀听到没有丝毫意外，因为她知道寞达肯定会这么决定的。
　　桉芮等了一下，发现桉荀竟然没有疑问，自嘲的笑了笑，说：“你们都知道寞达一定会这么做，但是为什么？寞达为什么会这么做？”想了想又说，“你知道的，寞达从小就特别疼寞途，出了上次的事后，寞达更加疼他，不允许任何人提起九州家，提起你，连我都不能常见他，就是唯恐不小心刺激到他，可是，为什么这次却让他去参加中元祭，把他置于危险的境地？”
　　“因为，他是族长。”桉荀平静的说到，“他要先考虑全族的利益。是，他是会护着寞途，可一旦到了他也没办法的境地，他就一定会让寞途承担起责任。”
　　“家族，真的那么重要吗？”
　　“对于他们那样的男人来说，重要。”桉荀想到了鋆俟的答案，心里竟然又是一阵抽痛。
　　桉芮却自嘲的笑笑，说：“也许是因为我是庶子的原因，总觉得自己根不正苗不红，总觉得可能人家并不需要我来一起承担什么，对于九州家，我可能还不如你更有责任感。”
　　“不是因为这，是因为你心不够狠。”
　　“对，你也说过我太矫情了。”桉芮失落的说。
　　“二哥。”桉荀伸手摸着他的肩膀说，“你这样挺好，筑山别院正是因为有你，才让我有一点点家的感觉。这一次，也只有你会帮我。”
　　“哎……”桉芮长长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也不全是因为你，本来这件事的最根本也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想要当那个族长，也不会有今天的这一切。”停顿了一下，又说，“你知道吗？圣诞节的时候，鋆俟去了伯力城，他狠狠的骂了我一顿，他说我是活该输给煜晖的，就是因为我自己的心软。现在，我越想越觉得他的话有道理。这么多年，我一直躲在伯力城，一直都在逃避，直到现在，煜晖开始全面向上三族发难，加紧重新洗牌的步伐，我却还是一个劲儿的不闻不问，像只鸵鸟一样，以为只要把头埋在沙子里，就会躲开危险。可是想一想，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整个上三族要是没落了，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鋆俟他说了，上三族这一次一定要联合起来，不然真有可能让煜晖的梦想成真。现在寞达和鋆俟已经开始行动，而我从圣诞节之后也开始偷偷的做，就是为了尽快让自己手底下的产业脱离八荒族。但是大哥却依然对寞达和鋆俟都存着戒心，你说真要是到了跟煜晖对决的时候，我做的这些会对九州家有帮助吗？”
　　“会的。”桉荀肯定的说，“你走了以后，大哥就开始有意缩减原来你手底下的产业，而把重心放在他的矿业上。但是矿业的上下游还有进出口基本上都在八荒族其他家族手里，很容易被牵制。其实，大哥真的不适合经商，而且，他不是心软，是太容易相信血统。可是在八荒族里，谁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亲兄弟都会反目，何况是靠联姻而形成的族间血缘呢？而你现在却让九州家有了脱离八荒族的产业，就不会那么容易受到别人的左右。当然……”桉荀停顿了一下，又说，“当然煜晖就会更想要你的命。”
　　“我知道。”桉芮不以为然的说，“所以我现在都是偷偷的在做，表面上是桐卓出头。可是，煜晖那么精，怎么可能不知道背后是我的事，他找上我是早晚的问题，但是我不怕他。”桉芮站起身，看着天上的弯月，坚定的说道，“我不能再逃避了，也不能再心软了。这一次我要好好会会他，我就不信每次都是我输！”
　　桉荀看着桉芮又变回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第一女婿”，由衷的笑了笑。
　　桉芮发完感概，复又坐下，问桉荀：“生意上的仗我们可以打，但是圣地的事要想解决关键还是要你回去，可是你来北京两个月了，却不回额木尔城，这是为什么？你也在躲煜晖吗？”
　　“也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桉芮纳闷的问。
　　桉荀想了想，说，“你知道吗？上三族现在都被煜晖监控，就是为了阻止寞途和我来参加中元祭，手段有可能就是直接灭口。此时我要是在任何一家现身，直接就会被灭了，因为我没有法技，对他，可是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所以我想回额木尔城，不能寻求任何一家的帮助，只能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回来。因此我找到桐卓，让他给我办护照，走正常人的正常途径回来。可是没想到，桐卓竟然直接去了伯力城找我，我怕他也被人监控，所以才让他又找你来。其实，我是拿你当了掩护，好混淆他们，让他们以为桐卓去伯力城是为了秘密的见你。”桉荀说完，有些忐忑的看着桉芮。
　　桉芮看着她的神色，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原来我给你做了挡箭牌啊？”
　　“是。”桉荀有些为难的说，“二哥，对不起啊！”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桉芮不当回事的说，“而且我很喜欢你这样。”
　　“哪样？”桉荀纳闷的问。
　　“无间道的样子。”桉芮的眼里竟然出现了兴奋，“你知道吗？其实从小到大，我肯帮你做那些事，也是因为自己喜欢。每次跟着你一起偷偷摸摸的算计，我都觉得老么过瘾了。上次争族长就是，不管结局怎么样，过程很爽，能想到的咱们都想到了，估计会发生的咱们都提前做了准备。不过，最后还是输给了父亲那个老麻雀。但是，这一次我相信不会了，因为老麻雀已经不在了。我就不信，煜晖那个王八蛋还能聪明过咱两个人去！”
　　桉荀没想到桉芮还有这个想法，一时间有些诧异，停了一下，才接上说：“父亲赢在对我们每一个人的了解上。这一次，其实也很难，因为是真正的知己知彼，很难在背后运作什么。”
　　“不！”桉芮不同意桉荀的观点，“有一样，是煜晖肯定不会了解的。”
　　“什么？”桉荀疑惑的问。
　　“他不会想到家族在你心里的分量，不会想到你拿了本元竟然还会回来。”
　　听到桉芮的话，桉荀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在自己的心里轻声问自己：“真是为了家族吗？”
　　“桉荀？”按芮见桉荀没有再说话，轻轻喊道，“照你说的，这额木尔城你是回不去了，因为现在的筑山别院，基本上都在煜晖的掌控下，如果你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我知道。”桉荀轻轻说到，“所以我只有中元祭的时候去。因为中元祭期间，各家族长都在，互相牵制，而且大家都不能使用法技，就谁也不怕谁了。”
　　“嗯，的确只能那时候回去了。”桉芮点头赞同，但是忽然又想到什么般，“中元祭期间，整个额木尔城都有监控元心的结界，你去了不一样会被发现？”
　　“不会的。”桉荀肯定的说，“我的本元从一出生就被封印，任何一位布结界的祭司都没有见过，他们不会认出来的。”
　　“哦，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有问题。”
　　“还有什么问题？”
　　“我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怎么回额木尔城，而是如何从寞途那拿到我的法元。”桉荀叹了口气，又说，“寞途现在失忆了，那么他12岁之后才学的神子法技也不记得了，他自己没办法唤出法元。而我又没有法技，也不能唤出法元。唯一可行的就是让楠茳借助圣地的力量，强行召唤。但是……”桉荀有些担忧，“我不能确定，以楠茳哥现在这个年纪还能不能催动这个法技，他今年已经过了50了吧？”
　　“嗯，52了。”桉芮回答道，然后又笑了一下，“这个你不用担心，楠茳哥做不了，还有樱茁呢。他现在是大祭司，而且这小子的法技水平也不差。”
　　“他？”桉荀更不确定了，“他会帮我们吗？毕竟樱茼的死跟我有关。”
　　“他会的。”桉芮肯定的说，“他跟你一样，对家族有利的事他一定会做。”说完又无奈的笑了一下说，“这一点上，不得不佩服父亲，这洗脑的工作做得真好！”
　　桉荀听到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抬起头望着天上弯弯的月亮，初夏的风慢慢的从她身边吹过，撩拨起她散落的发丝，好似他轻柔的手指，拢起自己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