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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寻找恋人的一百种方法(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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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爱上一个梦。”
月老无可奈何,开始考虑灭火的事。
隔壁的同事依旧在锲而不舍地捅着他的窗,大概要捅到能让他动起来把火灭掉为止。
他怎么就不过来看看,顺道报个警?红喜神苦着脸,谁都认为上仙无所不能,忽略术业有专攻的事实本质。
事实上,作为红喜神,月老能干的也只是使用灭火器而已。
眼下他只希望快点把难缠的门徒送走,好着手处理烧得一片狼藉的客厅。
他再接再厉,打算和执着的傻姑娘说清楚,帮助她认清事实:“你甚至还不完全认识我……”
“我有一辈子可以认识你。”
白芸揪着他的衣领强吻了他,月老大惊失色,狼狈地推开她往窗户那跑。
燕子和鬼母一左一右,分别瞬移到房门和窗户那,给白芸堵住她想要落跑的皇夫。
“该有的总会有,”白芸拿出捆仙索,一把朝心上人扔去,“我从不乞求别人施舍,都是自己争取,我要娶你,你不能拒绝!”
语毕,她亲了月老一口,和同伴们一起把他掳走了。
同样的好事,发生在鬼王身上。
不过他反抗了一下。
被三位女士堵住的鬼王,一手压着燕子的脖子,另一只手抓着白芸,不耐烦地质问鬼母:“这刚刚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他觉得鬼母那张面无表情的小姑娘的脸皮下情愫暗流涌动,绝不像表面上的古井无波,甚至相信她仍然爱着自己,至少不讨厌,毕竟从见面起,她就一直只是像过去那样,平静地注视自己,等待他的原谅。
没有动手,就是舍不得。
舍不得,就是爱了。
他有些心虚。
他俩之间,真正的坏人是他自己。
但他决定什么都不说,如果对方知道一切,指不定该怎样报复自己。
鬼母一直没出手,心怀内疚的鬼王也不好欺负她。
只想着,怎么摆脱这只烦人的女饿鬼。
“你走的话,我就放她们走怎么样?”他放软了语气,“我也会向你保证,绝对不告诉任何人,为什么电视中被绑架了的人质和绑架她的组织成员厮混一起,这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了,毕竟我是地府官员,身份特殊。”
鬼母仍然没有回应,只是注视着他。
棕褐色的双眼中偶尔跑出些许鬼王看不懂的东西,令后者压力很大。
尴尬万分的鬼王吞了吞口水,宁愿她愤怒、尖叫、咆哮或是直接冲过来撕打——都好过一言不发的诡异沉默,总让人想,接下来对方要报复的事,会比脑子中想象的更可怕。
“说点什么……”
他看看白芸,又看看燕子。
她俩低垂着脸,配合鬼母用冷暴力从心理上折磨他。
挂着本命法器的铜环深陷进处于鬼兽状态下的鬼王的脖子上,卡着的状态特别难受。
就像他和她现在的关系,不进不退。
鬼母也是这样认为,道歉已说,但她始终还是觉得不够暖。
除了道歉,她还需要什么?
她因为饥荒弑夫食子被投入饿鬼界,已经是他俩分别后快两千年后的事了,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所谓的打响革命的第一枪的、报复负心丈夫告别过去卑微自己的开国大典仪式用的祭品,无非是同盟中的妇女人人都有段拿得出的、不堪回首的过去讲论,身为土地贡献者,饿鬼界不满现状的反抗者,带路党,女尊帝国的二把手,她需要比其他人更有价值的仇恨。
不辞而别的丈夫,荣华富贵后遗弃糟糠妻的丈夫,身居高位却对亡妻不闻不问任由她在污秽之地受罚的丈夫,那个人恰好是鬼王,比其他人的丈夫身份更尊贵。
他就是她的虚荣心!
“就算命不原谅我,”鬼母依然平静地望着越来越心虚的前夫,“我还是可以原谅他。”
女性天性中仁厚的本性,有时显得比品德高洁的僧人还大。
她站在自己心中的戏台上,没有观众,也没有聚光灯。
只有一段回忆的影片,斑驳的划痕雪花般附着在画面里。
“我们应该原谅命,把我们生得太弱、太小、太贫穷,还让我们受尽折磨,哪怕只是为了活下去;我们应该原谅命的冷漠,原谅它遗弃了我们,任由不得而为之的罪人丢在角落任由她发霉;我们应该原谅命,戏弄了我,让我成为他的鱼,在圆圆的水缸里,兜着圈追自己拉出来的屎……”
她面上带着虚假的面具,虚假面具下的她有一切女人应有的澎湃热情、追求自由和渴望实现自我价值的激情。
亦有,壮士断腕般痛快别离过去,走向新生的憧憬。
她原谅命,她原谅她自己,她需要一份有价值的祭品告别过去。
于是她对心虚不已的鬼王说:“我原谅你。”。
她拿出那面和鬼王一模一样的镜子,两面镜子在短距离的空间间隔中发出了同胞见同胞的嗡嗡共鸣声。
两件本命法器,竟然一模一样。
“你为什么……”
鬼王下意识地灵光一闪,被得到动手暗号、顺势暴起的燕子与白芸联手反击。
她俩一左一右钳制住鬼王的行动,飞起剪刀腿夹住他的腰和腿,双手拉着他的胳膊往她们柔软的怀里向外压。
“快来!”白芸大喊,而鬼王却难堪得大汗淋漓。
“女流氓……”
他还没来得及再骂点什么,鬼母高举双肘凭空而下,狠命砸向他的天灵盖。
“嘭!”
“嘭!”“嘭!”“嘭!”……
尘埃和碎石飞溅起,三人齐齐动手将鬼王从七楼,穿透水泥地面层层砸下!
“哇塞!”
如此壮观的一幕,震撼坏了正透过观鸟器监视鬼王的韵夫和长竹。
“她,白芸她究竟是什么人?”英伦美少年瞪大了他的猫眼,询问他身旁的室友。
可长竹却摇摇头,看上去也是一头雾水。
由于很担心白芸,他决定追下被砸出的坑洞去找她。
“到底出了什么事?”
先是被绑架,接着是他青梅的身份暴露。
白芸根本不是他记忆中一起长大的邻家女孩,更有可能是后期植入记忆的,出于某些原因呆在他身边的神秘人。
“白芸这个人,并不真实存在的。”
他的小姨这么和他说,还让他不要多管闲事,甚至还指派了学生会的师兄来监视他们。
好在回来的白芸和通缉犯把他们打跑了,韵夫和他才得以自由行动。
他要把她找回来。
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