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之步步禛曦》尘源幻雪

5、白雪红梅

　　快到潇湘居时，远远望到姐姐正站在门口等我，想着在这一世还有一个家人愿意在漫漫长夜里等着我，陪我挨着，顿时觉得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本来以为我和十三爷今晚的过于亲密的行径，回来必定免不了被姐姐一通盘问，没想到她只是吩咐我早些休息，对我和十三爷的关系却只字未提。

　　因为要编舞，这段日子我忙得昏天黑地，总是头一挨枕头就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已是第二天。人未起床，脑子里就开始仔细思量，何样的衣裙，以什么颜色相配，如何让工匠们明白我想要的效果，什么地方以现在的工艺必须要放弃，什么地方可以折中。其实从我听说了要进宫献舞的消息，心里便隐隐有了主意。暗自思付着要将多年前的那段草原上的白雪红梅的景致重新呈现到他的面前，虽然没有把握能立即和他相认，但至少这样可以让他感觉到他的若曦回来了。昨天晚上十三的一席话更加坚定了我的这个想法。

　　只是这潇湘居的工匠的手艺毕竟比不上御用工匠的精细，当年的那场雪花红梅只能还原个七七八八。不过好在潇湘居的舞姬功力都是不俗的，再加上姐姐的娉婷曼妙的舞姿，想来是不会出什么茬子。

　　正出着神，忽见姐姐远远朝我招手，柔声道：“晓晓，到我房里来下。”

　　“糟了必定是东窗事发，姐姐定是要问起我和十三爷的关系了。”虽然我和十三之间关系坦荡，但是昨晚的过于亲密落到别人眼中难免会变成“暧昧情愫”，如果因为这莫须有的罪名而让这个我这一世唯一的家人对我生出嫌隙，自是万万不能的。

　　“进来吧”姐姐唤着踌躇着的我，声音依旧是柔柔的。我挤出一张笑脸，闪进屋去，拉住她的手，有些讨好的说道：“我们下面正要排练，姐姐怎么不来，我们都没了主心骨了。

　　”“晓晓，我不想进宫献舞了。”姐姐淡淡地说道，波澜不惊。我顿时有些无措，俯身抱住她，告饶道“好姐姐，你不领舞的话，其他姐妹恐怕难当大任，短时间内断是舞不出白雪红梅该有的风韵的。”顿了顿，我又望向她，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神色，便又试探地问：“难道你不想在中秋夜给十三爷跳舞了吗？”

　　正在我搜肠刮肚地去拣些好听的话，想让姐姐回心转意的时候，忽然发现她的眼角已经红了，不免有些慌神，便把昨天想了一路的说辞一股脑地说了：“好姐姐，我和怡亲王真的只是知己，我们之间无关风月的。如果因为这样惹得姐姐生气，那我明日就命人禀了十三爷，和他断个干净。”姐姐看着我的窘样，轻轻一笑，拉过我的手：“这与你无关，是我忽然想明白一些事，看着他昨天和你那么坦荡的样子，这是几个月来我从未见过的。也许在他的心里有些地方是我再怎么努力都进不去的。我是真的累了，不想再作茧自缚，庸人自扰。”看到姐姐眸子里闪过的些许落寞，我本还想劝些什么，复又想到十三终究成不了她的良人，竟然一时语塞，也就不再多言了。

　　下去的时候我和张妈说绿芜身子有些不方便，恐怕不能进宫献舞了。张妈顿时乱了方寸，急急道：“这可如何是好，进宫献舞岂能儿戏，搞不好会掉脑袋的。”说着她就要去劝绿芜。

　　望着张妈慌乱的神色，想起多少人为进宫面圣，博君一笑，却忘了自己的生死荣辱都掌握在君主的一念之间，不免觉得滑稽可笑。也来不及多想，便脱口而出“我来领舞吧！

　　这曲雪花红梅本是经由我手的，想来不会有人比我更熟悉了。姐姐身体是真的不太方便，要是勉强领舞，出了什么差错，上头怪罪下来可不是我们能够担待的。妈妈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试试吧。”

　　张妈本还想多说什么，听我如此说道，便松口道：“那只好靠你了，晓晓。”

　　我望向窗外的天空，想着有些事情是不是真的早就注定。就像这雪花红梅，终究为了他再次绽放。而这一次我不再是为了把伊人的倩影投在别人的心头，而是只为他舞尽这一世的灿烂。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爱我所爱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