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留，情自牵》锦瑟靡靡

3、采花盗（三）

　　“吱呀”院门打开的声响让白玉堂回神，转身看到展昭进门，心中忽然平静下来，刚想说什么，忽然间看到展昭眼神中的慌乱，心又沉下去，眼神变冷，折扇在手中打开合住，反复不停。
　　展昭猛然看到白玉堂果然吃了一惊，想到早上手懒，以为白玉堂还有些日子才回来，那些打扮成女子的东西还未收拾，随手丢在床上，不知被他看到多少，如果被他知道会被嘲笑多久。还好自己早有准备，在后面空客房沐浴换衣了！或许可以死不承认！
　　忍着懊恼，强作镇定：“五弟几时回来的？”
　　白玉堂神情黯淡：“晚饭后！”
　　展昭看看紧闭的房门，看白玉堂没有什么嘲笑的痕迹，暗想也许白玉堂还没进他房间，不如先支开他，然后自己趁机收拾，就笑着走过来说：“多日不见，展某请五弟喝酒，不醉不归！”
　　白玉堂冷冷的看着他。展昭从来不喜喝酒，每次喝酒都是自己逼着他，现在忽然请自己喝酒？是怕自己发现屋子里的秘密，还是怕一会儿那裙子的主人回来尴尬？这人真不适合说谎。
　　“五弟？”展昭觉得白玉堂有些不对劲儿。平日里见了自己不是纠缠着比武，就是拽着自己上屋顶喝酒，最少也会拉着自己从穿到戴的调笑一番，真不知道自己这一成不变的衣着怎么总让他有那么多闲话可以说！今天怎么总是走神呢？莫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白玉堂看看走近的展昭，身上隐隐可以闻见一股脂粉味儿，和房中的味道一样，心中的火气难以隐藏：“展昭，朝廷命官与女子私通该当何罪？”
　　“啊？”展昭奇怪，这白玉堂又遇上什么不平事了？“若是未婚私通，男子杖毙，女子白绫；若是已婚私通，皆杖毙；若是……”
　　“够了！”白玉堂打断展昭背书，眼中燃起熊熊怒火：“若是知法犯法呢？”
　　“知法犯法当然是罪加一等！五弟你今天……”只是感觉今天的白玉堂很奇怪。
　　“展昭！”白玉堂厉声说：“你好自为之！”翻过院墙消失的无影无踪。
　　展昭莫名其妙的站在院子里，白玉堂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忽然想到，这白玉堂怎么今天直呼自己大名，不是叫自己“猫儿”了？
　　且不说展昭奇怪，单说白玉堂负气出走，心中气恼，动用内力，很快就穿房过院，不知不觉来到汴梁有名的青楼倚香楼前，门口迎客的姑娘们可乐了，这汴梁城两大美男，御猫展昭和锦毛鼠白玉堂可是名声在外，展昭自不用说，且不说朝廷明令禁止官员去青楼，江湖传言这南侠可是洁身自好之人，自然不想妄。只是这锦毛鼠白玉堂少年便负“风流天下”之名，红颜知己甚多，却偏偏从不见他进汴梁的哪家青楼红馆，只当是传言太过，谁知今天却喜出望外的盼来了这风流人儿，别说收不收银子，就是倒贴只怕也愿意。
　　白玉堂被拥进倚香楼才抬头看看，想起前段时间在酒楼里听人说起，这倚香楼的花魁红牌夜香姑娘色艺俱佳，以往每天和展昭厮混在一起，怕他误解自己好色，又怕有人借着自己的事儿让展昭挂上“近墨者黑”的名儿，自来汴梁就从未进过青楼，如今那展昭都不顾体面，未婚便藏娇，自己这“墨”染不染他，他都“黑”了。
　　冷笑一声，白玉堂放出自己旧日青楼中的潇洒样子，凤眼一眯：“夜香姑娘可在？”
　　老鸨自然认识这位和展大人形影不离的白五爷，急忙奉承：“在，在，刚好今日她身子不适，没有客人！”转头喊旁边一个：“玉香，你去告诉夜香五爷来了，快起来打扮！”那女子嘟囔着去了。
　　“五爷，楼上坐！”老鸨笑的一脸褶子。
　　白玉堂随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抛给她：“爷只喝上好的女儿红！”
　　老鸨笑的更甚，更殷勤：“五爷只管放心，谁不知道五爷只喝女儿红啊！”
　　坐在一间红毯铺地，红木牙床锦绡绣帐的奢华房间，白玉堂斜靠在靠窗的美人榻上，马上有几个尚未梳头的小丫头过来捶腿，端茶。
　　不多时，环佩叮当，白玉堂放眼望去，进来一个穿红裙的貌美女子，轻描黛眉，略施唇红，形态妩媚：“夜香见过白五爷！”声音轻柔。
　　白玉堂刷的打开折扇轻轻摇着，这红裙穿在夜香身上，怎么看怎么扎眼，眉眼一挑：“夜香姑娘客气，听说姑娘古筝一绝，五爷今天特来，可别让我失望！”眉目中轻佻含春。
　　夜香心头一跳，这白玉堂还真是名不虚传，别说给他弹古筝，就是每日看着他心里也快活。心下这样想，为了留住这可心人，不由使出浑身解数。
　　白玉堂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女儿红，眼睛一直落在夜香红色的衣衫上，忽然想，这红色看似俗艳，那猫儿穿上却极温雅，甚至……有些禁欲，眼光落在夜香红衣下若隐若现的腰肢，酒越喝越多，脑子里想着，如果把猫儿的一身红衣剥了，不知里面是什么光景，下腹一热，白玉堂晃晃悠悠起身走到夜香身前，双手一探，打横抱起她，哈哈大笑着向红木床走去……
　　夜香如愿以偿，谁知第二日寅时被身边人推了一把，听见白玉堂迷迷糊糊的说：“猫儿，寅时该起了！”
　　夜香不解，将头放在白玉堂裸露的胸膛，柔声说：“五爷可是寅时有事？”
　　白玉堂一惊，怔楞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夜香房中，不由懊恼，自己喝醉睡迷了，感觉身边有人，习惯性的以为是展昭，居然喊他起床随包大人早朝！
　　看白玉堂皱眉，夜香把手按在白玉堂眉心：“五爷，有心事说给夜香说，夜香虽不一定能解忧一世，但可以为五爷解忧一时！”
　　白玉堂邪魅一笑：“如何解？如此？”
　　翻身压在夜香身上，夜香咯咯地笑：“五爷真厉害呢！”
　　目光触及夜香拖在枕畔的黑发，忽然想起第一次和展昭同床而卧，展昭睡在床沿，一头黑发就拖在床沿下，睡得香甜，白玉堂乍一看极为惊艳。
　　发现白玉堂这种时候走神，夜香不满的嘤咛：“五爷……”
　　白玉堂迷迷怔怔不理夜香期望的眼神，把脸贴在那片青丝上“猫儿……”一个挺身，夜香嗯哼一声，心里却满是失望，不知五爷口中这“瑁儿”是谁啊？
　　中午白玉堂才起身，唤人伺候沐浴，心里想着早上的糊涂账，不由苦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拿青楼女子和那猫儿比，而且，那场激烈中满脑子都是猫儿的脸，这算什么啊！若是被猫儿知道自己这样想，不用自己纠缠他比武，他也会拿巨阙砍了爷！
　　白玉堂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却不敢深想。
　　展昭去追白玉堂，却眼睁睁看着他进了倚香楼，只得怏怏回来，思来想去，总觉得白玉堂倒像是和自己置气，为什么呢？难道是气自己瞒着他男扮女装？不对啊，如果这白耗子知道了，不只不会生气，只怕会笑破肚子吧。那到底是什么事呢？
　　一夜胡思乱想，窗户透出白色才勉强睡着，不多时听到有人敲门：“贤弟，起了吗？”
　　展昭听出是欧阳春的声音说：“让欧阳大哥见笑，展某还未起！”
　　“哦，没事，就是告诉你一声，我今日出城办事，你自己多加小心！”
　　等欧阳春出了院门，展昭才起床，认命的穿上公孙策准备的女装，忍不住嘀咕：“这公孙先生哪儿来的这么多女衫？一天一换的，真是麻烦啊！”隔壁等着给展昭梳头化妆的喜娘早等不及了，听得这边小厮端着洗脸水去倒，就冲过去给展昭画妆，梳了时兴的随云髻，这种发型可以挡住展昭不能戴耳环的耳朵，而且显得展昭更是眉目如画。喜娘最近极度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工作，甚至希望再迟一点抓住那采花盗呢。

作者有话说

　　这章有点……嗯……雷！不过锦瑟觉得其实白五爷“风流天下”名声在外，绝对不会“片叶不沾身”的吧！欢迎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