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盛小妹

61、天涯

　　夏家沉冤，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世人早已渐渐将当年的夏将军淡忘。当年爹爹在将军府纵的最后的一场大火，守住了他最后的尊严，亦让他与娘亲尸骨无存，唯剩下一座当年我偷着立下的无名衣冠冢。
　　此次回来，别无他求，我只是想亲自在爹娘的衣冠冢前告诉他们，夏家再也不必背负通敌叛国的罪名了，尽管这个过程有些偏离了我最初的想象，我曾以为，最终为夏家沉冤的人会是明夕阳。
　　后来我又去了一趟泗水关，亚蓝姑姑说，那是我的生母尤苓长眠的地方，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亚蓝姑姑说的那个地方。
　　待我找到那地方时，孤冢前正立着一人，那人是背对着我站着的，他甚至因为太过专注，没有注意到我的靠近。
　　我在他的身旁站定，看着眼前那孤零零的坟冢，开口问他：“这个结果，你后不后悔？”
　　明祁旬低头侧眸看我，神色却是豁达：“你是指那个皇位吗？”
　　他的目光再次飘得悠远：“不瞒你说，从开始到现在，我从未想过要坐在那个位置，或是长久地坐在那。”
　　从故事的一开始，他便从未有过选择，被推上了那个位置。
　　“她真的与我生得很像吗？”我望着那孤冢，却难以想象她的模样，我从未见过她。
　　“很像。”
　　我二人倒是头一回像现在这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没有更多的话。
　　良久，他才又问我：“夏砚光对你好吗？”
　　“很好，爹爹从来不拿那些规矩束缚我，他在的那些年，是我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那些年，在泥地里打滚，爹爹也会教我驯服猎马，哦，他也试着教我功夫，但我在这方面却没什么天赋，爹爹只能作罢，为了这些，我娘没少埋怨爹爹不曾将我当作大家闺秀教养……”我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我娘……”
　　“我明白。”明祁旬善解人意地点头，“我们的娘亲要是知道曾有人那样爱护你，她也会欣喜的。”
　　默了默，他又问我：“接下来要去哪？”
　　“去天涯海角。”我还是那句话，“你呢？”
　　明祁旬朗声大笑：“去海角天涯！”
　　他这一笑，一连我也跟着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