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3、第二十三章 ...
-
第二天就回了B市。正好遇到元旦放假，宋加便回学校专心准备考试。
12月31号的晚上，学校的广播台按惯例要播放整夜，据说是倒计时。
陈琳出去约会，罗瑞那家伙不知道去哪疯了。宋加窝在宿舍看书听歌，倒也惬意。
十一点多的时候，罗瑞从外面匆匆忙忙地回来，拉了她就走。
到了一区的广场，才发现人山人海。巨大的LED显示屏上正在倒数。罗瑞直拉着她穿过人群，宋加才发现陈琳、肖正、陈航居然都在，还有一些体育部的人。
宋加笑着打招呼。
肖正看她捂得严严实实的，笑她：“宋加，你怎么包得像个粽子似的？”
宋加作势踹他，他笑着躲开了。
陈航在一旁看着，也勾起嘴角笑。她似乎极怕冷，穿着长装的羽绒服，脖子上居然还绕了条围巾，缩着脖子恨不得把脸埋进去。大概是过来的时候被冷风吹的，她的脸倒是难得地有几分血色。
人群突然喧嚣起来。大家极为默契地随着显示屏上的数字倒计时“十”“九”……“三”“二”“一”
罗瑞冲过来抱她：“新年快乐。”
宋加笑起来，看着不远处天空绽放的烟火，眼里泛起支离破碎的疼痛。“新年快乐”
她不知道旁边有个人，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亦是生疼。
林腾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按了挂机键，皱了皱眉。打了几个电话，居然都没人接。出去玩了吗？他突然很想听她说一句，新年快乐。
那日送她回去，终于还是开口：“没有前女友。”
她似是一怔，随即“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下了车，走了几步，又拐回来，弯下身看坐在车里的他：“我有男朋友了。”认真严肃的模样，怕谁不信似的。
他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却不知什么滋味。那个人，果真不可替代么？
回到公司，洛钦一脸促狭地看他。他不解。那人说学着某人的语气说：“医生交代了，暂时还只能吃清淡的东西，注意休息。你看着点。”
他一脚踹过去，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么？
那她，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
“她说，她有男朋友。”
洛钦短促地“啊”了声，随即默了声息。
--------
倒计时回来，宋加嚷嚷着困死了困死了就洗洗睡了。第二天起来才看见手机里的未接电话，哀嚎着不会元旦还要加班吧，没人性的资本家。还是乖乖地拨了回去。
那头接起来，声音喑哑：“宋加？”
宋加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看看手机，才7点，啊，扰人清梦了。有些心虚地说：“你之前打电话什么事？”
林腾坐起身，缓缓地说：“新年快乐。”
宋加笑着回一句：“新年快乐。”
这一句，隔了这么多年，又再次听到。
那次，那人带他回家过年。他拗不过母亲，便也去了。
那个女人拍着桌子，狠狠地指着他：“我说过，你敢带他回来，我们就离婚。”
那人低声下气：“你别这样…”
那女人疯了似的砸东西。
他本就不稀罕，不欲看这场闹剧，转身就走。
路过庭院的时候，看见一张长椅便坐了下来。回去得早，也不好交代。
对面传来一阵女孩的欢笑声。他抬头看去，二楼的房间里，一个小女孩坐在她母亲的膝盖上，她的母亲帮她编发，她却不甚安份，扭来扭去。她的母亲仍是温柔纵容地笑，跟她说了几句什么，她高兴地亲了她的母亲一口，随即端正地坐好。
那样温暖人心的画面。
他以为他无所谓。原来，不是的。
也会羡慕，也会难受。
他又怔怔地坐了一会儿。
对面庭院的门突然打开。方才的小女孩拉着她的父亲走出来，手里拿着些烟火。她的父亲看见他，低头对她说了些什么。她便蹦蹦跳跳地走过来，拿了些烟火给他，笑嘻嘻地说：“哥哥，新年快乐。”
她的笑容，亦有温暖人心的力量。
他于是陪着她放了些烟火。
他记得她问他：“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林腾。”
--------
宋加又在床上窝了会儿，看着窗外冬日的暖阳，懒懒地伸了个腰。
早上去图书馆读了会儿书，吃了午饭，就去了顾一辰家。
很久没见那小家伙了，给他打电话说要去找他的时候，他惜字如金地“嗯”了声就挂了。这小屁孩真是拽死了。
宋加心情很好地摁了门铃。
门打开却看到一张意料之外的脸。
关键是，他穿起风衣，怎么这么帅。
她愣在那里，抬头看了看门牌，没错啊。
林腾也是意外的。他本也想晚上去找她，不想在这里就遇上了。她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眼里都是笑意。他不禁也被感染了好心情。
倒没想到，她就是顾一辰的家教。
见她呆愣的样子，他伸手拉了她进来，把门反手合上。
宋加看见顾一辰从房间里走出来，终于确定自己没走错。
林婕。林腾。
记得她见到林婕的时候觉得熟悉。
不会这么狗血吧。
可是印象里，并没有林婕这号人啊。
她张口小声问顾一辰：“他是你的谁啊？”
“我表舅。”
表舅？表舅是什么概念？宋加这个辈份排列无能者瞬间凌乱了。她又弱弱地问：“额，所以，他是你妈妈的谁？”
顾一辰似是觉得不可思议，似乎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家教是这么蠢的人。终于翻了翻白眼，一脸鄙视：“堂弟。”
哦，哦。
林腾在一边，勾了唇，眼里漫开丝丝缕缕的柔光。
2012年的开端。这般美好。
林腾进房间拿了东西出来，看着宋加：“走吧。”
老板也是放假的啊。
宋加拉着顾一辰跟了上去，并不多问，跟顾一辰有一搭没一搭地抬杠。
本以为会去游乐场之类的小孩玩的地方，林腾却带他们来了游戏厅。
宋加有些无语，教坏小孩子。
顾一辰却是难得地不复以往的小大人的模样，兴致勃勃地拿了林腾兑换的游戏币就跑得不见踪影。
宋加忙要跟上去，却被林腾扯住：“放心，没事的。”
宋加想起那小屁孩的精明，便也作罢。
有一群人挤在投篮机前，掌声，口哨声。宋加挑眉看过去。果然。
投篮机前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干净帅气，右耳戴着个耳钉，却并不显女气。他的投篮几乎百发百中。
这样的男生，总是备受小女生追捧的。
林腾看着她的样子，眯了眯眼，抬腿走到旁边空着的另一个投篮机。宋加下意识地跟过去。那人脱了风衣让宋加拿着，把衣袖挽起到手肘上，往投币口投了硬币。
旁边有人发现了这幕，兴奋地小声嚷嚷：“哇，快看那里，那里也有个帅哥。”
宋加笑起来。林腾却似乎没听见，拿了篮球，轻轻地翻转手腕，篮球就轻松入框，动作娴熟，干净利落。
成熟男人的魅力，势不可挡。
宋加抱着他的风衣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微微地闪了神。她似乎总能看见他不复高高在上的模样。突然便生了点看见一个人的真面目的危机感。
可是，对他，她自己也迷茫。
说来，顾于晨曾经默默地嫉妒了他很久呢。
晚餐是在KFC解决的。宋加点了儿童套餐，把赠送的哆啦A梦占为己有。顾一辰嘲笑她幼稚。
她习惯了某小屁孩的拽样，不跟他一般见识，拿了纸巾帮他擦嘴边粘上的番茄酱。
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风刮过来，丝丝的凉意。宋加见顾一辰缩了缩脖子，忙要解下围巾。
林腾拦住她：“我这有。”伸手自然地帮她拢了拢，随即蹲下身，把之前带的围巾绕在顾一辰的脖子上。小屁孩玩一下午，现在吃饱喝足，一副困顿的样子。他干脆把他抱起来。又对她说：“走吧，冷的话，走我后面。”
宋加愣了愣，反应过来，拢了拢衣服，走到他旁边，若无其事地伸手戳小屁孩的脸蛋。
林腾低头看了看她，勾起了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