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五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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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气息时远时近飘来，就像他之于自己，距离虽会变化，却总能感受得到他的存在。
土方隐隐有种预感，接着这么在街上走，目前的和睦气氛会被打破，两个人肯定要打起来，为了避免预感实现，应该赶紧找个地方待着。
“你不回去吗？”土方问走在前面的天然卷。
“回去？啊，你想跟来是吧？”阿银扔掉串棉花糖的签子，随手在衣服上蹭几下。
“我无所谓，又不一定要去你家才能——”
“呀，搞了半天，副长大人从刚才就一直琢磨那档子事吧，嘿嘿。”阿银捂着嘴讥笑他，“小卷子在店里好歹蛮受欢迎的，价钱很高哦。”
“呦，莫非那家伪娘俱乐部暗中提供这种服务？看来有必要彻底搜查一番啊。”土方不动声色将话呛回去。
“啊，啊，说什么搜查啊，净拿工作当借口吧？其实就是自己想去而已，何必这么不坦诚嘛，想去尽管去，出手大方的客人一向很受青睐呦。”
“搜查就是搜查，才不是借口！”土方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而且我没有那种变态的兴趣。”
“是吗？”阿银抱胸，上下打量土方，“那你现在打算对小卷子干啥啊？”
“你不算！待会儿赶紧把脸洗干净！”细看才发现，这家伙鼻子下面粘着化掉的棉花糖，乍以为是鼻涕呢，太不讲究了！啧，莫非刚才是用鼻子吃的棉花糖吗？土方不禁低头捏住鼻梁。
“副长大人对小卷子哪里不满意啊？”阿银一点不觉知，凑近土方继续调笑。
“哪里都不满意！快点恢复本来面目！”土方抬头瞅瞅左右，快速用手抹了下那家伙的人中，然后掸掸手，“邋里邋遢的女人最要不得，是女人的话至少随身带个手绢什么的。”
幸亏脸上的浓妆遮盖了此时的表情，阿银可是一点都不喜欢出现与身上打扮相一致的心情呀，得说点什么打破这类似少女漫画中的气氛。“啊呀呀，真是想不到啊，副长大人面对女人很纯情而对男人就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下流事，啧啧！”
“呸！你算哪家子的女人！还用那么没品位的花名！”土方绕开他，双手揣进口袋往前走去。
“喂喂，”阿银忙追上去，“你从刚才就一直侮辱小卷子，小卷子哪里对不起你啦？”
“没品位就是没品位，怎么啦？”
预感似乎比刚才更强烈了。
“哎！好久没看电影喽！”阿银忽然拉住拉住土方的衣服，用大拇指指了指旁边的电影院。
“哦？”的确有日子没进过电影院了。土方停下来，饶有兴趣地打量贴在电影院门口的大海报。
“啊，这个好像不错……”阿银弯腰看着《新选组.上京记》的海报兀自说道。海报画面柔和——阳光下的乡间下路上一行人满面自信，肩上扛着行李昂首阔步朝着理想的方向前进，其中一个梳着惣发的英气中略显稚气的少年好像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来着？
“不好不好。”土方瞄了一眼画面，立即摆手，“这个比较好！”他指着旁边另一幅海报——在月光映衬下的夜幕中一个浑身浴血，手持刀刃的赤目白发男人的矫健身姿，电影标题为《白夜叉降临》。怎么，这个男人似乎和谁有点像啊？
两人同时直起腰略带疑惑地看向对方的脸，眨眨眼睛，心里非常默契地得出同一个结论——不对，不可能是对面这家伙吧？
过了几分钟，阿银才想起来反驳：“不要吧，只是打打杀杀的场面没有正经情节没意思啊，绝对是‘上京记’好看！”
“不会啊！偶尔追求一下视觉上的刺激也是一种享受。决定了，就看《白夜叉降临》！”土方不让步。
“刺激个头啊！晚上看这么血腥的东西会做恶梦啊，新年期间就该看点温情的场面才对嘛！”
“才不要呢。你说的那个，一群乡巴佬的故事有啥好看的？噢，你的品味和乡巴佬引为同类，所以看到海报觉得特别亲切，是不是？”
“喂喂，我不和你计较，你就一直品味来品味去的说个不停，”阿银有些恼，“以为你的品味很高吗？啊啊，差点忘记了，副长大人不正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嘛，呵呵呵，你是怕勾起对老土过去的回忆才故意这么说的吧？尽管现在品味也不怎么样吧。”
“你——”土方也恼了，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反正、反正比你品味高就行了！不但花名土气打扮也很差劲，哼，粗俗！”
“哎，高在哪里啊？明明就是你不懂得欣赏吧？！”阿银动作夸张地捋了捋头发，“小卷子可是店里的头牌哦！”
土方听了冷冷一哼，为了尽快抚平情绪又点上一支烟，继而挖苦道：“难怪了，那家俱乐部生意一定不怎么样吧！”
“哎哎，你什么意思？啊，啊，有本事再说一次！”
“怎么，说中了不成？”
土方的预感不幸真的实现了。两人很快由口角演变为动手，直接在电影院门口打了起来。过路的行人难免侧目，穿着官员制服的帅哥和身着粉红色和服的人妖扭打成团——这组合无论怎么看都很怪异吧？
“呃、呃，那个，两位客人，我想说……”没过多久，电影院经理听闻外面吵闹声走了出来，“两位不用再争了，这两部电影都还没有上映，目前还在宣传，至于究竟何时才能正式上映那就不好说了。”他搓着手接着说，“要知道哪些电影制作人就是喜欢拖拖拉拉——”
阿银和土方同时停下来，愣怔望着眼前的欧吉桑，“这种事——”
“我们当然知道啦！”这回两人很有默契地出拳，一人左边一人右边，将经理打倒在地。
“哼！”阿银拍拍手，刚一迈步便差点跌倒，低头一瞧，发现右脚的木屐在刚才打闹中弄坏了。都是土方这家伙的错！脚踝好像也有点扭伤，哎哎，不会吧！
“诶，怎么了？”见他站着不动，土方转身折回他身边，低头看看脚下不自觉笑了，“这回，自作自受吧？呵，伪娘的代价啊。”
“嘁，我也不是多么愿意啊，这是工作，工作！”阿银梗着脖子，没好气地说。
“得了得了，”土方态度软化，拉起阿银一只胳膊，“嗳，真的没有特别服务什么的？我说那家伪娘俱乐部，暗中该不会真的有——”
“有个头啦！”阿银捅他一下，“要调查随便你，那个妈妈桑——”想到西乡女士面对搜查的“尊容”他不禁全身一激灵，土方你管不了他（她）的，虽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可好歹也是歌舞伎町叱咤风云的四大天王之一，法度之外啦，阿银还是劝你不要招惹他（她）哦！“开玩笑啦，在店里基本就是跳舞和聊天啦。”
“那也不去的好，以后这样的工作少接一些，不接最好！”
“只要你每月按时给伙食费没什么不可以啊。要求不过分啊，至少没要房租什么的。”
“切！快点，要背还是抱？沉是沉了点，还不至于弄不动。”
“都不要。”阿银环视四周，街上的行人比黄昏时候少了很多，他一只胳膊架在土方脖子上，“只是脚扭了一下的程度，这样就可以了。”
“不要逞强啊，你完全不必觉得不好意思，又不是没背过。”他的气息夹杂着香粉的味道一阵阵向土方扑来，土方不由吞了吞口水。
“啥？什么时候的事呀？”阿银大感吃惊。
“什么什么时候！上次喝醉了倒在路边以为是谁送你去的旅馆啊？”
“哪次啊？”阿银确实没有印象，“噢，估计有也是被副长大人故意灌醉的吧？”
“嘿！真是好心没好报，再胡扯就把你扔这儿！”
“喂，你才不会哩！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什么的，副长大人其实就喜欢没品位的家伙吧？”
“就不是！你给我老实点！”
下雪了。阿银觉得鼻尖一凉，忙抬起头，零星的雪花一片一片孤单地从空中落下，雪花有点单薄，小小的，莫如说是冰渣更合适。“哎，真冷啊……”他拖长声音自语道。
“冷吗？就近找家旅馆得了。”土方回道。
“哈，副长大人一晚上都在想这个吧？”阿银扯笑。
“少啰嗦!”
打闹俨然成了一种情趣，相安无事反倒觉得不自然，真是累人的相处模式啊……但不觉得讨厌，一点都不会烦，唯有这样才正常嘛。交往这回事啊，其实就是在经营彼此的相处模式。自己和这卷毛固定的相处模式可是自打认识那天就建立了，一直维持到现在呢，即便偶尔想改善一下怕是也不可能，况且彼此都认可——打架是一种专属他们情调。啊，不管从哪个意义上讲，是在交往吧？啊，交往——土方不由自主笑了起来，毫不在意不断落在身上的冰渣。
“你恶心巴拉笑什么啊？哎哎，肯定是联想了什么猥琐的事吧，你打算对我做什么呀？！”
“打架，做那事，再打架……如此单调的循环却很有意思啊。”
“你这是说什么哪，没疯吧？”阿银眨眨眼，有些诧异也有些理解他的话。
“没。不是冷么，快点走！对了，你蛮喜欢我对你胡来吧？那些事多少发挥了作用吧？尽管有时候反思也的确也觉得有的事做得夸张不可思议，不过不保证以后不继续啊。”因为正常的表达方式不太拿手啊。
“咦，塞满蛋黄酱的大脑也会反思？喂喂，你究竟明白‘反思’的意思吗，我说你啊？”
“我不明白，你这填满糖分的大脑就能理解了？半斤八两吧！别废话了，就这家旅馆吧！”
“噢，进房之后，麻烦你再出去买一袋红豆面包来。”
“你……哼哼，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吧？”
“什么午餐呀，中午早就过去了好不好？宵夜可是有免费提供的哦！”
“……”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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