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事务所》撒旎+撒哟

10、莫平平

　　双妮那天多亏了游游临时大发神威，得以顺利到家，家中老父老母相见，自然感念涕零，忽觉女儿一周之内长大成人，懂事不少，心疼感动之余，誓以学校里没有的十全大补汤各式鱼虾鲜果犒劳第一次离家求学的聪明女儿。这是题外话，按下不表。

　　双妮没有再做过预言的梦了，这两天在家里的日子相当完美无缺。

　　双妮礼拜天晚上拖到好晚，才和爸爸妈妈餐桌上依依惜别，回到学校的时候天色已晚，打开门，却看到游游已经安静地坐在寝室里看书了，广播里女人飘渺中尖细的咏叹，白水杯茗茶飘香，一派闲雅名士腔调。

　　双妮扑到飒游身上：“游游！好想你哇！你来得这么早。”顺手绕过游游的脖子把她的广播调到了流行乐频道，里面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来不及一声怒吼，乱哄哄的音乐劈里啪啦冲出来，双妮转身去理东西，一边理一边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唱什么东西。反正很煞风景就是了。

　　“你也太慢了吧，”游游慢悠悠喝了一口热茶，把音乐声音转小，“有没有带一寸报名照？有没有带英语笔记本？明天上体育课，运动裤带了吗？”

　　“报名照！！！怎么会忘记了——破脑袋！”双妮一敲自己脑袋，赶快跑到阳台上去打电话回家，叫爸妈给她把照片快递过来，院长说了后天要交的，那个老头子看上去不怎么好惹，还是规矩一点少被他注意到为妙。

　　隔天的下午暖暖的，双妮穿了白色的短袖汗衫和长的运动裤，和超群等等十几个土耳其语系的女生往体育场区走去。大家都没来过，不熟悉路线，有点晕头转向。双妮豪迈地一挥手：“跟我来吧。”然后大踏步地走在队伍前面，超群穿红白条纹的运动衫和湛蓝的短裤，小跑着跟着双妮，眼神景仰。

　　排球馆外面已经排了好多女生了，外院的女生这个学期的课程就是排球，没得选；男生们是足球。场区里热闹非凡，一年级新生大多都排在这个时间上体育课，大家的脸上都兴奋得不得了，大多数人胸前挂了学生卡，不过双妮和游游自从那天被指错路的臭学姐嘲笑过以后，就把学生卡塞回到书包里去了。

　　“拘————”哨声。双妮她们朝前看，一个穿了一身运动装的猫脸老师站在排球馆门口，嘴里还叼着口哨，一只手高举着，示意排球班的同学到她那里集合。短短的卷发，波浪一样一楞楞捂在脑门后，眼睛是三角的，脸颊却是方的，有楞有角，看上去有些严厉，但从她眼睛专业而负责的眼波看来，绝对是个好老师。

　　鸟雀一样四散开来的唧唧喳喳的女生立刻围拢过来，渐渐地围成一个圈子，自动地排在老师前。周围开始还吵，过了一会儿也安静下来，因为各位老师都到位了，每个老师前都有一大群人，老师们忙着点人数，作介绍。

　　“各位同学，我姓包，大家以后叫我包老师。相信大家已经在上个礼拜的年级大会上看到过我了，我这个学期将教大家排球。”包老师说起来话来不太标准，带点南方口音，眉头一皱一皱，“我的要求很简单：每节课要穿好合适的运动服，请假要事先告知，事后补假条；旷课六节课的将得到重修的惩罚；每次缺课将在平时成绩扣去2分，不穿运动服也一样；考试在学校统一的考试周之前一个月内进行，没有期中考。”她扫视了一下周围。

　　“现在开始点名。”包老师手里一本白色的名册，开始念起来，每读到一个人，那人就要喊到，包老师会抬头仔细打量同学，再看看名字，好像要把整个班级都记到脑子里去。

　　“……张笙……莫平平……莫平平？你不舒服么？”包老师抬头皱眉看着一个高各自女生，于是全班的人都脑袋向后转，盯着那个不舒服的女生看。

　　双妮吃了一小惊，那不就是第一节英文课迟到的美女么？她叫莫平平？傻名字啊，对不起她的超酷外表。

　　莫平平脸色很苍白，精致的眉毛尖拧成一道，小麦色的手臂抱在一起，略微弯着上身，一身白衣白长裤，更加显得她的身材苗条。

　　“我没事的。有点胃疼。”她坚持说，大概因为披着卷发的缘故，额上有汗流下来。本来嘛，胃痛算不上毛病，每个女生都会隔三差五胃里痛两下子，可能是真的有胃病，也可能只是午饭吃多了点。所以大家都不在意。

　　“好吧，不要硬撑。下次上课把头发扎上。……袁陟琪……范……”双妮回头看一眼莫平平，她刚刚装出来的健康无恙现在又消失了，显得很憔悴的样子，她不禁为她担心。这个女生也真奇怪，英语课上那么嚣张跋扈，连考试都不来，为什么却偏偏死撑着一定要上一节微不足道的体育课？难道她和张院长有仇不成？张院长其实是她爸爸？

　　“……双妮……双妮！你发什么呆？”双妮被超群推了一下，才急忙举起手来喊到。“你去前面那个黄色矮房子里面借排球，12个，填好单子用车推过来。这是我的卡，拿去押着。”双妮可怜兮兮跑过去借球，旁边其他系的女生一脸笑，又不好笑出声音来，憋着看双妮狼狈的背影。

　　双妮借了球过来，跟上大家在排球场内绕着跑了两圈，双妮看到莫平平和其他几个不适宜的女生站在旁边没有跑，心里为她松了口气，总算没死撑。然后包老师教大家排球的几个基本动作，先学了垫球，然后要求大家四人一组互相尝试学习。双妮看到莫平平一个人站在旁边，扶着铁丝网，就拉着超群走过去。

　　“莫平平……同学，我们一起打吧。”她诧异地看着眼前两个完全陌生的女孩子，不知道其实双妮是想借机照顾一下这个大美女。

　　“哦，好。我可不会打，在旁边看你们好了。”诧异之后又恢复到了和她外表一样的冷漠。

　　人数不整，她们三个就一组了，没有第四个人来参加，双妮和超群艰难地垫着球，几分钟后手臂上都是红红的了。

　　包老师在来回巡视着,看有谁的动作不标准,加以指导。

　　“莫平平，你也来垫几个装装样子吧。老师要走过来了呢。”包老师向这边靠近了，双妮有点急。把球抛给莫平平。

　　莫平平接过球，很为难的样子。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刚刚站在旁边一直靠在铁丝网上，双手抱在胸前。双妮觉得她还是有点生病了。

　　“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陪你去医务室？”

　　“不用！”莫平平好象很忌讳被提到她的身体状况，一下子来了反抗的精神，拿起球垫了几个漂亮的球，每个球都垫得又高又直，落点很准确，旁边稀稀落落成弧线型的球都被莫平平的垫球给比了下去。

　　包老师绕过来，站在旁边点头看着莫平平。“恩，不错！大家看这位同学，她垫得相当有力量，姿势很标准——”

　　球在空中停住，又笔直落下来，在地上弹了几弹，滚到老远。莫平平两手扣住肚子，咬着牙半蹲下来，眼睛微闭着，身体有点颤抖。

　　“——你怎么了？”包老师吓坏了，和双妮超群同时冲过去，扶住莫平平。

　　“你……你……”魏超群目瞪口呆地对莫平平轻声地说，“你流血了呢。”包老师也看到了，皱了皱眉头：“你晕血吗？！例假的时候可以在旁边休息的，打个招呼就可以了嘛。你们两个扶她去医务室吧。”

　　旁边的女生聚拢过来，对着她们指指点点。双妮和超群一边一个扶着莫平平艰难地走出排球场。莫平平肯定是痛经很严重了，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而且表情痛苦。

　　魏超群在那里喋喋不休：“你怎么那么不当心呢？自己要防备好的啊。我有药的，回去给你充了喝喝看，应该效果还不错……”

　　莫平平一把推开她们两个，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她们已经站在操场区外面了，被一排树挡住，大家都看不见了。

　　“你们回去吧。我自己去。”莫平平说着要往前走，可是走不了几步又停下来缓缓神，看来她没有力气自己走到医务室。

　　“那怎么行呢？你自己走不了的。还是我们扶你过去。”双妮急道。可是莫平平固执地让人费解，她们很是拗了一阵，最后她也没有力气抵抗了。

　　“你是不是怕难为情？这样吧，先回寝室区换裤子好吗？”双妮几乎是求她接受她们的帮助。

　　莫平平不置可否，一阵强烈的腹通让她站不稳了，倒在超群身上，眼睛痛苦地闭着，渐渐没有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