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与君初相见 ...
-
黑夜,狂风大作,暴雨倾盆。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中有两个穿着蓑衣的人影。雨水浇在他们身上,顺着斗笠衣角直直流下,看不清脸。
“什么!人不见了?”
“晚上雨下得太大,一转眼就不见人了。”
“你是怎么办事的,脑袋不想要了吗!”
“我•••”
“这事我先压着,限你一天之内找到他,否则王爷知道了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知道,我这就去找。”
“今晚就算了吧,先到半山木屋里住一晚吧。天气这么恶劣,量他也出不了山。”
“好。”声音明显比刚才高了点,听得出些许俏皮,一人转身就要离开。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许嬉皮笑脸。”
“我也只是在你面前才这样,平时连笑都不允许•••”
“好了,去吧。小心点,别让他们几个发现了,否则你小命不保。”
“你放心,我知道。”
惊雷响过,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仍旧站在原地的身影闪了一下,只是一瞬,冷光划过他的脸,只看得见一张银白色的面具。
一觉醒来就看到自己眼前是一个白白嫩嫩,香香软软的睡美人应该是什么样的感觉。
蒋清安痴了,看着面前这张白白静静地脸,浓密的睫毛静静地垂着,投下两片阴影。鼻尖翘挺挺的,润润的红唇微张,轻轻地呼吸微弱不见,散乱的长发和自己的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不时轻颤一下的睫毛,就是两把小刷子在他心上不轻不重的闹了两下。怎么看都是一幅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轻轻地把脸凑过去,将自己的唇印在他的上面,软软糯糯的,伸出舌头轻舔一下,有种糖葫芦般丝滑甜美的触感。时间静止了,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心跳一声大过一声,脑子里乱七八糟,只想着自己□□的还有美人在抱,全身的血都快逆流了。这,不是做梦吧。
“你醒了,还好,已经退烧了。”眼前的美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伸出手探了探蒋清安的额头。蒋清安愣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来不是梦,是真的。
“我叫郎晋然,看你倒在溪边头上还受了伤,就把你拖进山洞来了。昨天那么大的雨,你就是淋了雨才会发高烧的,你•••你怎么不说话啊”
不会是个哑巴吧,郎晋然理了理头发,为了救人,自己全身都湿透了,睡前就接了点雨水洗了脸,这人怎么只会直愣愣的盯着人看,或者他是个傻子。
“你好美”蒋清安说话了,又把嘴巴送过来。
“你干什么?”郎晋然迷迷糊糊忽然就清醒了,把脸一侧,一个吻落在脸颊上。“你!”他又羞又怒,自己被一个男人亲了!脸上,身上全都红了热的像火烧一样。
“我可是男的,昨天是你发高烧一直叫冷,我,我才帮你暖的,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别想歪了。”郎晋然一下从地上跳起,揪起盖在蒋清安身上的衣衫,气呼呼的瞪着他,脸蛋红红的像只炸毛小公鸡。
自己昨天还觉得他虽然身上满是污泥,但是眉目之间仍有一团正气,必定不会是奸佞小人,才费力将他救起,谁知竟然是个好色之徒,醒来就出言不逊,自己真是瞎了眼了。
蒋清安也傻了,刚才抱在怀里香香的软软的感觉还在,怎么就变成了一脸怒气的少年了,还扯走了盖在身上的衣服。刚才迷迷糊糊的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一个英俊少年啊,自己怎么会看错,唉,我还光着呢。
“呃•••我•••”慌乱中伸手就去扯郎晋然手中的衣服,光溜溜躺在地上的滋味可不好受,如果不是皮厚,估计现在已经全身红的像煮熟的虾了。
“哼!你先披上这件,烤了一夜,你的衣服应该干了,自己去拿。”郎晋然吧手里的衣服扔到他身上,忽然觉得自己这么看着光裸的他也不太合适。扭了头,坐在草垫上背对着他。
郎晋然身上也只是穿了一层薄薄的亵衣,听着蒋清安窸窸窣窣的穿衣,暗暗地骂自己有眼无珠,鬼迷了心窍。
他进京赶考本来可以直接走官道的,毕竟成竹在胸,距离会试时日尚早,不愿错过这阳明山的好景色便改了路线从山中穿过。除了山中要吃干粮和睡山洞外,山明水秀,奇花异草一路上真是大饱眼福。
昨天傍晚开始天就阴沉沉的,之后就是狂风大作,眼看就要有一场倾盆大雨。郎晋然找到一个山洞准备就在这里过夜,在外边减柴取暖的时候见到有人在溪边趴着,半边身子都在浸在水里,要不是水里的树枝和石头拦住了他,估计就被冲到下游了。
“醒醒,快醒醒啊。”还有气息,可怎么也叫也不醒,额头上有个大口子,不停地流血。
这怎么办啊,雨下起来了水就会把他冲下山去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送死吧。雨已经密密的下起来了,打在郎晋然的脸上身上,他背不动这个昏迷不醒的人,半扛半拖的把他弄回山洞,天已经全黑了。
洞外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洞内早就升起了一堆火树枝烧的啪啪作响,旁边搭着架子挂的是他们两个的湿衣服。洞里有厚实实的草甸,估计是山里的猎人临时居所。郎晋然接了雨水把那人满是泥土的脸洗了,包扎他头上的伤口。这人飞眉入鬓,鼻梁高挺,面颊瘦削,薄薄的唇轻轻地抿着,身上穿着蓝绿色的锦缎虽然湿透了,却仍能看出很是华美,估计是个风流倜傥的富家子弟吧,郎晋然看他浑身湿透有些打颤,仍是觉得他英武非凡。
夜里蒋清安烧的神志不清还一直叫冷,自己把仅有的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件棉衣全都盖在他身上还是无济于事。咬咬牙,救人得救到底,脱了外衣搂着他给他当暖炉,心想都是男人怕什么。
现在想想,自己就不该救他,烧死才好呢。
柴堆早就燃尽了,只留了一堆黑乎乎的碳在地上。旁边就是几件已经干了的衣服,经过大雨的冲刷,只有些斑驳的泥土印记,勉强能穿。
哪件是我的呢,这里是哪里,我又是谁,我怎么会受伤被救?漫天的疑问扑面而来,蒋清安现在才忽然觉得脑仁一跳一跳的疼,自己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不管那么多,先把衣服穿起来再说。
“嘿,你看这是什么!”衣服下面居然有两只花松鼠正在呼呼大睡,大概是昨天晚上的大雨毁了窝才跑到山洞里藏在衣服里取暖。
郎晋然正在心里埋怨自己呢,突然听他这么一喊,吓得打了个颤,怒气冲冲的扭过头。蒋清安光着上身,一手抓着个使劲儿挣扎的松鼠,一手提着裤子,傻呵呵的朝自己笑着。“你帮我拿着,要不然没法穿裤子。”
拿着这个毛茸茸的小东西,郎晋然欢喜的不得了,气也消了不少。
看着蒋清安露出的半截脚脖,刷地红了脸,“哎,那条裤子是我的•••”
“•••”
小东西全身的毛都是黄褐色的,只有两排黑色的毛从额头一直延伸到尾巴尖儿,眼睛圆溜溜黑漆漆的,湿润的黑鼻头下有两颗大板牙露在外头。
郎晋然最喜欢这种毛绒绒的小动物了,奈何自己一介小书生,除了读书写字便什么都不会了,只能看看,自己是绝对捉不来的。
“这位公子,刚才我是做梦呢,胡言乱语的多有冒犯,还请兄台见谅”蒋清安抬手对着郎晋作了揖,郎晋然扭过身逗着松鼠玩儿也不看他。
“你不出声我就当你原谅我了。”
“••••••”就是不理你。
蒋清安走到郎晋然面前,用手里拿着一条裤带。
“你别气了,谁没有迷糊发癔症的时候。”
裤带绕着松鼠的腰缠了一圈,没敢栓脖子,这么个小东西可别给勒死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我好像记不起来了。”蒋清安指了指自己头上缠的布条,“我好像撞坏脑子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啊,你该不会是失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