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荣同人]迦楼罗守护》莫子乔

51、51.保重

　　戛纳影帝的头衔，并没有让张国荣多半分倨傲。
　　他依然乐于帮助朋友，依然乐于提携新人，依然不介意在电影里演一些不讨好非主流甚至不是主角还辛苦的角色。
　　只要剧本够好、只要能让他看到该电影可能具有的艺术性。
　　张国荣个性要强，自然也更希望自己能获得更多的奖项和认可，但放在奖项和认可之前的，是他对电影艺术的追求。
　　所以1994年，新科戛纳国际影帝，连续接拍了《金枝玉叶》、《东邪西毒》、《锦绣前程》等电影。
　　《金枝玉叶》是一部不算同性恋题材但也是游走在主流边缘的电影，但张国荣和女主角袁雍已关系不错，又一贯乐意提携新人，再担任了该片的联合导演……至于主流边缘？用他自己私下答魏紫的话是：“程蝶衣都演了，我还怕一个顾家明？关键是剧本好合作得好，能做出好电影就好！”
　　而《锦绣前程》，虽然张国荣演的角色不太讨好，但张国荣打从出道，演过几个讨好的角色了？
　　这两个也罢了，戏中几乎不需要到外地出外景，刚好唐先生可以专注他的三餐作息，虽然难免有赶戏误了用餐和休息的时候，毕竟比之张国荣之前不管不顾地搏命拍戏好了许多。
　　最难受的是，《东邪西毒》。

　　《东邪西毒》的王导演，一声招呼，就把整个剧组带到西北红石峡。
　　最初是奔着那里的桃花林去的，但去时虽然发现桃花已谢，王导演也坚持地就着一片沙漠拍下去。
　　这个没有剧本的导演，总有些奇思妙想。
　　只是没有实现写好剧本的奇思妙想，有时候会出现类似于“写文时脑子里构思完美，但下笔就一卡再卡卡到销魂”这样的情况。
　　《东邪西毒》也小销魂过一阵，期间王导演还转战拍摄《重庆森林》，拍完才又来寻找《东邪西毒》的感觉。
　　即使如此，张国荣也毫无怨言。
　　他一贯就不耍大牌不娇气，而且尤其念旧情，当年他第一个金像奖影帝靠的就是王导演的《阿飞正传》，虽然他的旭仔也成全了王导演的第一个金像奖最佳电影。
　　不过张国荣总是这样，从不会斤斤计较自己为别人做了什么，但别人对他的好，每一点，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并不惜回报。
　　所以哪怕在西北沙漠吃沙吃得多辛苦，他都毫无怨言地坚持，并且努力活跃剧组的气氛。
　　在却不过他家唐先生要来探班的时候，还特意要他带了不少东西——各种药物食物和娱乐器具……
　　例如扑克，例如麻将……
　　张国荣自己并不滥赌，自从查出胃病之后，有魏紫不时过问，唐先生温柔照顾，他连麻将那点小小爱好都收敛了，即使空闲时还是爱打两圈，但再没有通宵过。
　　张国荣也不是宣扬赌博，实在是西北太闷。
　　有戏拍的时候还好些，没戏拍的时候，闷在简陋得连一颗星都没有的简陋旅馆里，破旧的电视机收不到什么节目，连收音机都经常模糊甚至断线……
　　真的不只一个“闷”字了得。

　　唐先生这一年多了，为了照顾张国荣的身体，隔隔也会去探他的班，剧组里虽然不是个个见过他，但也不算非常陌生了。他来红石峡时，虽然还是一贯的温和少言，但凭着他带来的各种食物药物和娱乐器具，一下子受到了整个剧组上下各式人等的热烈欢迎。
　　连王导演都对剧组里稍微不再那么紧绷的气氛、不再那么浓烈的怨气而松了一口气。
　　正好电影又卡了，唐先生带来的虽然只是小小安抚，也委实是及时雨。
　　因为住的地方不多，唐先生就和张国荣住了一屋。
　　他们态度坦然，倒也没人多想。

　　在沙漠里拍戏极其辛苦，住宿饮食娱乐等不说，单是拍戏时，就吃足苦头。
　　尤其是几个主要演员，在王导演不断地“NG”之下，又没有剧本，只能靠自己找感觉……起风的时候，一张嘴就是一口沙子……即使是最不折腾的天气，往往一个镜头拍到过，也是个个嘴唇干裂憔悴不已了。
　　唐先生看得自然心疼万分。
　　他本是极少下厨的，也极少麻烦朋友什么事情，可为了张国荣，他托人买了各种清润的材料，打电话问妈咪各种糖水靓汤的做法，然后在他忙碌的时候，熬上大大的一锅，请了整个剧组所有人喝。
　　补不回他在沙漠里苦熬的所有消瘦，但至少，可以让他的唇，不要干裂得那么厉害，让他的声音，不要沙哑得太狠。

　　对此，大家都很领情。
　　最甜蜜的自然是张国荣。
　　相处多年，太清楚唐先生是怎样的人。
　　从来都只品尝他的手艺的阿鹤，为了他下厨做羹汤。
　　可惜时间不对，地方不对，连偶尔亲吻，都要很克制地避免走火。

　　张国荣在自己没戏的时候，也会乐呵呵地下厨，顺便指点一下自家唐先生。
　　然后两个人推着大锅的糖水靓汤，吃得整个剧组开心不已。
　　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唐先生和张国荣只是无心之举，却无疑又安抚了一下众人由于一再在沙漠里耽留的烦躁。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拍摄已经接近尾声。
　　但就在这时候，却出事了。
　　张国荣起夜的时候，被蝎子咬了一口。
　　虽说这沙漠上、小旅馆里各种小生物横行无忌，可蝎子……
　　张国荣那时候真的没注意。
　　脖子上轻轻一疼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蚊子呢！
　　一抓、一扔，然后才发现不对。
　　蝎子！
　　张国荣吓了一跳，更惊吓的是，唐先生看到地上的蝎子和他脖子上的伤口，二话不说就低头吮吸……

　　然后回头打了血清之后还是心有余悸，还好那是只小蝎子，如果是成年的毒蝎……
　　一想到唐先生可能遭遇的危险张国荣就一阵阵心悸：“怎么那么冲动？一点也不知道好好保重自己！”
　　唐先生只静静地看着他：“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如果你真的有了什么……我独善自身又有何益？你若想我好，自己就先要好好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