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红流氓记第二部（女尊）》YI

18、折夏知遇游（六）

　　这是一个到处都令石昔日新奇的新年。
　　其一：跟着疼爱她的养母过的第一个新年；
　　其二：在只在说书人哪里听过的举世闻名的白将军府邸里过新年；
　　其三：头一回看到新春的第一天里有人以舞剑来贺年。
　　其四：石青红精湛的剑术。
　　龚克明的剑急转攻向石青红，剑锋打厚雪所压的树干上掠过，扫下些许的碎雪。剑气卷着碎雪冲向石青红，石青红挡住了剑身，却没防备碎雪砸到面上。
　　看见此景，龚克明微微一笑：“碎雪送吉利，锦绣铺满路！”
　　石青红轻笑着摇头：“风动地连天，依稀茫茫渡。”
　　龚克明微微一顿，点头笑道：“你的剑术跟白的确有相似，却很大的不同，相当的有意思！”他一瞥眼看见石昔日眼睛发光，仰天一笑，收剑于背：“有什么名头说法吗？”
　　没回答之前，石青红将剑收回剑鞘之中，而后笑着：“说给你听，怕你要笑话。”
　　“哦？”
　　石青红回头看了看秋京东，轻咳了咳：“元阴老人教了我剑术是为了刺鱼来吃的……”
　　龚克明愣愣地看着石青红，突地捧腹大笑且大笑不止。
　　“笑什么呢？”
　　话里带着笑意，一身戎装的白童踏进后院里来。她望见一身青衣，嫣然而笑的龚克明，愣了下，慢慢地笑着走进后院里。她跟秋京东、白芙蓉、石昔日一一打过招呼后到了石青红身边，一边笑问她一边瞥着龚克明的动态：“说什么呢，给我也笑一个？”
　　石青红回头看见白童，笑着：“回来啦？”
　　白童笑着点点头的时候龚克明走上前来。他伸手就把白童头上的戎盔取下来：“回来了就赶紧换了衣服，一大家子的都在等你呢！”
　　白童望着龚克明，轻轻一笑。
　　白芙蓉望见他父母相视一笑的模样，再看见石青红伸手揽了石昔日在身旁，而秋京东面带笑意地跟着石昔日。看得他不由得恍惚起来。
　　他恍惚的原因是：眼前的这些人仿佛真是一家人，而他却是外家人。

　　午饭后，晚饭前，大家伙儿各自散了开去。
　　石昔日和白嘉两人在后院练剑，白芙蓉一个人在闺房里抚琴，而秋京东呢而是拿着医书问着府医们各式各样的问题，那些府医们不敢直说也不敢不说总之是为难至极。
　　重点说明的是石青红、白童和龚克明三人，他们三个在白童的书房里，围着火炉大聊特聊。
　　一开始的话题是从石青红的桃花源生活开始的，后来不知道怎么聊到了关于生小孩的事。
　　自打到了这个女尊国，石青红一直也对这个生孩子的事有些好奇，但总归是旁人家的事她不急。白童说起生养孩子的事，石青红当即就想到这个。
　　她拿眼睛瞅龚克明。
　　龚克明一瞥眼就看见了石青红的关注，还看见她佯装发呆转移视线装模作样的模样。他轻轻一笑：“青红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不妨问来。这些年我和白两人相依为命，相知相惜，却也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聊一些与己无关的事。”
　　“咳咳……”石青红佯装咳嗽，拿眼瞅了眼白童。
　　伸手烤火的白童听了龚克明的话，点了点头。
　　“那……”石青红笑了笑，“那我就问了啊，这孩子是怎么……我们都是现代人，以前呢都是我们生孩子，现在呢，变成是男人生孩子了……你这个……思想是怎么转过弯来的呢？”
　　龚克明轻笑了笑，他想了想才说：“我来到这女尊国是代表现代男人替现代女人偿债的。”他颇有深意地看了眼暗暗发笑的白童，“而且白为我做了那么多事，生孩子又算什么……只是……”
　　他的眼神黯淡。
　　“……只是大女儿……出生没多久，夭折了……”
　　白童轻叹一声，她看着石青红：“要是她还活着，该有二十多岁了……”
　　龚克明眉头紧蹙，鼻头渐渐酸了起来。他撇开脸，强忍住了哭意。
　　“……是23……”
　　石青红长叹一声。
　　之后三人都不说话了。

　　沉默了一段时间，白童看见火炉里旧炭落了一层，便伸手来添炭。胳膊撞到了石青红。
　　这一撞，她突然想起什么，转脸来问石青红：“我问你，正常人面对芙儿和秋京东这样的选择，就算不会全部选择芙儿，也起码会犹豫一下的吧？”
　　石青红迅速地看了眼龚克明，龚克明正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她思量着要如何回答，为难的砸吧了下嘴。
　　“……你把儿子养得跟你一样优秀，怎么可能让人不动心思……”石青红挫败地抚了把头发，“只是没有想把他藏起来的想法。”
　　白童一愣。
　　看到石青红澄明的面庞，龚克明想起后院与儿子对话时儿子的神情，显然儿子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而要走出来去看那什么择偶对象全部都是其次的。主要是这个人怎么样。
　　想到这，龚克明说道：“年前，你才来的时候，芙蓉曾失控哭泣。”他看到石青红认真地聆听着的模样，顿了顿，“他说，看到秋京东心生不平，又是伤心又是难受，无法排解便痛哭不止。我只是想说，你能不能与他接触接触，让他看清你的为人，看清你的态度。而不是用语言，用高高挂起的姿态将自己与他隔离起来……”
　　说着龚克明长叹一声，与白童对视了后见石青红若有所思的模样，站起来深深地鞠了礼：“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去做，觉得麻烦，请你看在我们夫妻的面上，勉强一试！”
　　“拜托了！”白童也站起来，她刚要鞠躬被石青红托住。
　　石青红慌张地托住白童，忙扶起龚克明：“我会的！”
　　白童叹笑一声：“这个事，就麻烦你了……”
　　石青红苦笑笑：“其实……我一开始知道你们家儿子是因为他皇子的原因对他有排斥，对他本人并不……”
　　白童轻笑了笑。
　　龚克明淡淡一叹：“他却说因为你没有向他谄媚和奉承而喜欢你的与众不同……”
　　石青红苦笑了下，她看了眼白童，看了眼龚克明，低头说：“其实我觉得这个对于我们现代人来说，真的没什么。我们没有给人家磕头的习惯。所以对于你们家优秀的儿子，我这个人其实是哪里都不配的。有时候我情绪低落的时候，甚至会害怕小秋和昔日对我是不是也是他们看走了眼……毕竟他们都不了解我真正的样子……他们也无从了解……”
　　“你喜欢秋京东什么地方呢？”
　　想起秋京东，石青红不由一笑，笑得很自然，很轻松。
　　“他啊，心无旁骛，淳朴又执着……”石青红笑了笑：“他虽然什么都不擅长，但十分好学，也很聪明。”
　　白童笑笑：“你还该拿个镜子照照，整个一副泛花痴的模样。”
　　龚克明淡淡一笑：“应该让芙蓉来看看，看了之后他就会知道爱恋这种东西，不是谁好谁坏去抉择的。”
　　白童想了想，又是叹气又是笑：“我只是……很复杂……”
　　龚克明望着白童笑笑，没说话。
　　石青红看见他们两个那样子，不由地笑了起来。
　　她一笑两人都望过来。
　　“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这样很幸福……很令人向往……”石青红突然沉默起来，她抱着胳膊，默默地望着火炉。她口中所说的幸福的两人正沉浸在令人羞涩的对视中，并没有发觉到石青红的反常。
　　这时候有人来敲门，三人不约而同地看着门。
　　“将军大人，府尹大人和府衙一干大人来给您拜年。”
　　白童朗声应答：“好，你引他们到正厅，我换上官服即刻前往。”她答应的功夫龚克明已经站起来往书房内室走去。
　　石青红看不见他进去做什么，因为有隔窗挡着。可她能听得出龚克明在箱子里翻找着什么。虽然不知道在找什么，可石青红知道肯定是和“换官服”有关系。她笑了笑，站起来：“那我先回去了。”
　　白童看着石青红走出去才转进内室，她望见已经找出新年专用的官服来，笑了笑：“石青红要是真的能做我媳妇就好了，就可以天天这样的聊天了。”
　　龚克明淡笑着，他抖展开官服示意白童伸开胳膊。
　　白童抬头看了眼龚克明：“怎么，你不喜欢她吗？”
　　龚克明看了眼白童，淡淡地摇头：“芙蓉管不住她。她太怕事，太野，也太任性了。也就清心寡欲的秋京东适宜跟她在一起。这才是一物降一物的真理。”
　　白童抿嘴一笑，她微微斜视着龚克明：“原来我就是这么被你降住了的啊……”
　　龚克明替白童整理好衣裳，看着白童的笑容，心里默念着：是我被你降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