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床客》末路仙

18、淡定人生

　　看着身边那急忙冲上来的人，穆严华无声地笑了笑，对于这兴奋得一时忘了礼仪的女子，在紧要关头却不忘防备凤九，他表示欣慰。至于那被孤立着坐在一旁的凤九，则表示出一副很是伤心的样子，幽怨地用一桃花眼看着温巧，直把她吓得继续往穆严华的方向缩了缩。

　　作为侍卫的魏何等人，骑着马走在车的两旁，一路随着马车奔向了城外的乌琼山下。

　　乌琼山下，青竹绿水缭绕，山虽称为山，却不见高耸，五六百米的样子，笔直的山道一路蔓延到半山处，道旁迎春花已开，这是在别处看不到的景象，若论时节，现在还只是初春，一般的迎春花开，则会在二三月，而这又是山上，一月底就能见到花开，实属难得。温巧一路跟在穆莫的身后走着，看着周围的奇怪景象，不免有些感叹万物造化的力量。

　　“我们来这是干什么？”虽是好奇一路上的所见，温巧仍不忘此行的目的，虽然很想见见那个传说中的道长，但新年第一天就来，未免有些奇怪，若说是来探人，却什么礼物钱财都不带，更是让人想不透。

　　“凤公子是来为丞相跟丞相夫人祈福的。”身边的小竹应道。

　　“祈福？那一般不该是去佛寺吗？”

　　“佛寺？那是什么？”

　　“就是光头的和尚住的地方啊！”

　　“我们这只有观，没有什么佛寺呢！”

　　听摆后，温巧愣了片刻，于是也终于明白了，即使是架空的世界，再怎么与中国历史相似，但多少还是会有些不同的地方的，就说那抽签摸球风俗吧！便是其中的一项。

　　一路看着，不多时，一行人就来到了一个朱红的大门前，就在一群人来到阶梯顶端的平台上的时候，门前却早早站着一位面容白净，须眉白发的青衣道人。

　　“观云道长。”见到那人，穆严华恭敬地双手拘礼道，随即，他身边的人也跟着一起行礼道。

　　然，一行人惟独温巧愣愣地站着，看着那默默对着她温和的笑着的老人，可就是这第一眼，温巧看到这人的时候，心里的第一感觉便知道，他就是穆严华说的那个人了，而她在看人，人也在看她，正如想象中般，来人一身仙风道骨，没有什么让温巧觉得与想象不同的地方。

　　“呵呵！湘王爷别来无恙啊！”看罢了温巧，观云含笑地将目光转回到穆严华身上。

　　“事隔十年未见，道长还是如此健朗啊！”抬起头，凤九笑道，然后挤到穆严华与观云的身边。

　　“哦！凤公子已经这般模样了啊！”含笑摸着胡子，观云将凤九上下打量了一翻，随即，带着几人便说笑着走进了观中。

　　原来，这观云其实已经外出云游了十年了，现在能再此见到，可谓是机遇难得，又或者，是早已算好。温巧看着那青衣背影，心中游神片刻后，便猛地想起此行的目的之一，然后赶紧跑到那群人中，小心地挪到穆严华的右边，顺手小心地来着他的袖子，随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吗？”小声地问道。

　　“是。”

　　“他似乎跟你很熟？”

　　“一般。”

　　“能给我介绍一下吗？”温巧眨着眼装可爱道。

　　“姑娘不必找王爷，只需问我便可。”

　　其实在穆严华一行将走到平台上的时候，观云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陌生的女子，并也猜出了她的来历，此时见她一副小孩子心性，不免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几分疑惑，但面上却并不表现出来。温巧这边，见观云自己上前招呼，她也不再拘泥，只对着老人展现出一个灿烂地笑后，挪到他的身边，开门见山地问。

　　“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到这里的。”

　　其实，这话只有知道的人能明白，身后的魏何跟小竹则是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对于温巧对这人的大不敬，更是一颗心提了起来，赶紧跑到温巧身边，想要拉过她的袖子赶紧让气氛缓和一下，但这似乎并不需要小竹的操心。

　　观云只是愣了愣，便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摸着胡子，装做一副神秘模样，淡定回道：
　　“天机不可泄露。”

　　“得！都是这样的回答。”温巧瞥着嘴，小声地嘟囔道。

　　“哦！莫不是还有人这样回答？”

　　“我们那里的人明知道什么事，但却总是不说，只会闷骚地这样回答你：天机不可泄露。这台词
　　是人都会背了。”温巧态度明显因为长期地压抑开始有了个小小地裂缝。

　　“温巧，不得对道长无理。”虽然穆严华还是挂着三分的笑意，但那脸色明显的阴沉了下来。
　　见身边的人都看着自己，温巧白眼一翻，默默走回小竹的身边，然后狠狠踹了一脚身下的树枝，将它踢飞出老远，而观云，却依然挂着一副淡笑。“姑娘不必气恼，既然来了这，自然有到这的原因，上天已注定的事情，若我告诉了你，对你对我对他都不是件好事。”经过岁月洗礼的人，终是将事情看得比较淡，既知道温巧来到这个世界后心底里的那份不安与焦急，可事以至此，他也是无力回天的，于是慈祥地走到温巧地身边，摸了摸她的头。

　　“若是知道了，不就可以让事情避免吗？”被摸得有些不自在，温巧抬头将手挪去，不死心的问。

　　“可真告诉了你，只怕事情又会生出它变，到时谁也无法避免了。”

　　“……”温巧知道这话没错，可仍是不满，心中想着，若是知道了，不是可以避免事情的发生
　　吗？但观云那副神秘且怪异的感觉，让她终是说不出口。

　　“人无须变，住需心变即可，放心，并不是什么大事。”见温巧依然想说什么，观云则将她到嘴
　　的话轻拳打了回去，于是，温巧也就不想再问，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人不太舒服，索性也就不再多问。然后回眼瞥了那由阴沉恢复成淡笑的穆严华，还有一副早已知此似的凤九，温巧轻声叹了一口气，耸肩继续看起路边的花来。

　　穆莫与魏何当然不知道温巧这般是为什么，只当她是耍些孩子脾气而已，而在魏何眼里，喜欢的人再耍脾气，也是可爱的。穆莫则是看了看那个憋着一口气不顺的温巧，再看了看一眼身旁不远处对着温巧憨笑的魏何，无声地叹了口气。

　　其实温巧的气并没有憋多久，在进了道观的大殿后，很快便被观中供奉的三清给吸引住了，看着那三尊熟悉的像，温巧不免产生了些许错觉，上供元始、灵宝、太上三天尊，其相貌形态衣着都跟在家时候去过的道观见到的一般无二。

　　“温姑娘认识这三位吗？”看着有些恍惚的人，观云轻声道。

　　而此时，温巧却没有注意，这观云对她的称呼其实与普通人对她的叫法是一样的，若要认真的话，观云该称温巧为施主才对。温巧并不知道具体的习俗，所以也就没太在意，至于他身后的人，则开始默默烧起香来，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温巧先是愣了愣，随即便不明所以地答道：“这三位从右到左依次是元始、灵宝、太上三位天尊？”

　　见人准确无误地答道，观云便抚须含笑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们的世界都是一样的，去吧！给三位天尊上炷香，他们能佑平安一生。”

　　“……”

　　对于观云的话，温巧并不解其意，可左右也能听出一些怪异的地方来，似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跟这三位有关似的，而既然观云一开始就不会回答她的话，温巧也就不再问，声吸一口气后，便跟着小竹来到正殿的三尊神像下，接过道童递来的三炷香，对着三尊像依次拜去。

　　参拜完后，小竹便带着温巧参观起道观来。观中因山间气候的关系，春天的花开的都比别处的早上了一个月，且整个山更是风景如画，若是在平时，不光是来参拜，就是来观景的人也是很多的，而今，只不过因为才初一，整个山上显得有些冷清罢了。

　　身后，凤九与穆严华跟着观云在一旁说着什么，声音及小，不过，温巧并不在意这些，也就不去理会，只一心放在美景上，然后走到一处冒着清烟的浮泉边，看着池里翻滚的水气，这才想起为什么这山会如此温暖的原因。而这处的地热，也正是这山上花开得比较早的原因之一吧！

　　在观看完观中明花异草后，穆严华与观云又下了两盘棋，这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告辞了观云，温巧一行便下了山，一起回到了湘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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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慢慢地走到大门前的时候，那里依然站了一个人，此人风中凌乱好不飘摇，一张脸苍白地看着渐渐驶来的马车，含泪点足看着，身后，两位丫鬟配合着她纠结起一双眉头，就在车停下的那一刻，女子飞奔着跑向车边，人也不看便飞扑上去。

　　“啊！”她的身后，丫鬟们张大了嘴惊呼着。

　　那被抱住双脚的人，则不由得嘴角抽搐地看着那个娇媚的女子，不知该如何说的好。就在被抱着的人纠结的时候，温巧跟穆严华就陆续地探出头来，看着凤九无奈地被来人抱住，随即只听凤九轻咳一声。

　　“咳！琳姑娘，你这样热情，凤某甚感高兴！但……”与对温巧不同，凤九并不喜欢眼前这个艳装女子，虽是嘴里调笑着，但笑意却没到眼底，不待她回过神来，凤九就已经蹲下身子将女子一把推开。

　　温巧看了看那惊得花容失色的琳侧妃，再看了看身边的穆严华，但那种看好戏的感觉却没有如期见到，穆严华的脸上并没有那么老婆出墙被抓到的厌恶，那种感觉温巧只觉得很淡，不知该是说，其实穆严华对琳美人不上心，还是另有其它。

　　“王爷！”一会，见穆严华伸出头后，琳美人马上从扭捏中回过神来，扭着一把水蛇腰往穆严华这边扑来，只不过，这回她并没有如愿再扑上一人，穆严华见状赶紧将身子一缩，转身挪到温巧的另一边下了车，于是，扑上来的人，便有些狼狈地爬在了温巧地脚边。

　　“哼！”这回，美人很快就清醒了过来，赶紧一把爬起，然后抬起头的时候还不忘对着温巧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来。随即又扭了过来，冲着已经下了车的男人奔去。

　　下了车，温巧耸了耸肩，无奈地带着小竹，朝着大门走去，她可不想现在跟这女人斗上，因为这似乎并不需要，她又不跟她抢男人，即使某男人似乎很喜欢将她带在身边而引起了那女人的嫉妒心。温巧是懒人，连解释都不会去多想，于是便轻身走过穆严华与琳侧妃的身边。

　　“等等我！”凤九跟着摇头一笑，一副自求多福地脸送给了一旁的穆严华，然后紧跟着温巧进了府门。

　　“唉唉！小红杏，你走得快了！小心摔着。”

　　还没等凤九乌鸦嘴闭上，温巧地脚下果然一滑，差点就摔了出去，幸在身边小竹眼急手快地一把将她扶住，这才站好，然后瞥了一眼脚下的东西，却原来，在不知什么时候，路上又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气温比往常的又低了。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路旁的石笼里已经逐渐点起了灯，照得整个王府幽幽暗暗地。

　　“小红杏知道刚才那女人的来历吗？”紧跟在后的人瞥了那一眼漠不关心的温巧，含笑道，但还没接近她，却已经被小竹横身拦住。

　　“啊呀小竹，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啦！”

　　“那女人的来历？”不知道为什么凤九会这样问，温巧只好奇的转头，脚下还不忘继续向前走。

　　“嗯！有人跟你说过没？”

　　“雀娘说过一些，说她是尚书大人的女儿，不过我一直好奇她为什么当不了王妃，却只是个侧
　　妃，按理说，尚书大人的千金不是身份地位都足以配上那个位置了吗！”眨了眨眼，温巧也不隐瞒自己的好奇。

　　“因为她不是尚书大人亲生的。”凤九一张八卦的脸显现出来，晓有兴致地想要看看温巧对此事的变化，奈何听着无心，也只是带着八卦的心跟着他一起谈论着。

　　“不是亲生的？若是要联合势力的话，不该是送亲生的吗？”

　　“因为尚书大人生不出女儿呀！于是就借了个来。”凤九耸耸肩，不知道是为温巧的不感兴趣而惋惜，还是为尚书那家子的事感到无奈。

　　“借的？哪借的？”继续眨眼，就在说着的时候，人已经来到了正堂前。

　　“谁知道她是打哪来的，不过，你最好看住点她。”

　　“我……看住她？为什么？”忽然停下了脚步，疑惑地将凤九上下打量了一翻。

　　“因为……你吃他的住他的就得帮他。”凤九认真地回答。

　　“啊？”一个穆严华也说过的类似理由，这不得不让温巧感到汗颜。