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汤再野

4、Chapter 4 第一日的晴空

　　赫里克尔对于祭典这样的仪式一向兴趣不大，比起这样冗长的演讲，他更喜欢在自己的封地，站在麦田里看着肥臀瘦腰的女人干活。

　　由于未婚妻的不适，赫里克尔亲王名正言顺的换了位置坐到华连西尔身边，她虽然会偶尔回应他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但是显然，态度比不上早晨那般殷勤。

　　“还在生气？”弹掉衣襟前不知哪里落下的水珠，赫里克尔的心气比早晨的浮躁好了许多。

　　“我不记得，我有生过殿下的气。”

　　赫里克尔亲王哪会听不出反话，随口问道：“你向王太后提出解除婚约的事了吗？”

　　她停顿了一下，“没有。”

　　“呐，这么说你同意了？”

　　“还在考虑。”

　　赫里克尔眯起眼睛看着她，“你身为女性的自觉已经开始觉醒了？”

　　这让他更加好奇起刚才母亲跟她说了什么。

　　“这是个好开端，另外今晚的舞伴你决定好了吗？”

　　“舞伴？”华连西尔诧异的看着他。

　　“这样的节日肯定会有舞会的，德伊尔没提醒你？”这个二重身，简直破绽百出啊。

　　“我身体不舒服，大概不会去的……”不安终笼罩在她左右，对于这样毫无意义的应酬，她真的没什么感觉和想法。

　　“那也坚持到和我跳第一支舞吧。”赫里克尔难得的放下身段示好，头发软得像是羽毛一般，垂在她的颈边，撩着她的颈动脉。

　　华连西尔微微别开脸，“我不会跳舞……”

　　“跟我来。”亲王殿下不顾基本礼仪的站起了身，这么一个高挑的人站在台下，想必发言人怎么都不会忽视。

　　“上边在讲话！”华连西尔连忙提醒他。

　　不顾她的反对，赫里克尔亲王将华连西尔自座位上拉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祭典现场。

　　他的任意妄为似乎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台上台下竟然没有一句斥责的声音，大家都知道，没有人有这个胆子敢去挑战赫里克尔亲王。

　　神庙的后面是一块宽阔的草地，两旁有刻着伊比利斯帝国历任国王全身像的石雕。阳光下，赫里克尔亲王，执起她的右手于自己的手心上，将她的左手搭在自己的左肩上，强势的将她腰身往自己身上一扣。

　　“国王还未成婚，凡是参加舞会的未婚女子均有机会陪陛下跳第一支舞，第一支舞结束后，便是舞会正式开始，不要看脚下，跟着我的舞步。”

　　“等等！不要这么快！”赫里克尔擅自迈出第一步将她带了起来。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不顾华连西尔着急的样子和慌乱急促的舞步，赫里克尔擅自打起节拍。

　　“不要看脚下。”

　　“难不成让我看你的脸？！”华连西尔懊恼不已，她活了这么多年，连男人的手都还没摸过，突然被人这么拥着，本来就已经方寸大乱，加上她还要配合他的舞步，可不就真是乱得毫无形象可言？

　　“看我的脸怎么了，我说了不要看脚下。”

　　他脚下一痛，被她的长靴踩痛了脚尖。

　　“还是不要跳了，就算要学也不是今天！”

　　“你有礼服吗？”赫里克尔干脆将她扣在自己怀中，让她没机会低头去看自己的脚。

　　“我不知道。”死盯着她胸前纽扣的华连西尔赌气回答着，苍白的面颊因羞恼而透着浅粉色，额前和鼻端都蒙着细细的汗珠，半敛的美目含着水汽，似乎再过分一点的对待她，她就会哭出来。

　　赫里克尔觉得有趣，“我应该叫德伊尔为你准备一套能够抬高你胸脯的束身衣。”

　　“不要你多事！”

　　“胸部没有D的女性在帝各托是没有未来的。”至少他是不会要小于D的。

　　华连西尔抬起头怒视着轻浮的赫里克尔亲王，真想骂他一句“不要脸”。

　　“不过我很喜欢你的腰，还有你的腿……你骑马的样子非常好看，我也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他的身子随即俯下，华连西尔也因为他的动作，使半个身子仰了过去。

　　她以为他要吻她！

　　胸口处传来的声音几乎要震坏她的耳膜，她认为声音大到也许连赫里克尔都能听见。

　　“柔软度蛮好的，不知道做不做得来更厉害的姿势？”

　　华连西尔还是听懂了他的暗示，脸红过耳，说不出一句鄙视他的话来。

　　他收到了满意的效果，直起身子放开了她，她啜着气，蜜桃色的唇瓣像是初春盛开的桃花，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又不必担心将人工色素吃进肚子里。

　　赫里克尔亲王是绝对的行动派，还未等到脑子去思考，他的唇就先落了下来，欺上她的身子，将她禁锢在怀抱和石柱之间，华连西尔不懂享受和迎合，他的舌闯入她的牙关与她的推拒在一起，她直觉的想要躲开，可是他的力气很大，几下便将她的手腕钳制在自己的手心里，右手推高了她的下颌，让她的脸仰向自己，令这个吻更加的深入。

　　渐渐的，反抗的声音越来越小，两人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一个是满怀情欲，另一个是呼吸不良。

　　他放开了华连西尔的下颌，急于呼吸新鲜空气的华连西尔额头抵着他的下巴，借着他颈肩的空隙呼吸着。

　　“看……你果然也沉醉在我的魅力之下了。”赫里克尔亲王好听的嗓音与他的胸腔共振着，特有的体香将晃神的华连西尔揪回现实。

　　“不过一个吻而已。”嘴巴一抹，她别开眼，推开了他。

　　赫里克尔无所谓的挑起嘴角，他才不信她的话，明明整张脸都是难以言喻的害羞表情，连他都觉得自己欺负了她。

　　***

　　“呃、呃——”

　　“大人，再忍一下，再一下下就好了！”女仆用膝盖顶着华连西尔的腰杆，将束身衣的带子使劲一拉。

　　“不要太紧……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房内发生的事，赫里克尔并不担心，他只是监督华连西尔老老实实的将军装脱掉，换上裙装。

　　德伊尔大概是做管家做得太久了，主人受一点点罪，在心理上就开始烦躁起来，就好像是母亲对于婴儿的哭声极为敏感一样。华连西尔哀嚎，即便知道那并不是自己小心呵护的主人本身，可本能就已经有所反应了，例如——根本没有心思听他说话。

　　“从今天起，任何私人信件都要过滤掉。”

　　“现在大人的信件，除了克雷文家族的印章戒指需要大人亲自印在信件上之外，其他都是我代为处理。”德伊尔听见木门开启的声音，随即直起身子立于赫里克尔身后，目光同样看向门边已经出来的女仆。

　　华连西尔面有不悦地走了出来，甚至下意识的去拉一下将她三分之一胸部暴露在外的宫廷礼服。

　　“这才像点样子。”赫里克尔亲王放下茶杯，既不称赞也不贬损，优雅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华连西尔只觉得这样子很丢脸，而德伊尔，通过观察两人的表情来揣摩他们彼此的可能性。

　　“很好看，大人，这样子很好看。”德伊尔积极的给与鼓励，当然也是暗示她不要再纠结自己的打扮。

　　华连西尔终于不再低头检查自己的礼服，面颊绯红不自在的道：“谢谢你，德伊尔。”

　　看不惯这一主一仆的互动，赫里克尔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右肘屈起，目光迎上她那略带抗拒的眼神。

　　最后她还是顺从的把自己的手挽在了他的手臂上，与他上了马车。

　　只是之前还显得较为客气，待两人坐定，马车行驶起来的时候，赫里克尔亲王摆出了臭脸色。

　　“衣服是我选的，钱也是我出的，为什么只谢赞美你一句的管家而不谢谢我？”赫里克尔低声斥责。

　　“德伊尔只是出于对主人的尊重，又不是真的赞美，赞美女士对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一种礼仪，美丑我自己知道。”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傲娇的家伙！

　　这个男人性格阴晴不定，她也不愿意多费口舌，得过且过算了。

　　她将视线落到外边有些暗的石板路上，车轮声压过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嗒嗒声，赫里克尔在帝各托的府邸规模虽然要比封地的宫殿小很多，但是三层楼的大建筑群，较之她住的地方，还是颇具皇家风范的。

　　“给我讲个故事吧。”

　　“什么？”赫里克尔亲王成功的被她的思绪牵引。

　　“讲讲帝国发展史或者都市传说。”

　　“什么是‘都市传说’？”她的掩饰真是好差劲啊，为什么总是问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就是在都市人群中口口相传而出，或恐怖，或恶心，或诡异的事，像什么经常有鬼魂出没的街道啊，或者夜间出没的吸血鬼、狼人，奇装异服的侠盗——之类的。”

　　赫里克尔将手肘搭在靠背上，随着马车轻微的颠簸而轻晃着身子，“一直传说萨耶有吸血鬼，这应该是你想问的吧？”

　　“那么帝各托有吸血鬼吗？”华连西尔直取目标。

　　“鲜少有听说这样的传闻。”赫里克尔十分肯定的回答道，仿佛一定要她这样相信着。

　　“可是——”

　　“没有可是，华连西尔。这里是伊比利斯最安全的地方，你所担心的东西不会在这里出现。另外，你有好好想想我上午是怎么教你跳舞的吗？”赫里克尔不愿谈她感兴趣的，索性就随便塞给她不愿面对的“初体验”。

　　这个时候她倒不觉得害羞了，好似完全忘了之后两人亲密的事，“裙子这么长，就算跳错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大不了多踩他几脚。她拨弄了几下裙摆，将鞋子露了出来，“很柔软的料子，就算我踩上你也不会特别疼，只是要抱歉让你承受一下我的体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