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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是福非祸 ...

  •   不容我多想,马蹄声越来越近,我急忙把梅姐姐拉起,在乱草丛中蹲下。
      梅姐姐伸过手来,帮我拉好被扯开的上衣,我才猛然发现自己依然衣冠不整。见梅姐姐泪眼汪汪地看着我,欲言又止,遂安慰说:“姐姐别担心,那龟儿子没占到便宜!” 我赶紧理好衣裳,把乱发塞回到头巾中,又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抹在自己和梅姐姐的脸上。看着梅姐姐的脸被涂得脏兮兮的,再也看不出娇滴滴的模样才作罢。
      只见林外的沙尘飞扬,一大队官兵在黄土滚滚中疾驰而至。为首一人身穿白色战袍,看身形却不似尉迟恭。我与梅姐姐急忙伏得更低,想待他们跑远了再离开。
      谁知那名白袍将领忽然举起马鞭,队伍缓缓地停止了前进。白袍将领转身喊道:“大家先到林中空地稍作休息后再启程!”士兵们纷纷下马,朝我们藏身之处走来!
      我心里骂了一声:“休什么息!真是作孽!”对梅姐姐轻声说:“我们走吧!”两人遂猫着腰,蹑手蹑脚地一步一步往后退。才走得六七米,脚下忽然“啪”的一声响,一根枯枝被我踩断了。
      “谁?”走在最前面的一名官兵大声喝道。
      我心里大急,对方还不知道是什么人,要是跟那姓张的一伙,那就完了。于是拉着梅姐姐转身就跑。
      “嗖!”后面传来羽箭划空的声音,我急忙回身挥刀,把羽箭打落在地。就这么一缓,就有十几名官兵围上前来。
      白袍将领策马向前,用马鞭指着我们问:“什么人在此鬼鬼祟祟的?”
      我抬头看去,只见此人居然是个少年将军,顶多十七八岁模样,长得气宇轩昂,剑眉星目,正用那对黑漆漆的得眸子炯炯地逼视着我们,不怒而威。我看着他,心里莫名其妙猛地一跳,想被个重锤砸中了胸口。
      我慌忙粗起嗓子,装出一副男声说:“我和大哥只是凑巧路过,惊扰了各位军爷实在该死!”
      他皱着眉头,打量着我们,怀疑的问:“凑巧路过?见到我们为什么逃?”
      我作了个揖,陪笑着说:“小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军爷,心里实在害怕……”
      他盯着我们看了足足十分钟,直到把我看得再也不敢抬起头来对视,才道:“你们究竟是不是瓦岗寨匪人派来的探子?”
      我心里一惊,慌忙摇头说:“不是,不是。”
      “那说,你们从何而来,去往何处,所为何事?”
      “这……”我对古代的地名一点都不熟悉,更加不清楚方向,一下子瞠目结舌的站在那里。梅姐姐怯怯地说到:“我们正要前往荥阳。”
      我忽然想起那姓张的说过不远处就是荥阳了,急忙点点头附和着说:“对。我们正要前去投奔荥阳的亲人。”
      那名将领眯起眼注视着我们,继续追问:“前往荥阳的何处?”
      梅姐姐慌张的看着我,原来她对荥阳也一无所知!结果两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白袍将领见状,冷笑一声,大手一挥说道:“抓起来!”
      我把梅姐姐拉到身后,一立佩刀大声喊:“我们未犯王法,凭什么抓我们?”
      那将领从马上斜睨着我,悠悠地说:“待证明了清白,我自不会为难你们。”
      近日,我被那姓张的像货物一样套在麻布袋中运来运去,刚才又差点被他占了便宜,心里正窝着一把火。见到莫名其妙地又被当作了什么探子,气不打一处来。见士兵围过来,我怒吼一声:“放马过来吧!别以为老子好欺负!”
      白袍将领利用居高临下之势,用压迫的目光盯着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拒捕者死!”听到这几个字,又看到周围的官兵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扑过来,我忽然发现自己正在做一件愚蠢无比的事情——对方人多势众,我要自己逃出去也困难,何况还要保护梅姐姐的周全?如果姐姐有什么闪失,我真是死一百回都补不回来。
      我长叹一声,“咣当”地扔下佩刀。几个士兵拥上前,三五下便把我们捆的个严严实实。一名士兵问道:“秦将军,该怎么处置?”
      那白袍将领淡淡地说:“带回去慢慢审问。”
      第二天大早,队伍进入了狭长的山谷。只见这山谷三面环山,高山巍峨耸立,山势险峻。一群人马不停蹄,不久便来到了一座城楼下。只见城门上方,赫然刻着三个大字——虎牢关。
      “原来我们已经到了河南境内了。”我想着。忽然猛地想起,姓张的在路上曾说过要投奔此处,不禁大大地倒吸一口凉气:难道真是冤家路窄?
      城楼上的官兵看到那秦将军,急忙打开城门。只见一对轻骑迎面而来,当先一人身穿战袍,长须飘飘,威风凛凛。那秦将军看到来人,立刻翻身下马,拜倒在地:“末将参见裴将军。”
      只听到那裴将军呵呵一笑,下马扶起他说:“叔宝请免礼,一路辛苦了。”
      原来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秦叔宝,那裴将军必定就是裴仁基了。在隋唐演义中,两人都是瓦岗寨的英雄。不过从目前看来,两人还在为隋炀帝办差。
      正想着,队伍已经缓缓进了山门,我和梅姐姐被直接押到一处牢房中,看守了起来。放眼看去,只见牢房中阴暗污秽,找不到一处干净的落脚之地,空气中还夹杂着阵阵的腐臭。忽然,一只灰大的老鼠蹿出来,贼溜溜地看着我们,大摇大摆的四处搜寻。我觉得一阵恶心,大叫起来。
      一个士兵走过来骂道:“安静!乱叫什么!”
      我扑上前去,紧紧地抓住牢门大喊:“我们没有犯罪,为什么要关起来?把秦叔宝喊来!”那士兵露出一副看白痴的表情,冷冷地说:“有没有罪,将军自有分数!” 一边里去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你们这群乱贼,居然敢趁乱夺取兴洛仓,真是狗胆包天……”
      “兴洛仓……”我心里默念道。
      兴洛仓又名洛口仓,在今河南巩县东南,方圆二十里,有三千地窖,存粮八千石,是隋朝最大粮仓之一。我记得史书上有记载,“开仓恣所取,老弱襁负,道路不绝,众至数十万”。瓦岗军开仓放粮,赈济贫民,大得平民拥护。
      忽听得梅姐姐轻声道:“妹妹,我们不如把实话告诉他们吧。”
      我寻思:如果确如史书上所记载,那么这裴秦两人也还算是侠义之士,如果告知实情,说不好还能借他们的手除掉姓张的。
      我于是点点头说:“好吧。”又补充道:“但也不能全说实话。”
      我们在脏兮兮的、已经半腐烂的干草堆中互相靠着坐下来,想起在鄯阳被困的时候,我们便是每晚这样依偎着。但眼前的环境,脏乱差,又怎么能跟鄯阳的纸醉金迷相比?我们默默地相对,想着这两个月来倒霉的遭遇,唏嘘不已。连续奔波了这么多天,我靠着梅姐姐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忽然我听到有人在喊:“雪妹妹!你看今天天气多好!”
      我惊喜地抬头看去,只见平大哥指着门前连绵的雪山,兴奋地喊道。我正要走上前去,只见平大哥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嘴角缓缓流出血丝,淡淡地笑道:“雪妹妹,你自己要保重!”
      “不!”我惊呼着,挣扎着醒来,发现梅姐姐关切地看着我。我黯然一笑,说:“没事,噩梦而已。”
      我隔着衣服抚摸着胸前的吊坠,喃喃地喊道:“平哥哥……”已经许久没做这个梦了,今天是怎么回事?是太累了太想亲人了吗?难道……平哥哥他真的有不测吗?我的心里剧痛起来,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梅姐姐伸手过来抱我,轻轻抚着我的背。每当这种时候,我就会感觉到,其实遇事真正坚强的是梅姐姐,要不是有她的安慰,要不是在彷徨中能看到她关切而淡定的脸容,我恐怕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一名士兵在外面说:“把那两名犯人押出去,裴将军要问话。”随即,牢门“咣当”被打开了。
      我们被押上马,不久便到了一所宅子前。进了前厅,只见裴仁基和秦叔宝正端坐在堂前。
      “跪下!”士兵凶狠地命令。我感到膝后被他一踢,整个人便“咚”的跪下,震得膝盖灼热生疼。那边,梅姐姐也被如法炮制,痛得轻轻呻吟了一声。
      我怒道:“你们这些狗官,就会鱼肉百姓!”
      裴仁基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挥退了士兵,沉声问道:“你是瓦岗寨派来的探子?”
      我讥讽地说:“我倒希望是!杀掉你这个纵容属下鱼肉百姓、强抢民女的狗官!”
      裴仁基一怔,却不生气,皱眉问道:“我何时纵容属下鱼肉百姓、强抢民女?”
      我抓紧时机,摆出一副轻蔑的态度,不屑地说:“你手下是否有一名从鄯阳来姓张的军官?他叔父叫张士德,据说也在你手下听差。”
      裴仁基寻思了一阵方说:“张士德确是我手下一名老将,去年不幸战死沙场。但没听说他的侄儿也在我军中。你且说说他如何作奸犯科。”
      我冷笑着说:“我是鄯阳石碣峪人氏。两个月前,那姓张的经过我们村,看到两个姑娘长得好看,回去后居然算计着,要把两位姑娘当作寿礼,献给前几天做寿的马邑太守王大人。月初的时候,带了人马到村里来硬生生地把人抢走了!我和村里的其他人打听了许久,才得知两位姑娘的下落,正准备去救人,刚好碰上鄯阳兵变。我们趁乱冲进县衙,那姓张的杀了我们两名兄弟之后,劫持了姑娘,往荥阳方向来了,我和大哥便一路追赶了过来。前两天,我们打听到姓张的进了虎牢关,正要回去通知乡亲们,谁知……谁知这秦将军二话不说,把我们当瓦岗寨的人抓起来了。”
      我一口气说下来,只觉得喉干舌燥,舔了舔舌头继续说:“可怜两位姑娘,现在也不知道生死。就算还留有一口气在,恐怕也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裴仁基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追问:“这姓张的,模样如何?”
      我答道:“中等个子,偏瘦,脸长,长着些疙瘩,说话声音沙哑刺耳。”
      裴仁基接着问:“你们见到秦将军,为何要鬼鬼祟祟地躲闪?”
      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这个问题我已经解答过了。我们只是山野之人,看到军爷们自然害怕,躲都来不及了。”
      裴仁基半眯着眼,饶有兴致地盯着我看了好一阵,方说:“从提堂至今,你又为何未显露半点畏惧之情?”
      我淡淡地道:“这人之将死,心里不知怎的,忽然就踏实了。”
      “此话怎讲?”裴仁基追问。
      我微微一笑:“不告之实情,必定被当作探子问罪;告之实情,那姓张的是你手下,你若包庇,我必将死于非命……”
      我话声未落,秦叔宝在一旁愠怒道:“放肆!裴将军一向秉公执法,岂会徇私?!”
      我苦笑着说:“就算不包庇,将军向他追问的时候,必会提及我们二人。我在明敌在暗,也是死期不远哉!”
      裴仁基沉吟着道:“在事实查清之前,我定会保你平安。如果所言属实,自会还你一个公道。如果不是……”他没说下去,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
      我长笑一声:“若是我诬陷,你大可把我当瓦岗寨的人宰了。因此得到一顶瓦岗英雄的帽子,就算死了也值得。”
      裴仁基高高地扬起两条眉毛,冷笑着说:“瓦岗寨的贼人,顶多是走投无路、铤而走险的山贼而已,也配得上‘英雄’两字?”
      我从小就爱看武侠小说,特别崇拜其中渲染的英雄人物。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不禁忿忿不平,遂冷笑着反驳说:“是不是英雄,不是你我说了算。他们开仓济民,天下百姓都说他们是英雄,他们便是了。你们大隋,连自己的子民都留不住,请问你们还有什么?民是国家的根本,像你们如此本末倒置,眼下已经众叛亲离了,居然还不知反省!”
      裴仁基恨恨地一拍桌子,腾地站了起来,双眼可以喷出火来,怒喝道:“大胆刁民!”
      秦叔宝在一旁,倒是不温不火地劝道:“裴将军,何苦跟这山野草民斗这闲气?”又转身瞪着我呵斥说:“不知轻重的刁民,就凭你这几句话,足可以定谋逆之罪了!”
      身边的梅姐姐也急忙拉拉我的衣襟,对我摇了摇头。我也意识到自己讲得太多了,而且此时的性命全在他人掌握当中,见裴秦两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于是立刻住了口。
      正在此时,听到门外有人喊一声:“报!罗将军与一名姓张的大人求见。”
      姓张!我心里一凛,只见裴仁基眉心一紧,收回盯着我的视线,缓缓坐下说:“叔宝,你且带他们二人到后面暂避。”
      秦叔宝领命,领着我和梅姐姐进了后堂,示意我们坐下等候。我们点头谢过,坐了下来。我偷眼看去,只见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心里一慌,急忙扭转头去。
      不久听到一个粗豪的声音在前厅响起:“罗士信参见将军!”随即,又听到一个声音说:“张宝山参见裴将军。”
      我一听到这个破铜锣似的声音,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就是他!忽然感到肩头被按住了,秦叔宝看着我摇着头,轻声道:“不可鲁莽!”
      我心中不禁一暖:他还是相信了我的话。我冲他微微一笑,遂又坐回椅中。
      只听到裴仁基问:“士信有何事?”
      罗士信回答:“将军,宝山的叔父就是跟随将军多年的张士德张校尉。他本在鄯阳知府手下当差。前些日子刘武周兵变,鄯阳失守后,宝山带着属下到此投奔张校尉。不幸的是,张校尉已经为国捐躯。”他顿了一顿,继续说:“因此特来请示将军,该作如何安排。”
      裴仁基沉声说道:“张校尉跟随我多年出生入死。他的亲人来投靠我,我自当好好照顾。”
      略一沉吟,又说:“暂且把宝山安排在你手下,明日设宴款待。”
      张宝山受宠若惊,声音颤抖的说:“谢将军!”
      裴仁基悠悠地说:“宝山,你叔父在我军中时,恪守军纪,整军严明,是个优秀的将领。希望你亦能如此,跟随本将军保家卫国。”
      “是!属下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罗士信便与张宝山一起告辞退出。秦叔宝带着我们回到前厅,我咬牙道:“就是那个张宝山。”
      裴仁基漫不经心地看我一眼,说:“叔宝,你先带他们到偏房看守起来。等调查清楚了,再做打算。”
      我淡淡地低声说道:“希望将军不会让我们失望。”
      安置我们的房间,虽说非常简陋,门外又有两个绷着脸的士兵守卫着。但对比起那个龌龊的牢房,简直就象到了天堂了。
      我问:“梅姐姐,你说这张宝山的叔父是裴将军老将,他会不会顾念旧情?”
      梅姐姐幽幽地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我笑道:“姐姐倒看得比我开了。”
      梅姐姐轻轻一笑:“这一直以来,都有妹妹尽心尽力地照顾我,我哪有不安心的道理?况且从裴将军和秦将军的态度看来,似乎不会有意陷害我们。但毕竟是旧部的侄儿,故念旧情也是情有可原。”
      翌日,我和梅姐姐猜测着裴仁基宴请张宝山众人的情境,心理焦急万分,在房间里坐立不安。我不时把耳朵贴到门上,听房外的动静,结果每次都被守卫怒喝回来。
      结果,一天过去了,没有任何消息,我们便在这猜测中倍感煎熬。又过了三天,这天傍晚,我与梅姐姐坐在床沿,思量着近来如浮萍般飘泊的生活,沉默无语。忽然,秦叔宝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开门。”
      我蓦地站起来,警惕地看着房门,感觉到寒毛都竖起来了,浑身起着鸡皮疙瘩。盼的就是这一天,它终于来了!但——是福?是祸?我的心提了起来。
      一阵开锁声过后,房门打开了。秦叔宝立在门口,脸色淡然。我咽了一口唾沫,想润润喉咙,声音却依然沙哑:“不知道裴将军查得如何?”
      秦叔宝淡淡地说:“抓起来了。”
      这正是我三天以来一直想要的结果,但此时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快就调查清楚了?他都招供了?难到没有抵赖?”我又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不可能。他这种奸狡小人,怎么可能承认?”
      秦叔宝微微一笑:“你太小看裴将军了。他在宴中趁着酒意投其所好,没想到张宝山狗胆包天,居然自己全盘托出,还自鸣得意。”
      我舒了口气,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下去了。便笑着说:“佩服佩服!不知道裴将军如何‘投其所好’?”
      秦叔宝忍着笑意,故意严肃地说道:“你不必要知道得太多!”
      我讪讪地笑着又问:“那两位姑娘怎样了?”
      秦叔宝脸容一肃,黯然地说:“张宝山说,在途中走散了,下落不明。”又说:“你放心,裴将军已经派出人手四处寻找了。”
      我故意装出一副怒容,握起拳头在桌上狠狠一砸,颤声道:“两个姑娘在荒野中如何能活下去?况且眼下流寇猖獗……”说着居然真的就哽咽了。我不禁暗暗佩服自己的演技。
      梅姐姐走过来,安慰道:“弟弟勿须太担心,裴将军一定能找到她们的。”
      我心里暗笑,想这梅姐姐实在太厚道了。于是沉声问:“将军打算如何处置张宝山那恶贼?”
      秦叔宝淡淡地说:“重罚一百军棍,削去军籍,发配到北疆修筑长城。”
      我心里稍稍有些失望,居然没有成功除去这个恶贼,在二十一世纪,贩卖妇女、强迫□□和□□未遂三条罪状加起来,也足以枪毙了吧?不过正如梅姐姐所言,裴仁基做这样的决定,也是“情有可原”。况且张宝山他这辈子就要在奴役中度过,想必日子过得比死还难受。遂朝秦叔宝微笑道:“感谢两位将军为小的做主了。”
      我眯着眼,把焦点放到远处,享受地深吸一口气。仿佛再次在夜幕弥漫地空气中,体会到了久违的自由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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