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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情迷 ...

  •   “锁魂居!”沐烟寒喃喃地低语,一丝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禁不住抓紧邱啸然的衣袖,颤声道:“我怎么会来到这里,我没死吗?”邱啸然静静地望着沐烟寒,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察觉到她的惊恐,轻轻握起她的手,另一只手抬起,在空中划个半圆,随即一面圆镜出现,悬在半空中,慢慢地镜中浮现出画面,红姑焦急地坐在一张床边,一个人躺在床上,头上包了厚厚的纱布,看不清面容,红姑正在给这个人擦拭着脸上的血污。沐烟寒咬紧了下唇,脸色已变得苍白如纸,只见红姑擦拭干净后,一张清雅秀丽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正是沐烟寒自己。沐烟寒心中隐隐约约已猜到了真相,只是心中骇极,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在这里呆了十年,除了精心研究师父的医术,再就是学习卜算和灵异之术,我知道你今天要来这里,所以一直在这里等你。”邱啸然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一丝疼惜,又带着几许自伤.沐烟寒抬起头,晶莹的眸子中水雾迷茫。邱啸然接着又说道:“这世上所有因天灾人祸而造成人虽然活着却失去意识,仅仅靠呼吸维持生命,或者天生痴愚和受了刺激而精神失常癫狂的人,都是因为三魂六魄不完全,残缺的魂魄无法回到自身宿体,它们只有来到这个地方,等着自身宿体死亡,才能和剩余的魂魄会合,重回地府等候轮回。”
      沐烟寒纷乱的思绪已渐渐平复,轻声问道:“师兄,锁魂居就是专门收留这些残缺魂魄的地方吧?”邱啸然点了点头。沐烟寒呼了口气,忽抬头嫣然一笑,轻声而坚定地说道:“这里很好,我愿意留在这里,因为这里有你。”邱啸然身子颤了一下,黑亮的眸子紧盯着她,看见沐烟寒逐渐晕红的双颊,脑海中似乎又浮现出当年芍药花丛中那个大胆却又羞涩的女孩,也有着这样的笑容和眼神,心中一种异样的感觉升起,似乎心脏某一处柔软的地方,开出了一朵温柔的花。他几乎要迷醉在这样的眼神和笑容中,只是突然,另一双含羞带怨的眼神仿佛横空拦在了他和沐烟寒中间,那是沐云寒,他的妻子。邱啸然在心底叹了口气,目光复又变得淡然:“烟寒,放心,我会在这里陪你,回为你永远是我的师妹。”这句话说出口,他几乎不敢再看沐烟寒,悄然转身,将复杂莫名的感情压下心底,温和地笑道:“走,我带你回锁魂居。”
      沐烟寒的心仿佛坠入了冰谷,听见了心碎成千片万片的声音。

      锁魂居实在是个很美的地方,与人间一切无异,清澈的流水,幽幽的山谷,青葱的树木和随处可见的奇花异草,让沐烟寒仿佛感觉又回到了自己生长了数十年的家,这种感觉让她心中的哀思冲淡了不少。直到邱啸然带她穿过一个山洞,才发现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村落出现在眼前,袅袅炊烟,声声犬鸣,数十间低矮的房屋错落有致的分布,这那里象是魂灵所居住的地方,邱啸然似乎看出了沐烟寒心中的疑惑,解释道:“锁魂居的一切和人间无二,象这样的村落还有很多,我就住在这里。”
      二人走入村口,一个茶水摊出现在眼前,一张干净的木桌上摆放着一摞青花瓷碗,桌边一个火炉上烧着一个硕大的铜壶,壶嘴里正向外冒着白气,一个神情木然的中年女人坐在桌旁,双目定定地望着前方,见二人从她身边走过,竟是眼皮也不眨一下。沐烟寒见这女人奇怪,不觉多看了几眼,却见那女人转了眼,一双眼精光闪亮,几乎是恶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心中吓得一跳,忙转身不敢再看她,心中暗想这样的女人,那里还有人敢光顾她的茶水摊啊。
      二人走远,邱啸然才对她说道:“她叫孟姑,在这里卖了几十年的茶,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这几十年竟从未见她笑过。”沐烟寒正想着自己的心事,听到此言不觉冲口而出:“她年轻时肯定有非常的遭遇,不是被爱侣抛弃,就是被迫与爱侣分开,人都伤心至此,那里还笑得出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只觉心脏仿佛被自己狠划了一刀,再看邱啸然,眼中也是一抹伤痛的神色掠过,心中一惊,正想再开口解释,只听到邱啸然说道:“到了”声音已是平静异常,沐烟寒愕然,什么到了,抬头一望,不觉呀地叫出声来,眼前的这间木屋,好象自己住了几十年的家啊。
      沐烟寒仿佛梦游般走进了屋子,屋里的每一样摆设,每间的布局,都和家里一模一样,沐烟寒猛地像起什么么,冲进了左边一间房,伸手推开了窗户,一股清新的花香扑鼻而来,窗外一个小小的花圃中,一大丛一大丛的芍药花正开得摇曳多姿。
      沐烟寒靠在窗前,慢慢转地身来,邱啸然正在微笑,笑容却有点苦涩,一时屋内的气氛飘浮着尴尬,却又有隐约的情愫在暗潮汹涌。
      两人相对无言,天渐渐黑下去,芍药花朦朦胧胧地隐没在黑暗中。

      “呼”在床上翻来复去地怎么也睡不着,沐烟寒不觉长呼了一口气,索性坐起身来,斜倚在床上发呆,只觉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犹如在梦中。十年了,自己几乎习惯了邱啸然的沉睡,习惯了一个人对着邱啸然,喃喃地诉说着心事,不是没有奢望过他会醒来,只是奢望得太久,太多地失望,已让她不敢再有奢望,却从未想过是在这种情境,以这种离奇的方式重逢。想着他一直在另一个空间关注着自己,自己的脆弱.坚强.开心.伤怀从未逃离过他的眼睛,心中不由又隐隐有些没来由的懊恼,但无论如何,能在这里重逢,对她而言,仍是莫大的惊喜。在初见的的震憾下,她冲口而出的言语,让两人之间有些尴尬,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出这句话,在邱啸然和姐姐成婚的当日,她就已该明白,今生已注定和他无缘了。
      不知何时,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直到窗户发白,鸟儿鸣叫,她才醒来。“呀,晚了”她一骨碌翻起身来,象往常一样,打了盆水端进邱啸然的房间,轻轻放在桌上,床上的人已不在。沐烟寒有些奇怪,邱啸然去了那里呢?
      沐烟寒走出木屋,花圃的右侧有一片小小的竹林,昨日来时心情激荡,竟没有发现还有一个这么美的所在。她缓步走进竹林,风声吹得竹叶沙沙作响,金色的阳光透过竹叶缝隙投影在地上,斑驳陆离,正在享受这份美景,前方隐隐传来人声,听不清楚,但却不时有声声娇笑传来,显见谈话之人甚为高兴。自从来到这里,沐烟寒只见过邱啸然和那个奇怪的卖茶女人孟姑,此刻不禁有些好奇,于是向声音来处走去。
      一个白衣女子正站在当地,背对着她,一头瀑布般的头发漆黑光亮,而对面站着的,正是邱啸然。
      沐烟寒怔在了当地,胸中百味纷杂,也不知是什么感觉,那女子感觉人走近,回过身来,好美好年轻的一张脸,眉毛弯弯,眼睛里都是笑意,小巧的嘴边一对梨涡若隐若现,她正好奇地打量着沐烟寒,看了许久,忽然促狭地一笑,扬眉叫道:“啸然哥哥,她是谁呀?
      沐烟寒心脏蓦地抽紧,脸色白了白,好亲呢的称呼!
      那女子也不等邱啸然回答,亲热地抓住沐烟寒的手,她的双手手腕上系着一长串银铃,随着她手腕的抖动,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和她的笑声一样娇俏动人。她眨了眨眼,一连串的话语已从她口中倾泻而出:“这位姐姐好漂亮啊,是新来的吗?我好象在那里见过呢,啸然哥,你多带她到处转转啊,要是你没空的话,我来代劳吧,我好久没有看见这美的姐姐呢。”她一边说一边围着沐烟寒转了个圈,大声叫道:“就这么说定了啊,啸然哥,我先带她走了啊!”
      沐烟寒看向邱啸然,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虽然仍对这女子充满疑问,却也被她的笑容所感染,微微笑道:“这个妹妹好可爱啊,你叫什么名字啊?”这句话已是对着那女子发问,邱啸然正要开口,那女子已一步冲上前,一把捂住了邱啸然的嘴,跳脚道:“不许说,我来说”邱啸然笑了笑,真的不再开口。沐烟寒看着他们亲呢的举动,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十年了,邱啸然还是原来那个他吗?
      沐烟寒正在胡思乱想,耳边突听到那女子叫道:“你在想什么呢,走啊,我们走啊!”邱啸然也走近她,笑着道:“她是我们这里的小精怪,谁也惹不起的,你和她去转转吧,要不然她会一直缠着你的,是不是啊,铃铛儿!”他还是说出了那女子的名字,铃铛儿大叫:“不许叫我小精怪”她的嘴噘得老高,不住跺脚大叫,铃铛声不绝于耳,果然是人如其名。沐烟寒看她可爱的模样,不觉“扑哧”笑出声来,忧郁一扫而光,铃铛儿忽凑近身来:“姐姐,你笑起来好美啊”,沐烟寒一愣,看向邱啸然,见他正盯着自己,笑容中也有几分惊艳,不觉又微叹,有多久了,自己没有这样开心地笑过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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